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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精神病院的鐵籠鎖不住孤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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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症監護室的鐵門比普通病房厚重三倍,鐵欄間隙窄得僅容手指穿過。蕭婷婷被扔進來時,手腕和腳踝都鎖上了皮質束縛帶,冰冷的金屬扣硌得骨頭生疼。

牆角的監控攝像頭紅光亮著,像一雙不眠的眼睛,死死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空氣裡飄著濃鬱的鎮靜劑氣味,混雜著隔壁床老人模糊的,令人窒息。

她蜷縮在硬板床上,手臂上的傷口已經結痂,暗紅的血漬在病號服上暈開一小片。方才用瓷片自殘的劇痛早已麻木,心頭翻湧的隻有一個念頭——逃。

大梁的公主,從不是任人囚禁的籠中鳥。前世在摘星樓墜樓前,她就曾用金簪撬開冷宮的鎖,連夜闖過三道關卡,隻為給被困的林景琰送一封求救信。如今這小小的鐵籠,怎困得住她兩世積累的狠勁?

夜深了,走廊裡的腳步聲漸稀。蕭婷婷緩緩睜開眼,借著窗外透進的月光,打量著束縛帶的鎖扣。是最常見的彈簧鎖,構造比前世冷宮的銅鎖簡單百倍。

她側過身,用被單摩擦手腕上的束縛帶,試圖磨鬆鎖扣。布料粗糙,很快就在皮膚蹭出紅痕,火辣辣地疼。但她咬著牙不吭聲,目光落在枕頭下——那裡藏著一小截從病號服上撕下的布條,裡麵裹著半片鋒利的瓷片,是她被轉移時趁亂藏起來的。

就在這時,監控攝像頭突然轉了個角度,紅光直射向她的臉。蕭婷婷立刻閉上眼睛,呼吸放緩,裝作熟睡的樣子。

幾秒後,攝像頭轉回原位。

她暗自冷笑。看來蕭倩倩果然不放心,派人盯著她。也好,越緊張,越說明她們怕了。

等走廊徹底安靜下來,她摸出瓷片,小心翼翼地插進束縛帶的鎖扣縫隙。指尖被瓷片割得更疼,血珠滴在床單上,洇開細小的紅點。她屏住呼吸,憑著前世開銅鎖的經驗,一點點撬動彈簧。

“哢噠”一聲輕響,手腕的束縛帶鬆了。

蕭婷婷心臟狂跳,卻不敢耽擱,立刻解開腳踝的鎖扣。剛站起身,隔壁床的老人突然咳嗽起來,聲音嘶啞,在寂靜的夜裡格外刺耳。

她僵在原地,直到咳嗽聲停了,才踮著腳走到鐵門前。鐵欄冰冷刺骨,她用瓷片試探著撥弄門鎖的插銷,動作輕得像貓。

突然,走廊儘頭傳來鑰匙串碰撞的聲音,正慢慢靠近!

蕭婷婷迅速躲到門後,將瓷片藏進袖口。門被推開一條縫,護工的手電筒光束掃進來,照在空蕩的束縛帶上時,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

“人呢?!”

護工推開門衝進來,手電筒胡亂掃射。就在她轉身的瞬間,蕭婷婷猛地從門後撲出,手肘狠狠撞向她的後頸!

護工悶哼一聲,手電筒“哐當”落地,人軟軟地倒了下去。

蕭婷婷接住她手裡的鑰匙串,指尖都在抖——不是怕,是興奮。她飛快地打開鐵門,拖著護工的身體藏進床底,又用被單蓋住,偽裝成無人的樣子。

剛衝出病房,走廊儘頭的應急燈突然亮了。

蕭倩倩穿著白大褂站在那裡,手裡握著一根電擊棍,臉上哪還有半分溫柔,隻剩陰狠:“蕭婷婷,我就知道你不安分。”

她身後跟著兩個護工,都拿著束縛帶,顯然是早有準備。

“妹妹特意來送我一程?” 蕭婷婷握緊手裡的瓷片,後背抵著冰冷的牆壁,目光如淬了毒的刀,“還是怕我跑出去,把你們盜墓的事抖給林景天聽?”

“盜墓?” 蕭倩倩冷笑,一步步逼近,“你有證據嗎?一個瘋子的話,誰會信?” 她舉起電擊棍,電流滋滋作響,“乖乖跟我回去,我還能讓你少受點罪。不然……”

“不然怎樣?” 蕭婷婷突然笑了,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裡回蕩,“像前世那樣,給我灌一碗鴆酒,再推我下樓?”

蕭倩倩的臉色驟變,電擊棍差點脫手。

就是現在!

蕭婷婷猛地衝向走廊另一側的消防通道,那裡的門通常不上鎖。身後傳來蕭倩倩的怒吼和急促的腳步聲,她跑得更快,前世在宮廷裡練出的輕功底子還在,縱然身上帶傷,速度也遠超普通護工。

消防通道裡漆黑一片,樓梯陡峭。她摔了好幾跤,膝蓋磕在台階上,疼得眼前發黑,卻死死攥著那串鑰匙——這是她離開這裡的唯一憑證。

跑到三樓時,她突然停住腳步。樓梯間的窗戶沒關,夜風灌進來,吹動她淩亂的頭發。窗外是療養院的後院,圍牆不算太高,牆角堆著幾袋建築垃圾。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蕭婷婷深吸一口氣,爬上窗台,回頭看了一眼追來的蕭倩倩,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蕭倩倩,告訴林景明,我會去找他們的。”

說完,她縱身跳了下去。

身體撞在建築垃圾上,劇痛從四肢百骸傳來,但她顧不上疼,連滾帶爬地翻過圍牆,跌進牆外的草叢裡。身後傳來蕭倩倩氣急敗壞的尖叫,還有警笛聲——大概是她們故意拉響的,想把她當成逃犯抓回去。

蕭婷婷鑽進樹林,借著夜色掩護拚命跑。跑了不知多久,直到再也聽不到身後的聲音,才癱倒在一條公路邊,大口喘著氣。

月光灑在她身上,映出滿身的泥土和血汙。她抬起手,看著掌心被磨出的血泡,還有那串被汗水浸濕的鑰匙,突然笑出聲來。

精神病院的鐵籠?

嗬,終究是鎖不住她這縷從地獄爬回來的孤魂。

林景琰,蕭倩倩,林景明……你們等著。這一世,我不僅要活著,還要把你們欠我的,連本帶利,一一討回來!

公路儘頭傳來汽車引擎聲,車燈刺破黑暗,正朝她的方向駛來。蕭婷婷眯起眼,握緊了手裡的瓷片——無論來的是誰,她都不會再任人擺布。

車越來越近,是一輛黑色的賓利,車牌號她在拍賣會上見過——是林景天的車!

蕭婷婷的心臟猛地一跳,下意識想躲進草叢。但轉念一想,躲什麼?她正要找他!

她站起身,迎著車燈走去。刺眼的光芒中,她的身影單薄卻挺拔,像一株在絕境中頑強生長的野草。

賓利車緩緩停下,車窗降下,露出林景天那張冷峻的臉。他看到她時,眉頭瞬間擰緊,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你怎麼會在這?” 他的聲音比夜風還冷。

蕭婷婷走到車窗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嘴角帶著血痕,笑容卻比月光更亮:“林總,你的療養院太吵了。” 她晃了晃手裡的鑰匙串,“我出來透透氣。順便……想問問你,那顆夜明珠,子時看了嗎?”

林景天的瞳孔驟然一縮,握著方向盤的手猛地收緊。

車窗外的女人,滿身狼狽,眼神卻亮得驚人,像極了停屍間裡,攥住他手腕時那孤注一擲的模樣。而她提到“夜明珠”時,他胸口那枚貼身存放的胸針,竟又傳來一絲微弱的灼熱感。

“上車。” 他最終吐出兩個字,聲音裡聽不出情緒。

蕭婷婷挑眉,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進去的瞬間,她聞到了熟悉的雪鬆香氣,和前世林景琰書房裡的味道一模一樣。

兩世的距離,仿佛在這一刻,突然縮短了。

但她知道,這隻是開始。她的複仇,她的認夫之路,才剛剛踏出第一步。而這一步,她踩得又穩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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