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總是裹著一層薄霧,林氏集團總部大廈的頂層會議室裡卻氣氛灼熱,空氣仿佛都被壓縮成了緊繃的弦。股東大會按流程進行到表決環節,林景明突然帶著一群黑衣保鏢闖入,硬生生打斷了議程。
“抱歉,各位股東,稍微打擾一下。”林景明走到台中央,手裡把玩著一個銀質打火機,火苗在他指縫間明明滅滅,“關於集團近期的海外業務爭議,我想大家有權知道真相。”
林景天坐在股東席前排,指尖攥得發白。母親被安全接回後,醫生說需要靜養,此刻正由專人看護在休息室,而他和蕭婷婷提前半小時到場,就是要在股東大會上揭穿林景明盜用公司資源、勾結境外勢力的真相。
“林景明先生,你並非公司董事,無權乾涉股東大會。”董事長秘書上前阻攔,卻被黑衣保鏢攔在一旁。
林景明嗤笑一聲,抬手打了個響指。會議室的投影幕布突然亮起,原本該播放季度財報的畫麵,換成了倫敦塔橋的監控錄像——畫麵裡,林景天帶著蕭婷婷走進塔橋附近的倉庫,而倉庫門口停著的黑色轎車,車牌號正是母親的座駕。
“各位請看,”林景明的聲音帶著刻意放大的嘲諷,“我們的‘孝子’為了所謂的‘救母’,不惜挪用公司三千萬流動資金,去做一筆與集團主業毫不相乾的買賣。更可笑的是,這筆錢最終流向了哪裡?”
幕布畫麵切換,出現了倫敦某古董拍賣行的交易記錄,買方欄赫然寫著蕭婷婷的名字,拍下的物品是一枚宋代龍紋兵符。
“宋代兵符?”有股東低聲議論,“林氏集團啥時候涉足古董生意了?”
林景天站起身,聲音清亮:“那筆資金是我私人調動,與公司賬戶無關。倒是林景明先生,你非法拘禁我母親,還冒用集團名義在倫敦布控,恐怕更該給股東們一個解釋。”
“解釋?我這就給你解釋。”林景明突然按下遙控器,幕布上彈出一段錄音,是林母在倫敦醫院的通話記錄——“……那枚兵符你收好,當年你外公說過,見符如見兵,關鍵時刻能救命……”
“聽聽,多感人。”林景明放大音量,錄音裡母親的聲音帶著病後的虛弱,卻字字清晰,“可大家知道這兵符的來曆嗎?”
他突然指向幕布角落,那裡彈出一張泛黃的老照片:民國年間的軍營裡,一位穿軍裝的男子正將一枚兵符交給年輕士兵,背後的錦旗寫著“護國安邦”四個大字。
“這是林家祖輩傳下來的兵符,”林景明的聲音陡然拔高,“當年我太爺爺拿著它鎮守邊疆,如今卻被外人用來做肮臟的交易!林景天,你敢說你去倫敦救母,不是為了用我林家的兵符換利益?”
“你胡說!”蕭婷婷起身反駁,手裡捏著一份文件,“我們有證據證明,是你偽造母親的求救信息,目的就是想吞並林氏股份!”
“證據?”林景明突然大笑,幕布上的畫麵換成了密密麻麻的代碼,“你們所謂的證據,恐怕都藏在這兵符裡吧?”
代碼流突然定格,組成了一個清晰的投影——正是那枚宋代龍紋兵符的三維圖像,兵符背麵刻著的“令”字被放大,筆畫間隱約藏著一行小字:“凡持此符者,可調遣京畿衛戍。”
“京畿衛戍?”有股東驚呼,“這兵符難道是真的調兵信物?”
林景明走到投影前,指尖點在兵符圖像上:“沒錯。這枚兵符不僅能調動林家私兵,更能號令海外的隱秘武裝。林景天救母隻是幌子,他真正想要的,是用我林家的兵符,掌控足以顛覆一切的力量!”
“你這話漏洞百出。”林景天冷靜回應,“兵符一直在母親手中傳承,何來‘外人’一說?反倒是你,從皇陵到倫敦,屢次盜用兵符信息,究竟安的什麼心?”
“我安的什麼心?”林景明突然提高聲調,幕布上的兵符投影突然分裂成兩半,一半刻著“林”字,一半刻著“衛”字,“各位股東請看,這兵符的真正歸屬!林家世代守護的,從來不是某個人,而是這兵符背後的責任!可現在,這責任被當成了奪權的工具!”
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股東敲了敲桌子:“不管兵符歸誰,挪用公司資源就是不對。景天啊,你母親當年把公司交給你,是讓你守業,不是讓你……”
話沒說完就被蕭婷婷打斷:“老股東先生,您可能不知道,林母被擄走的真正原因,是有人偽造了母親的求救信號,目的就是讓兵符落入林景明手中。”她舉起手機,屏幕上是母親的短信:“兵符有詐,勿信影像,速歸。”
“短信?”林景明搶過話頭,“誰知道這短信是不是你們串通好的?我這裡可有更實在的證據。”
他播放了一段錄音,是母親在倫敦醫院的聲音:“……那兵符你彆碰,是景明他太爺爺留下來的,裡麵藏著……”錄音突然中斷,隻剩下電流雜音。
“藏著什麼?”林景明盯著林景天,“是不是藏著你母親早就知道兵符能調兵,卻故意讓你去倫敦送死的秘密?”
“你閉嘴!”林景天猛地拍桌,桌上的水杯震倒,水灑在褲腿上,“我母親是什麼人,輪不到你詆毀!”
“哦?那她為什麼在兵符裡藏著另一半虎符?”林景明拋出重磅炸彈,幕布上出現兵符的剖麵圖,中間果然嵌著半塊虎符,“這虎符,正是當年鎮守倫敦衛戍區的調令信物,你母親手裡的,不過是個空殼!”
會議室裡一片嘩然。蕭婷婷立刻站起:“我們已經核實過,虎符是真是假,去問問倫敦衛戍區的老兵就知道。當年負責交接虎符的軍官還在世,他說……”
“說什麼?”林景明步步緊逼,“說你母親早就把虎符給了我,好讓我名正言順接管林家武裝?”
“夠了!”一直沉默的林母突然出現在會議室門口,她穿著一身素雅的旗袍,臉色雖仍蒼白,眼神卻銳利如刀,“兵符的來曆,我比誰都清楚。”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林母走到幕布前,指著兵符投影:“這兵符確實是林家祖傳,但它能調動的從來不是什麼武裝,而是幾代人守下來的信義。當年你太爺爺拿著它,是為了保家衛國;我拿著它,是為了守住家業;現在交給景琰,是讓他明白,權力越大,責任越重。”
她轉向林景明,語氣平靜卻帶著千鈞之力:“景明,你想要的從來不是兵符,是對權力的貪婪。可你忘了,林家能立足百年,靠的不是兵符有多厲害,是每一代人都知道,什麼該拿,什麼不該碰。”
林景明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剛想反駁,幕布上的兵符投影突然發生變化——兩半兵符自動貼合,組成完整的“衛”字,旁邊浮現出一行小字:“心正則符靈,心邪則符廢。”
這行字像一記耳光,狠狠扇在林景明臉上。他踉蹌後退,撞在保鏢身上,眼神裡的瘋狂褪去,隻剩下慌亂。
“兵符的事暫且不論,”林母看向各位股東,“公司近期的動蕩讓大家受了牽連,我在這裡替景琰給各位賠個不是。但請相信,林氏集團的根基還在,我們會儘快厘清亂象,給大家一個交代。”
老股東們紛紛點頭,有人喊道:“林夫人明事理!我們信得過林家的底子!”
林景明看著局勢逆轉,知道再留無益,突然推開保鏢衝向緊急出口。林景天反應極快,扔出隨身攜帶的折疊棍,精準砸中他的膝蓋。林景明踉蹌倒地,卻在保鏢上前按住他的前一秒,拉響了藏在口袋裡的。
濃煙瞬間彌漫開來,伴隨著刺耳的警報聲。等煙霧散去,緊急出口處隻剩下一枚掉落的袖扣——和林母旗袍上的盤扣是同款,顯然是剛才拉扯時被扯下來的。
林母撿起袖扣,輕輕放在手心:“他還是沒明白,困住人的從來不是兵符,是心裡的執念。”
林景天握住母親的手,會議室的投影還亮著,完整的兵符在光線下泛著溫潤的光。他們都清楚,煙霧散去後,兵符將指引他們走向新的方向,但這一次,不再是被迫卷入,而是主動迎向屬於林家真正的責任與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