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唐人街的雨絲裹著檀香氣息,鑽進“聚寶閣”的雕花木門。蕭婷婷站在櫃台前,指尖撫過玻璃櫃裡的青銅羅盤,盤麵刻著的二十八星宿圖在台燈下泛著幽光,指針卻不是指向南北,而是顫巍巍地對著她腕間的鳳佩——這是林景明故意留在老宅地窖的線索,紙條上寫著“想回大梁,找趙老板”。
“姑娘好眼光。”穿長衫的趙老板從後堂走出,手裡把玩著串星月菩提,目光在羅盤與蕭婷婷之間轉了個圈,“這羅盤是民國年間的物件,原主是位從北平逃難來的風水先生,說能‘定乾坤,穿時空’,可惜啊,後來先生瘋了,說自己見過穿龍袍的人在泰晤士河劃船。”
林景天注意到趙老板袖口露出的蛇形紋身,與東南亞走私團夥的標記一致。他不動聲色地靠近櫃台,指尖摸到藏在袖中的槍:“我們想知道,這羅盤怎麼用。”
趙老板突然笑了,從櫃台下抽出個錦盒,打開後裡麵是半塊青銅齒輪,與羅盤底座的凹槽嚴絲合縫:“林景明讓我帶句話,想啟動羅盤,得用龍符殘片當鑰匙。他還說,你們要是敢試,就會知道‘回去’比‘留下’更痛苦。”
蕭婷婷的心臟猛地一跳。她確實想過回去,回到大梁,回到那個沒有陰謀詭計的時代,可趙老板眼底的詭異讓她不安。她將龍符殘片放在齒輪上,羅盤突然發出嗡鳴,指針瘋狂旋轉,盤麵上的星宿圖亮起紅光,映出三幅重疊的畫麵:大梁皇宮的琉璃瓦、民國教堂的彩繪玻璃、現代倫敦的大本鐘——三個時空像被揉碎的顏料,在盤麵上暈成一片混沌。
“看到了嗎?”趙老板的聲音突然變得尖利,“這羅盤不是讓你們選回去的路,是讓時空錯亂!一旦啟動,三個時代的人和物會亂成一鍋粥,大梁的兵俑會闖進白金漢宮,民國的槍會對準你們的祖宗!”
林景天突然想起密信裡的話:“鎮魂鐘響,時空歸位”。原來林景明的真正目的,不是讓他們穿越,是想讓三個時空相撞,趁機奪取每個時代的皇室秘藏!
羅盤的紅光越來越盛,櫃台後的銅鏡突然映出個模糊的人影——是穿龍袍的林景明!他站在大梁皇宮的太和殿,手裡舉著合二為一的兵符,對著鏡頭冷笑:“景琰,清凰,嘗嘗時空錯亂的滋味!當年你們祖先奪我江山,現在我就讓你們親眼看著,所有時代的秩序都因你們而崩塌!”
“關掉它!”蕭婷婷想取下龍符,卻發現殘片已與齒輪熔在一起,羅盤的溫度高得燙手。趙老板突然從櫃台下抽出把匕首,刺向蕭婷婷的手腕:“林先生說了,必須用鳳佩的血祭盤,才能讓時空徹底錯亂!”
林景天撲過去擋在她身前,匕首刺進他的臂膀,鮮血濺在羅盤上的瞬間,盤麵突然裂開,紅光驟然熄滅。銅鏡裡的林景明發出怒吼,畫麵像信號中斷般變成雪花——啟動失敗了。
趙老板見勢不妙,抓起半塊齒輪衝向後門,卻被埋伏在外的國際刑警按住。他掙紮著嘶吼:“你們贏不了的!林先生在大英博物館藏了另一塊羅盤,鎮魂鐘響時,他會親手啟動它!”
林景天捂著流血的臂膀,看著地上碎裂的羅盤,突然明白林景明的陰謀有多瘋狂。他不是要回到過去複仇,是要攪亂所有時空,讓一切秩序歸零,再按他的意願重建“新朝代”。
蕭婷婷撿起羅盤碎片,其中一塊刻著極小的“止”字,邊緣還沾著趙老板的指紋——這根本不是啟動鍵,是停止鍵。林景明故意用假信息誤導他們,就是想測試羅盤的威力,同時讓他們以為“破壞羅盤”就能阻止一切。
“他在聲東擊西。”林景天擦掉臂上的血,“真正的威脅在鎮魂鐘。”
雨還在下,唐人街的燈籠在風裡搖晃,像三個時空裡搖曳的燭火。蕭婷婷握緊鳳佩,那裡的溫度比往常更高,仿佛在感應著某個即將蘇醒的龐然大物。她知道,林景明在大英博物館等他們,等一場足以顛覆所有時代的“時空盛宴”,而他們必須在鎮魂鐘敲響前,找到阻止這一切的方法。
離開聚寶閣時,林景天的手機收到條匿名短信,隻有一張照片:大英博物館的穹頂下,鎮魂鐘的鐘擺上,纏著塊熟悉的布料——是林景明替身穿的白袍一角,上麵繡著的龍紋,正對著鐘體上的星圖凹槽。
“他要用替身的血祭鐘。”蕭婷婷的聲音發顫,“就像羅盤需要血激活一樣。”
林景天握緊她的手,掌心的血腥味與檀香混在一起,有種奇異的安定感。他知道,下一站的大英博物館,不僅藏著龍符的最後一角,藏著穿越羅盤的真相,還藏著林景明布下的終極陷阱——那口等待了千年的鎮魂鐘,即將在錯亂的時空裡,敲響第一聲喪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