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
婆子行了個禮走了出去。
沈氏繼續和幾個兒子商量著下麵的日子該如何過。
這時,那出去尋丫鬟的婆子匆匆忙忙的跑了回來,大喊道:“夫人,不好了,露兒那丫頭帶著您的嫁妝跑了!”
“什麼?”
沈氏猛地站起了身,她隻感覺眼前天旋地轉,雙眼一黑,暈了過去。
沈之言快步上前扶住母親,怒吼道:“你們還愣著乾什麼,快去追啊!”
婆子沒有動:“二少爺,你們這個月的月錢都沒給,我也沒有簽賣身契,所以沒辦法幫你去找人。”
“你們……”
沈之言憤怒的指向了婆子。
這些日子以來所受的恥辱,壓迫,還有被趕出學堂的憤怒。
所有的情緒都在沈之言的胸腔裡交織,最後化為了一股腥甜的血氣,他噗嗤一聲噴出了一口血,也暈了過去。
這下,侯府徹底的大亂了!
……
沈氏醒來之後,她沒有哭沒有鬨,看著房梁發呆。
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活的鬥誌。
“娘。”
沈錦弦和沈玉堂圍在沈氏的身邊,沈之言沒有來,他因為急火攻心,現在都沒有醒來。
“娘你怎麼樣了?你彆嚇我。”
沈氏的嘴唇動了動,還是沒有說話。
“大哥,五哥。”
沈子雨的臉上看起來很是憂心忡忡,關切的問道:“娘怎麼樣了?”
剛剛沈子雨並沒有去,他們也不想讓她操心。
所以沈子雨是剛知道這件事。
“雨兒。”
沈錦弦轉頭望向沈子雨,愧疚的道:“是大哥的錯,沒能讓你過上好日子。”
沈子雨善解人意的笑了笑。
“我又不在乎這些,和兄長們在一起就心滿意足了。”
沈錦弦更難過了,他張了張口想要說話,卻被沈玉堂打斷了。
“好了,事情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不還有二哥,三哥和四哥,再不濟,還有我呢。”
“事情還是有轉機的,現在我們隻有擺脫如今的困境。”
沈玉堂皺起了眉頭,娘的嫁妝也被偷了,現在他們的日子是真的不好過了。
“五哥,”沈子雨咬著唇,有些羞恥的道,“我其實有個法子脫困,但是有些不太好……”
沈玉堂眼睛一亮:“是何辦法?”
沈子雨呼出了一口氣。
“前些日子,有人告訴娘親,六叔公一直沒有離開京城,我們便去找過他。”
“他還沒走?”沈玉堂皺眉,眼裡帶著不耐煩。
沈子雨微微頷首:“他不但沒走,他還在京城買了一棟宅子呢。”
沈錦弦僵硬的轉過了頭,眼底布滿了血絲。
“他買了宅子?”
“嗯,”沈子雨繼續道,“那次過後,我還是想勸六叔公走,我怕他留下對你們影響不好,就找人偷偷的查了他,發現他在京裡有棟宅子。”
沈錦弦的聲音,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一樣:“你確定那宅子,是他的?”
“我能確定,”沈子雨認真的道,“那宅子裡有兩個丫鬟,對他畢恭畢敬的,顯然他是宅子的主人,如果他是在彆人家做事的,丫鬟為什麼要尊重他?”
沈玉堂問道:“那你的辦法是什麼?”
“我們可以把六叔公趕走呀,”沈子雨的聲音嬌俏而可愛,“他走了,那宅子不就是我們的了嘛,我找人打探過了,那棟宅子可以賣個千兩銀子呢。”
千兩銀子!
床上的沈氏聽到這話後,眼珠子動了動。
“可是……他若是不肯走呢?”沈玉堂皺眉。
“找人把他塞進麻袋,丟出京城不就好了?我們是同族的,他家的丫鬟還能阻止我們賣宅子不成?”
沈錦弦點了點頭:“我覺得此法並不是不可行,本來六叔公手裡的銀子就是我們救濟的,我們要回來,也沒人能說什麼。”
床上的沈氏也終於有了反應。
說了她醒來後的第一句話。
“我櫃子上的花瓶裡有個鐲子,你們把鐲子拿去賣了,請個健碩點的人。”
沈錦弦同意了。
綁人之事,他們不可去,以免落人把柄。
可六叔公若是失蹤了,他們身為族人,是能拿走他的宅子。
……
這日,六叔公剛走進巷子裡,就有一個麻袋從他的頭頂套了過來。
“你們是誰,要乾什麼?”他驚慌不已。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
六叔公拚命掙紮,扯開嗓子大喊大叫:“救命啊,有沒有人,救救我!”
砰!
一悶棍砸來,砸在了他的後腦袋,他兩眼一黑就暈了過去。
把六叔公砸暈之後,魁梧男子看了眼同伴,問道。
“我們把這老頭丟哪?”
同伴回答:“主顧說了,把他送越遠越好,最好離京百裡,讓他沒有辦法再回來。”
“真狠啊,一個老頭,連腿腳都不利索,把他丟那麼遠,他這輩子都回不來了,說不定還會死在外頭。”
“管他呢,我們拿錢辦事,也算這老頭倒黴,得罪了人。”
……
沈輕漾一整天都沒看見六叔公了。
她問一旁的青月:“你今天看到六叔公了嗎?”
“六叔公今早出門了,”青月回道,“他不放心彆人出去采買,怕她們多報賬,每隔幾日,他都會出去采買一次。”
府裡除了青月他們之外,還有一些丫鬟,是沈輕漾讓青月從外麵買回來的。
平日裡那些丫鬟就負責府裡的一些閒雜事宜。
“這樣啊,”沈輕漾又拿起了書,“六叔公腿腳不利索,下次你讓青菱陪他去,免得他磕了碰了的。”
青月笑了笑:“奴婢之前也讓人陪過六叔公,六叔公說他又不是廢人,他說他還能乾得了活,哪能需要人攙著,不過,奴婢瞧六叔公這幾日身子是健朗了許多。”
沈輕漾歎了聲,六叔公是閒不住的人。
總怕會多占了她便宜,經常會忍不住想要幫她多乾活。
“你去外麵看看六叔公回來了沒有,”沈輕漾還是有些不放心,“他若回來了,便來稟報我一聲。”
青月領命:“是,姑娘。”
此時的宣平侯府內,沈氏已經從床上坐起來了,她的胃口也好了不少。
就是……
賣鐲子的銀子,一下子又去了十兩銀子。
之前她也是怕有人惦記她嫁妝,這才藏了些東西。
哪想到還真能派上用場。
隻是這些銀子也撐不了多久,得儘快把那宅子拿到手!
“娘!”
沈玉堂興衝衝的闖了進來:“已經成了,六叔公被送出了京城,現在估計已經到百裡之外了!”
沈氏的臉上也帶著欣喜,她的氣色都因這消息好了不少。
“如今天色晚了,明天,我們就去賣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