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沈子雨拖下去,亂棍處死!”
沈子雨嚇得雙腿都在打顫,蒼白的臉上滿是驚恐。
眼見有侍衛上前,要將她拖下去,她急忙掙紮著向北辰帝麵前爬去。
“陛下,臣女當真是不知情的,都是林才人……”
“不知情?”北辰帝冷笑道,“好一句不知情,若不是你,林才人又怎會將沈輕漾召入宮中。”
沈子雨渾身抖如篩子,她怎想到林才人這般無用,明明有個將軍哥哥,居然也能落到這般境地。
甚至還連累了她。
“晉王。”
北辰帝的目光看向了晉王:“朕這般處理,你覺得可行?”
楚珩看了眼沈輕漾:“沈姑娘覺得可行便可行。”
“皇上,我來宮中已有半日了,家中的丫鬟們估計在提心吊膽,所以,我打算先回去了。”
沈輕漾向著北辰帝行了個禮,轉身望向太妃:“太妃,我們先走吧。”
楚珩來宮中,肯定還有其他事情,所以她才打算和太妃先行一步。
至於沈子雨……
她有今天,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北辰帝也沒有挽留他們,向著一旁的太監吩咐:“送沈姑娘和太妃離宮。”
“奴才遵旨。”
太監走上了前,向著沈輕漾和太妃行了個禮:“太妃,沈姑娘,請。”
沈輕漾和太妃聞言,便跟著太監離開了。
在太監將沈輕漾和太妃送走之後,便有人將嚇暈過去的沈子雨拖了下去。
皇後見此,也起身告辭離開了。
景華宮裡,隻剩下了北辰帝和楚珩兩人。
“楚珩,你還沒有把圈禁的真相告訴太妃?”
北辰帝眉頭輕輕皺起,他想到了今日太妃來求見他時的忐忑,想必還不知道當年的真相。
楚珩搖了搖頭:“當初圈禁的時候,母妃就已經因憂慮過度而生了病,所以,我沒有把這些事告訴她,以免她整日擔驚受怕。”
“太妃當年圈禁的事情都熬過來了,現在也該把事實告訴她,她也不是那種無法承受之人。”
如果是之前,北辰帝還不會讓楚珩將這些事說出去,但現在南王已經知道了當年的真相,也沒必要再瞞下去了。
楚珩也想到了今日王府的人來稟報他的那些話。
聽說母妃得知沈輕漾被召入了宮裡,她嚇得幾乎連站都站不穩。
因為在母妃的心裡,他曾經犯下過謀反之罪,北辰帝是對王府有所忌憚,這才會在得知沈輕漾是他的未婚妻之後,把她召入宮中。
如果他能把那些事告訴母妃,她就不會這般恐慌害怕。
“我知道了,”楚珩沉吟了半響,“我確實該把這些事告訴她。”
北辰帝點了點頭:“嗯,就是若傳出沈輕漾是你的未婚妻,怕是會引起南王的注意,這些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楚珩沉默了半晌。
他這些日子,刻意不去提及這些事,就是那南王逃走了,他不想讓南王的人知道與他指腹為婚的人是沈輕漾。
沒想到會發生今日之事。
“你讓人將貴妃身邊的人都封口,再派人提醒皇後兩句,讓她切勿外傳,至於那沈子雨……”楚珩冷笑道,“一個死人罷了,開不了口。”
北辰帝的眸子沉了沉:“楚珩,你可知侯府的手裡有一道開國皇帝的聖旨?”
楚珩的臉色凝重:“聖旨?”
“不錯,是當初開國皇帝賜下的聖旨,賜給宣平侯府的老祖宗,當年的那位宣平侯跟著開國皇帝征戰天下,九死一生,為他打下了江山,那時候開國皇帝與他的感情極好,便賜給了他一道聖旨。”
當初,開國皇帝與那位宣平侯不隻感情極好,甚至於,經常同臥一塌。
那位宣平侯更是終身未娶,隻是從族人裡挑了個年輕人繼承了他的爵位。
而因此,許多人說宣平侯與開國皇帝有斷袖之癖。
“隻是從那位老祖宗之後,宣平侯府也沒有出過特彆出眾的人,但曆任的宣平侯即便不出眾,卻也是勤勤懇懇,沒有犯下過什麼大錯……”
“但從聖祖皇帝開始,就幾次想要找借口收回那道聖旨,卻始終沒有緣由。”
楚珩沉聲道:“那聖旨……等同於免死金牌?”
“不錯,那聖旨上所寫,便是日後侯府之人犯了死罪,可用聖旨免除一死。”
北辰帝冷笑道:“不過,一直沒有找到機會罷了,畢竟朕也不能隨便給侯府安插個罪名。”
雖說之前宣平侯府得罪了先帝,但沈平義並未犯下死罪,再加上他也立了些不大不小的功。
對於當時的朝堂來說,先帝不能因為這些事便判侯府的人死刑,否則必然會動蕩朝綱。
因此,先帝隻是廢除了侯府的世襲爵位,並沒有動侯府的人,沒有了世襲爵位,侯府也會漸漸沒落下去。
“所以,你是想用沈子雨將侯府的聖旨逼出來?”楚珩看出了北辰帝的用意。
北辰帝苦笑一聲:“那聖旨在侯府的手裡,讓朕總是心中不安,現在侯府是沒犯什麼事兒,萬一以後犯了大罪,那他拿出聖旨,朕也不得不饒他們一命。”
開國皇帝和宣平侯府的老祖宗情誼深厚,不惜給了他這麼一道聖旨,可對於其他皇帝而言,侯府有這聖旨,便會讓他們心中不安。
“如果光是聖旨也就罷了,偏偏開國皇帝還留下了遺詔,為的就是保侯府一命……”北辰帝歎了一聲,“開國皇帝當年功名顯赫,朝中很多大臣都對他敬仰有加,若是開國皇帝留下的,朕不得不認。”
楚珩的臉色寒了下來。
北辰帝繼續道:“朕知道你心中不痛快,但朕是皇帝,有些事情不得不這般做。”
楚珩知道北辰帝說的是事實,那聖旨留在侯府手裡,會讓他心裡不安穩,所以,他才故意要處死沈子雨,逼侯府的人拿出聖旨。
“若是侯府不願用聖旨換她一命?”楚珩淡淡的問道。
北辰帝冷笑道:“那就是她命中該死。”
“不過,”北辰帝又安撫楚珩,“朕也不會輕饒了她,重責肯定是有,留她一口氣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