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堂聽到這話,臉上浮現出了難看之色。
“嬤嬤,你給他些銀兩。”
姑娘轉頭望向了嬤嬤,說道。
嬤嬤皺了皺眉頭:“姑娘,這世道騙子太多了,萬一……”
“就算是騙子又何妨?”公主笑容明媚,“我寧可幫錯了人,也不願世上有人要受這般疾苦。”
嬤嬤歎息了一聲,還是拿出一錠銀子給了沈玉堂。
沈玉堂向後退了兩步,他死死的握著拳頭:“我不是乞丐,也不要彆人的施舍。”
他不能拿她的銀子。
公主奇怪的看了眼沈玉堂:“可你若不是過的困難,為何要來彆人的婚宴外守著?”
隻要是辦喜宴的人家,都會在今日慷慨大方些,也不會如往常那般趕人。
沈玉堂的臉上帶著羞惱:“我說了我不是乞丐!”
他這一聲,讓公主嚇了一跳,她向後退了兩步,驚魂未定的看著沈玉堂。
“你……真是個怪人。”
沈玉堂狠狠的閉上了眼。
公主差點成了他的妻啊,他怎能拿她的施舍。
“姑娘。”
嬤嬤生氣的看了眼沈玉堂:“他明顯是不需要你慷慨解囊,我們快走吧。”
“好吧。”
公主將銀袋子收了起來,下意識的離沈玉堂遠了些。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她不能靠近這個怪人。
在公主和嬤嬤離開後,沈玉堂才睜開了眼。
他看著那明媚如初陽的小姑娘逐漸消失,臉上也浮現出了淒楚的笑容。
笑著笑著,他的眼淚落了下來。
“為何會變成這樣……”
其實,他是很喜歡公主的。
她貴為皇室公主,卻毫無架子。
甚至於,她還能愛屋及烏,因為愛他,便對沈輕漾言聽計從,從不計較得失。
“如果我能求得公主……”
沈玉堂似乎想到了什麼,卻又轉頭放棄了。
公主現在都不認識他,又怎會幫他說話。
現在他能求的,隻有沈輕漾……
夜宅。
夜一喝的醉醺醺的,被人送進了洞房。
他踉踉蹌蹌的走向了慕語蘭,跌在了她的身上。
慕語蘭被嚇了一跳,趕忙將夜一給推開了。
她慌張站起了身,掀開了頭蓋,看著醉死在床上的夜一,眼裡閃過一道厭惡。
“還好,我不需要真的與他洞房。”
說的好聽點,夜一是個暗衛統領。
難聽些,他就是一個下人而已。
她怎麼會讓自己委身於一個下人?
“語蘭……”
夜一睜開眼,他的視線模糊,眼前的慕語蘭似有無數的身影,在他的眼前疊合。
“我怎麼好似看到了許多的你……”
慕語蘭的眸光閃了閃,向著夜一走了過去,輕聲問道:“你還看到什麼?”
“我還看到了……王爺……”
夜一緩緩的伸出了手:“王爺說要帶我們去打仗。”
慕語蘭的嘴角勾起了弧度。
看來是菌子起了作用。
夜一出現幻覺了!
那看來,屋外的其他人也不例外。
所以,該動手了!
慕語蘭拿出了玉笛吹奏,隨著笛聲的響起,屋外傳來了陣陣喧囂的聲音。
她放下了玉笛,一步步的走向了夜一。
想到當時為了算計夜一,她不得已給他吸毒,還為他擦拭身子,她眼裡的厭惡更甚。
“夜一,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慕語蘭的手裡忽然多出了一柄匕首,那匕首淬了毒,狠狠的刺向了夜一的心臟。
那一刻。
原本還醉醺醺的夜一,忽然眼神變得清明,他猛地抬手,握住了慕語蘭抓著匕首的手。
“你……”慕語蘭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手中的匕首也哐當一聲落在了地上。
夜一緊緊的捏著她的手腕,語氣質問:“為什麼?”
她為何要這般騙他?
“怎麼可能……”
慕語蘭蒼白著容顏,搖了搖頭:“你不是應該中毒了嗎?”
夜一的眼裡帶著冷漠和失望:“你真以為,你們這點把戲,能算計的了王府?”
今日,沈姑娘非要去膳房,他就已經隱隱察覺到了不對。
但沈姑娘不說,他也不問。
隻是心裡已經出現了懷疑。
直到他與這些同伴們喝酒時,他們才把所有的事情告訴了他。
他也服下了解藥,根本沒有中毒。
可他還是想要給慕語蘭一次機會。
隻要她是被脅迫的,那他便向王爺求求情,給她一條活路的機會。
可沒想到,她從來,都隻是為了利用他——
“不可能,你們怎麼會知道菌子有問題?”慕語蘭搖了搖頭,蒼白著臉向後退了兩步,“那菌子連銀針都試不出有毒,你們到底怎麼發現的?”
夜一冷冷的看著慕語蘭。
“我現在隻想知道,你為何要對王府下手?”
慕語蘭回過神來:“我隻是想要好點的生活,我有錯嗎?”
“如果你一開始就放棄對王府下手,那你嫁給我為妻,我也不會虧待你。”
“哈哈,”慕語蘭笑了兩聲,帶著諷刺,“你根本不知道我需要的是什麼!”
“我因為身為女娃,從小被父母拋棄,沒有一個人善待過我,我過著顛沛流離的日子!後來,是義母收留了我,也是她,給了我榮華富貴的日子。”
“不過……”慕語蘭頓了頓,繼續道,“我一開始也給過晉王機會的。”
夜一覺得這話很可笑,王爺需要她給機會?
“我以為,所有權貴都是勢力之輩,尤其是婆媳極其不融,直到我看到了太妃,看到了她對沈輕漾那般的好……”
慕語蘭的眼裡帶著羨慕:“我才知道,原來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所以我去討好太妃,太妃又不是在意門第之人,隻要我表現的足夠好,她也能接受我的,我也想當晉王的妻子。”
“哪怕為此背叛義母……”
她也在所不惜。
可惜,王府所有人,都被沈輕漾給迷惑了。
又對所有女子防備至深。
不給她任何機會。
她也隻能放棄了。
夜一冷笑道:“你真以為,隨便一個姑娘,就能踏入我們王府大門?”
“那隻是我之前的想法罷了,”慕語蘭嘲諷的笑了笑,“後來我知道那沈輕漾是個很有心機的,她把王府上上下下的心都收買了,就為了防備其他女子,所以我便放棄了,也不想去和她爭什麼。”
“反正,我和她不一樣,她隻有晉王,我還有義母,即便沒有男人,我依舊能過的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