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漾背對著洛子淵,她也無法看到洛子淵眼底的痛恨。
“我不論以前和你有過什麼恩怨,但是,我並不會認為,我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
她這一生,唯一的錯,就是不留餘地的幫過沈家五兄弟。
但她是不會去做對不起任何人的事情。
何況,她之前接觸過洛子淵幾次,便能知道洛子淵是個什麼樣的人。
當時沈玉堂為她擋劍的時候,他不問沈玉堂做過什麼,也不管沈玉堂是否對不起她過,他覺得沈玉堂是她的血脈至親,那不管他做過什麼,她都得原諒他。
否則,便是冷血,便是無情。
這樣的人,隻會把所有的錯,都歸於旁人,永遠不會覺得自己有錯。
洛子淵的眼尾泛紅,他像是自嘲般的笑了出聲。
“我竟然對你還抱有希望……可如你這般的人,又怎會認錯?”
“但凡你認錯,在你的上上輩子,也不會做出見死不救的事情來。”
“既然你不認錯,我就要讓你償命!”
一抹寒芒從眼底一閃而過。
洛子淵高舉起了冰冷的長劍。
就在他的劍將要落下的一瞬間,一道箭矢從不遠處射來,狠狠的插入了洛子淵的手臂。
與此同時,門外傳來了廝殺的聲音,讓洛子淵的臉色猛地一沉。
沈輕漾都已經用她自己為誘餌,為的就是引他出來,那她肯定早就安排好了所有。
可惜,他太想要殺她了,明知是個圈套,他還是不願離開!
“王妃。”
禁軍統領帶著兵馬衝了進來,頃刻間將書房團團包圍了起來。
“我們已經將外麵的人給清除乾淨了,王妃您可有受傷?”
沈輕漾搖了搖頭,她正想要向禁軍統領們走去的時候。
洛子淵忽然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不許動!”
沈輕漾的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洛子淵冷冷的笑道:“沈輕漾,你以為我敢來,就沒有任何的後招?”
沈輕漾的眸子一片冰冷。
她感受到按在肩膀上的力量,她的手一揚,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出現在她的手裡,猛地紮向了洛子淵。
洛子淵看到那帶著寒光的匕首,下意識的鬆開了手,向後退了兩步。
趁著這當即,沈輕漾已經走到了禁軍統領的身旁。
“殺了他!”
她的語氣森寒冷漠,沒有任何的感情。
“是,王妃。”
禁軍統領領命,揮了揮手,讓圍住洛子淵的禁軍全都拔出了武器。
洛子淵看著沈輕漾冰冷的容顏,他的腦海裡浮現出的是那一身戎裝的明陽公主。
無論當年,他和明陽鬨的有多凶,明陽從未對他拔劍相向過。
可如今……
洛子淵的心裡恨意越發的濃烈。
“我早就知道,你會引我出現,我之所以敢來找你,是因為我本來就沒有打算離開。”
“沈輕漾,我們前世今生的賬,也該算清楚了!”
說完這話,洛子淵就拿出了一張符咒。
那符咒血紅血紅的,像是用鮮血浸泡而成。
紅的刺目。
這時,顧北辰和青月也從書房外出來了。
剛剛青月是被沈輕漾故意支使開的,當她聽到動靜時,就急急忙忙的趕來。
在看到在被禁軍包圍的洛子淵後,她的臉色瞬間一白,趕忙走到了沈輕漾的身旁。
“王妃……”
難怪王妃今日非要離開王府,原來是為了洛子淵。
顧北辰倒是沒有注意到沈輕漾的情況,他的視線死死的看著洛子淵,目光中帶著震撼與憤怒。
“你怎會天機閣的禁咒?”
師父說過,天機閣的很多禁咒,在很多年前就已經失傳了,他隻通過先祖留下的隻言片語知道一些禁咒。
所以,顧北辰看到洛子淵拿出的符咒,一眼就能認出和他們天機閣有關。
但洛子淵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他和天機閣,到底是什麼關係?
“快!”
顧北辰似乎想到了什麼,厲聲喝道。
“快帶師妹離開!”
沈輕漾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她的目光定定的看著洛子淵的方向。
那刺目的紅光下,她那模糊的視線逐漸變得清晰。
雖然視覺依舊沒有恢複,但比之前視物要清明了許多。
她眨了眨眼,想要認真看清楚洛子淵符咒上畫的是什麼。
可沒等她看清楚,洛子淵就已經割破了手指,將鮮血一點點的滴在了那符紙上。
頃刻間。
紅光大勝。
天空上雷聲滾滾。
禁咒!
洛子淵,竟然會禁咒!
沈輕漾皺眉,她總感覺這禁咒有些熟悉,卻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了。
“你和天機閣……什麼關係?”
洛子淵沒有回答沈輕漾的話。
當年明陽創下天機閣的時候,他和明陽的關係還極好,時常會去天機閣找她。
後來她和明陽鬨翻了,但也從未到兵戎相見的地步。
所以天機閣的那些人並不知他怨恨明陽。
他趁此機會,偷走了大半的禁咒。
那些禁咒,估計連天機閣後來的那些弟子都沒有見過。
沈輕漾這輩子依舊是天機閣的閣主,但她沒有身為明陽的記憶,所以她也是不知的。
何況,就算她看出了自己用的是什麼禁咒,以她現在的能力,也沒有本事阻擋她。
“為什麼,為什麼我就是想讓你認個錯而已,你卻要和我兵戎相見?”
“我從未想過要逼死你,我讓楚齊國出兵,也隻是想要逼你去磕頭認錯。”
“就像當年,你若是肯道歉,我也不會給你下血蠱咒,讓你上輩子淒慘而死……”
他說著說著,兩行淚水滑落了下來,泛紅的眼眶裡帶著憎恨。
顧北辰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卻也知道,洛子淵肯定做了傷害沈輕漾的事情。
可現在,已經不容許他們多想。
因為他們感覺到沈輕漾的臉色變得蒼白。
“你對師妹做了什麼?”
顧北辰鐵青著臉色,憤怒的問道。
洛子淵的視線,落向了沈輕漾的脖子。
她的脖子上有血痕。
是剛剛他出現時,故意用劍劃破的。
“我在來京城前,取了沈錦弦的血,如今與沈輕漾的血融合,便成了咒術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