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親人之血為由,困住她的靈魂。
既然她不認錯,那就一輩子將她困住,讓她無法掙脫,直至死亡。
“我一開始留沈錦弦在我的麾下,一是他說他有辦法對付宋君硯,後來我發現他很無能,便沒有再讓他行軍打仗,但我還是留著他,為的便是今日。”
現在的沈輕漾,已經不再是大周公主。
用他的血為咒,是無法困住她。
所以必須借助沈錦弦。
“我今日來,本來也沒打算走出去,我已經恨了她太久了,久到我都已經疲倦了……”
“活了這麼多年,我早就活夠了……”
每一世,他都會帶著記憶轉世,而每一世,他都會變得窮困潦倒,淒慘不已。
這樣的日子,他早就受夠了。
其實這些年來,每次想到遭受的這些,他的心裡也有些後悔。
後悔為了給明陽下咒,把自己拖累到如此淒慘的地步。
可他不會去恨沅兒,沅兒是無辜的,是他自願為他報仇,想要讓沈輕漾嘗受被親人背棄的痛苦。
所以,他便把這些仇恨,都轉移到了沈輕漾的身上。
他覺得,全都是沈輕漾的錯。
要不是沈輕漾冷血無情,他又怎會做出這種事來?
因此,他如今滿腔恨意,一是由於沅兒之死,其二便是,他那些年過的太慘了。
這一世他雖貴為皇子,但他的日子也不好過。
母親不受寵,他這個皇子過的連下人都不如,時常饑不裹腹,誰都能欺負他。
本來他的結局也是窮困的度過一生,是他不甘心,非要去爭一爭。
偏偏他爭這些的時候,還沒有辦法用他曾在天機閣偷學到的本事。
他沒有那麼大的代價去付出。
直到他登上了皇位,成了楚齊國的皇帝,那他便身負國運,如此他演算天機便能用國運為代價,去承受上蒼給他的懲罰。
正因為楚齊國的國運沒了,他這次才會輸給了楚珩。
洛子淵咳出了一口血,他原先漆黑的墨發,也漸漸變得發白。
天機閣的禁咒,也要付出代價……
他上一次的代價,是留著記憶轉世,每一世都在窮困潦倒下孤獨終老。
而這一次,他卻像是一瞬間老了幾十歲,再也不複那英俊的容顏。
就在洛子淵變得白發蒼蒼時,天空上的雷聲也開始咆哮,天雷轟然落下,將屋子砸塌,
若不是顧北辰反應的快,讓所有人都退下,怕是被砸塌的屋子就能將人掩埋。
可雷聲並未停止。
又一道閃電劃過,劈在了洛子淵的身上。
洛子淵吐出了一口血,暈了過去。
“把他拿下!”
禁軍統領一聲令下,就有人上前將洛子淵從廢墟中拉了出來。
“王妃。”
就在這時。
青月焦急的聲音驟然響起。
顧北辰轉頭,卻看到沈輕漾噴出了一口鮮血,她的臉色蒼白無比,身體逐漸的倒在了青月的懷中。
“師妹!”
顧北辰的眼眶發紅,厲聲喊道:“快,快把師妹扶下去!”
……
皇宮。
北辰帝還在等著消息。
前幾日,他察覺到洛子淵的那些人又開始不安分了。
想到楚珩還在京外,他的心裡便萬分焦急,生怕洛子淵的死士又打算對楚珩下手。
就在他焦急時,沈輕漾派人送了書信入宮。
她說,她要以身為誘餌,將洛子淵引出來。
比起楚珩,洛子淵更想對付的人是她。
隻要她給了這個機會,那洛子淵無論如何都會出來。
原本皇帝是不打算答應的,可他也知道,隻有用這種辦法,才能儘快的將洛子淵引來。
當然,為了將洛子淵引出來,沈輕漾讓他放鬆京城的守衛,必須讓他能混入京中。
他在沉默過後,還是答應了,卻也派人在暗中保護好沈輕漾。
要是她出了什麼事,那楚珩回來會發瘋。
忽然,太監急匆匆的從禦書房外跑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北辰帝的麵前。
“陛下,陛下出大事了。”
北辰帝的心咯噔了一下:“洛子淵沒抓到?”
“不,不是……”太監的聲音帶著顫抖,“那楚齊國的前皇帝已經被禁軍統領抓住了。”
“那就好,那就好,立刻寫信給那楚齊國的新帝,說是我們已經抓住了洛子淵。”
他早就和楚齊國的新帝通過信了,那新帝說過,洛子淵若是被抓,就由他們大元處置,他們楚齊國絕不會過問。
“可是……”太監顫顫的開口,“那晉王妃受了傷,現在……昏迷不醒……”
什麼?
北辰帝的臉色瞬間大變:“你說晉王妃受傷了?統領何在?朕不是吩咐過他,無論如何都要保障晉王妃的安全?她若是出了事,朕如何麵對晉王?”
想到沈輕漾受了傷,北辰帝的心裡也不免焦急。
“快,快將禦醫全都派去晉王府,無論如何都要在救治好晉王妃。”
“奴才遵旨。”
太監行禮退下。
北辰帝焦急的來回踱步。
他和晉王的感情並非是君臣。
當年所有人都迫於南王的淫威,沒有人敢站在他這邊。
隻有晉王,義無反顧的為他招兵買馬,還為此被圈禁了八年。
讓太妃吃儘了苦。
他對於晉王母子,一直都是心有愧疚的。
如果不是沈輕漾來找了他,說要以身為餌,那他是不可能會如此做。
可他以為,隻要將洛子淵引出來,他再多派點人手,那晉王妃定不會出什麼事。
畢竟這裡是他們大元,又不是楚齊國,洛子淵起不了什麼風浪。
然而他怎麼也沒想到,那些廢物,還是讓晉王妃受了傷。
“傳統領來見朕。”
北辰帝壓下心頭的怒火,冷聲命令道。
“另外,讓皇後去看看晉王妃,如果在晉王妃受傷的這些日子,再有誰敢提讓晉王納妾之事,直接將他們罷官!”
之前晉王妃生了病,就有很多蠢蠢欲動的人。
如今她受了傷,還昏迷不醒,不知有多少人又想打擾晉王府的清靜。
他已經很對不起晉王夫婦了,那決不能再讓任何人去擾了他們。
晉王府。
太妃坐在沈輕漾的床邊,她抹了抹眼淚,看著坐在床頭的顧北辰,問道。
“漾兒怎麼會昏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