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哥哥!”
林馥玥提著購物袋回來了。
看到傅熠暉開車門走出來,想都沒想,就以為他在等自己,笑嘻嘻地一把挽住他的手。
“我買好了,咱們走吧。”
可傅熠暉根本沒搭理她,眼神四處掃,急急地說:“馥玥,我剛才看到了菲菲!她來了港城!”
林馥玥愣了幾秒,才把眼裡的恨意壓下去,輕飄飄一句話否了傅熠暉。
“熠哥哥,你眼花了,鬱菲早死了。如果她還活著,為什麼會不聯係你呢?”
以前的他們明明是那麼相愛的一對。
聽她這麼說,傅熠暉的眼神明顯暗了下來。
要是菲菲還在,她絕對不會忍心看他孤單這麼多年。
另一邊,林馥玥的手緊捏著購物袋,心裡已經把鬱菲殺了千百遍;麵上卻笑得很溫柔,依舊挽著他的手。
“熠哥哥,爺爺還等我們吃晚飯,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
“嗯。”
傅熠暉應了一聲,拉開門就坐上了車,連她手上的動作都沒注意。
林馥玥臉上的笑幾乎掛不住了。
都怪那個姓鬱的。
人都走了,還要攪黃她和熠哥哥的好事。
林馥玥目光一轉。
正對上會所門口閃著的“雅瀾”兩個字,心中悄悄記下來。
“今天怎麼走這麼早?”
池桑桑半躺著靠在沙發上,眼睛都沒睜開一下,壓根沒抬頭看她。
鬱菲也不想搭理他。
隨手踢掉高跟鞋,結果發現她的拖鞋又不見了。
找來找去,她的拖鞋居然在池桑桑房間裡,卡在床底下麵。
房間亂得不像樣子。
空氣中還彌漫著罌粟的香氣。
鬱菲一看見這情形,眉頭立刻就擰了起來,抓起拖鞋衝出門。
原本是想直接甩過去砸她一臉,但最後還是收了手。
隻是從池桑桑耳邊擦過,把鞋甩在地上。
“又發什麼神經?”
池桑桑快五十的人了。
可還是喜歡化濃妝、穿花花綠綠的衣服。
以前她怎麼打扮鬱菲都不在意。
現在卻突然注意到了她臉上爬滿了細紋。
厚厚一層粉遮不住那些皺褶裡的痕跡。
一點都不好看,甚至還挺惡心。
鬱菲硬生生壓住到嘴邊的諷刺。
“你以後彆再帶男人回家裡來了。”
“我沒你有出息!但我至少能把飯錢賺回來!”
池桑桑一邊扇著不知從哪拿來的破紙扇,一邊斜著眼嘲笑。
“你覺得你要飛黃騰達了是吧??”
“乖女兒呀,你也太會做夢啦。”
世上僅剩的親人這樣冷言冷語地貶她,鬱菲早已習慣了,臉上的表情也沒變。
“總之,隻要我在家裡看到彆的男人留下的影子,我就會放火燒你的床。”
她是說到就能做到的人。
當年也不是沒這麼做過。
那個混蛋客人想欺負她,她沒辦法才點火嚇他。
池桑桑活這麼大,什麼狠話沒聽過,當然不會把這話放在心上。
燒了床又能怎樣?
隻要想乾,在什麼地方都能成。
“還有,給我買雙新的拖鞋。”
被不相乾的男人碰過的東西,她感覺惡心!
這時候池桑桑倒笑了起來,靠在床上打量她。
哪怕容顏老去,身上依舊散發著風騷的氣息。
“阿漾啊。”
鬱菲沒動,也沒應聲。
“媽最後勸你一句,彆步入我的後塵。”
鬱菲一聲不吭。
“啪”的一聲甩上了門,震動讓牆上落下兩大塊牆灰。
她靠在門上,點了根煙。
尼古丁讓她稍微放鬆了一些,眼神漸漸清明,嘴角卻不自覺露出一點冷笑。
媽?
這些年來你像個媽樣說過幾句好話嗎?
雅瀾會所。
鬱菲早早換好了衣服,一大早就來了。
昨天聽說陸少爺會過來捧場,她當然得伺候周全。
管她有沒有老路。
手裡攥著實實在在的錢才叫實在。
陪人家喝酒,自然也得多喝兩杯。
看樣子,陸少爺今天心情挺好,酒也是猛灌。
她也隻能一杯接一杯地奉陪。
一個多鐘頭下來,平時酒量很好的鬱菲也開始有些迷糊了,臉上泛起了紅暈。
她婉轉地第二次推掉了陸少爺遞來的杯子。
對方也終於有點撐不住,被她輕輕一撥。
整個人便仰頭栽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鬱菲忍著腦袋的暈痛幫他擺好姿勢,心中暗歎一句。
到底是年輕啊,喝多也能秒睡。
下樓後,她徑直拿起自己包裡帶著的一瓶水猛灌了下去。
做這一行千萬不能喝陌生人遞來的水。
誰曉得被人下了什麼東西。
這一點也是她從小跟池桑桑學來的。
許薇薇剛起身想喊住她。
結果一眼就看見她衝進洗手間,蹲在馬桶前拚命摳嗓子眼,吐了個徹底。
“嘔!”
她在旁邊半蹲著,心疼地拍她的背。
“你年紀輕輕的,犯得著這麼拚命嗎。”
一會過後,鬱菲才算緩過來。
整個人像被抽乾似的,直接坐地上了。
許薇薇遞給她一瓶新開封的水,鬱菲喝了好幾口,才勉強擠出一絲笑。
“當然是為了早點退休啦。自由自在不好麼?”
總不能學池桑桑那樣,四十來歲還在靠出賣青春謀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