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 > 玄幻魔法 > 毀帝心棄鳳印,絕症娘娘不伺候了 > 第3章這病究竟要養到幾時?

第3章這病究竟要養到幾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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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三刻,華燈初上。

薑昭寧踏入麟德殿時,殿內已是一片歡聲笑語。

她腳步微頓。

本該屬於皇後的位置,此刻正坐著盛裝打扮的貴妃孟清歌。

蕭景珩甚至親手為她斟酒,兩人衣袖交疊的模樣,好一副恩愛夫妻模樣。

薑昭寧徑自尋了偏席坐下。

貴妃孟清歌,這才是真正的孟家嫡女。

而她不過是鳩占鵲巢十五年的冒牌貨,孟家的假千金。

所以就連今天這個皇後之位,本該都是孟清歌的。

六宮妃嬪與命婦們見狀,紛紛交換著意味深長的眼神。

這般逾製的場麵,在皇上對貴妃的寵愛下,竟成了家常便飯。

“皇後娘娘,”李昭儀湊過來,假意關切道,“貴妃這般越矩,您怎麼也不勸諫皇上?這要是傳出去……”

“李昭儀,”薑昭寧輕抿一口清茶,眼波平靜如水,“本宮記得你父親是禮部侍郎?既知禮製,不如先管好自己殿裡那幾個逾製的宮女。”

她指尖輕輕敲了敲茶盞,“本宮近日翻看內務府的記錄,發現昭儀宮裡的人,似乎總愛做些不該做的事情。”

李昭儀臉色煞白,慌忙告退。

遠處的龍椅上,蕭景珩正望著這邊出神。

直到貴妃嬌嗔著喚了聲“陛下”,他才收回目光。

卻見薑昭寧已經垂眸品茶,仿佛方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燭火映照下,她單薄的身影在喧囂的宴席中,顯得格外寂寥。

“孟小將軍到——”

太監尖細的嗓音劃破殿內喧囂。

薑昭寧茶盞在指尖一顫。

殿門處,孟雲琅一襲墨藍錦袍踏著月色而來。

五年邊關征戰,將他身上世家公子的矜貴氣度磨礪得更加鋒利。

那道橫貫左眉的傷疤為他平添幾分肅殺之氣。

腰間懸著的玄鐵佩劍隨著步伐發出規律的輕響。

聲音在喧鬨的殿內本不易察覺,卻像是一記記重錘,敲得薑昭寧胸口發悶。

當孟雲琅行至殿中央時,她輕喚道:“哥……”

孟雲琅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走過,玄色錦袍帶起一陣冷風。

他行至禦前,單膝跪地:“臣孟雲琅,叩見陛下。”

孟雲琅,孟家養子。

彼時薑昭寧還是孟家嫡女,是孟家捧在手心的明珠。

寄人籬下的養子孟雲琅是她名義上的哥哥。

她和孟雲琅本該恪守本分,卻偏偏情難自禁。

這段驚世駭俗的孽緣,從深宅大院鬨到街頭巷尾,至今仍是京城茶餘飯後的談資。

蕭景珩執盞的手一頓,目光在薑昭寧蒼白的臉上掃過,最後又停留在孟雲琅臉上。

“孟卿戍邊有功,賜座。”

“謝陛下隆恩。”

孟雲琅起身後,轉向貴妃時,眉眼才柔和幾分。

畢竟,如今的貴妃孟清歌,才是孟家女,是他的妹妹。

孟雲琅從懷中取出一個纏著紅繩的紫檀木盒:“臣在玉門關尋得一塊千年暖玉,命人雕成了鐲子。聽聞娘娘冬日畏寒,正好合用。”

孟清歌接過木盒,指尖撫過上麵褪色的紅繩結,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笑靨如花:“兄長遠在邊關還記掛著本宮,真是叫本宮不知說什麼才好。”

她輕輕打開木盒,暖玉在燭光下流轉著溫潤的光澤,“這玉質地上乘,兄長定是費了不少心思。”

說著,她突然紅了眼眶,轉向蕭景珩盈盈下拜:“臣妾謝陛下恩典,若非陛下開恩特許兄長回京,臣妾與兄長不知何年才能相見。陛下待臣妾這般體貼,臣妾……臣妾實在無以為報。”

她仰起臉時,眼中噙著恰到好處的淚光,既顯真情又不失體統。

蕭景珩伸手虛扶了一把,語氣難得溫和:“愛妃言重了。孟卿戍邊有功,朕本該犒賞。”

殿內嬪妃們見狀,紛紛露出豔羨之色。

唯有薑昭寧怔怔地望著那個木盒。

那木盒上纏著的分明是她及笄那年,用自己最心愛的紅頭繩編的同心結。

當時孟雲琅當時珍而重之地收在貼身的荷包裡,笑著說:“阿寧的手藝,哥哥要珍藏一輩子。”

如今,卻成了他獻給孟清歌的賀禮。

而孟雲琅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也忘記了今日本也是她的生辰。

“娘娘……”身旁的宮女小聲提醒,“您該入席了。”

薑昭寧這才驚覺自己竟不知何時站起了身,殿內眾人的目光都若有似無地掃向她。

她緩緩坐下。

殿內的歡聲笑語不斷傳來,一字一句卻都清晰地傳入她的耳中。

“陛下,”孟清歌的聲音帶著幾分嬌嗔,“兄長這些年戍守邊關,身邊連個知冷知熱的人都沒有,也太可憐了。”

蕭景珩低笑一聲,眼尾餘光卻若有似無地掃過薑昭寧:“愛妃這是要朕做媒?”

不等孟清歌說話,便聽到了孟雲琅的聲音:“臣在北疆之時,確實結識了一位姑娘,想請陛下賜婚。”

薑昭寧抬眸望過去,卻正對上蕭景珩似笑非笑的眼神。

“啪”的一聲,薑昭寧手中的茶盞砸在地上,碎瓷四濺。

“臣妾失儀了,容臣妾更衣。”

薑昭寧站起來,福了福身,轉身便走。

走出大殿的瞬間,身後傳來蕭景珩帶著玩味的聲音:“哦?不知是哪家閨秀能得孟小將軍的青眼啊?”

孟雲琅的目光追隨著那道倉皇離去的背影,眼底暗潮翻湧。

直到蕭景珩的聲音再度響起,他才驀地回神,轉身時已恢複了往日的沉穩:“回陛下……”

薑昭寧走出麟德殿。

夏日的熱浪撲麵而來,她卻覺得渾身發冷,心口一陣陣抽痛。

強撐著回到鳳儀宮,她獨自躺在錦帳中,睜著眼看帳頂的繡紋。

直到燭火燃儘,月光透過紗窗,才在滿室清輝中漸漸合上眼。

——

再醒來時天已大亮,心口還是疼得厲害。

小宮女抱著賬本在床邊站了半天,才小聲說:

“娘娘,尚宮局送來的賬冊已經積了三日,還有貴妃生辰宴的用度清單……”

“放著吧。”

宮女還想說什麼,見她神色倦怠,隻得默默退下。

禦書房內。

蕭景珩將第八本彈劾孟清歌逾製的奏折合上,指尖在檀木案幾上叩了兩下。

聲音不輕不重,卻讓侍立的宮人們屏住了呼吸。

熏香的味道似乎比往日濃烈了些,他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蹙,抬手示意太監將香爐挪遠些。

端起茶盞時,茶湯色澤明顯深了幾分,入口也少了往日的清冽回甘。

“今日的茶,”他聲音依舊平穩,卻讓侍茶太監立刻跪伏在地,“味道不對。”

“陛下恕罪,”太監額頭抵地,“往日都是鳳儀宮辰時送來的明前龍井,今日……”

“皇後身子還未見好?”

蕭景珩打斷,目光掃過淩亂的案頭,奏折不再像往日那般按六部、分輕重整齊碼放,而是雜亂地堆疊著。

殿角的冰鑒也偏離了往日的位置,少了那份恰到好處的涼意。

就連案頭的筆墨紙硯,都擺放得不如從前順手。

“回陛下,太醫說娘娘需要靜養。”

蕭景珩神色未變,隻是執筆的手微微一頓。

他忽然意識到,這半日來處處不順,竟都是因為少了那個人不動聲色的打點。

從茶水的溫度到奏折的分類,從熏香的濃淡到冰鑒的位置,她總是能安排得恰到好處,讓他幾乎察覺不到這些瑣事的存在。

如今她不過病了幾日,這宮裡的秩序便亂了套。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繼續批閱奏章,隻是手中的朱筆不自覺地多用了兩分力。

殿內一時隻餘筆墨沙沙之聲。

良久,他忽然開口:“傳太醫令。”

聲音依舊平穩,卻讓侍立的宮人們不自覺地繃直了脊背,“朕倒想問一問,皇後這病,究竟要養到幾時?”

究竟是身子不適。

還是聽說孟雲琅要成親,心裡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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