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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老子種的不是麥子,是你們的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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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金的棉靴踩碎積雪時,後頸的寒毛突然豎了起來。

他下意識摸向懷裡的布囊——鐵娘子給的源能石硌著肋骨,字條背麵的“鑰匙“二字還在指腹上發燙。

地鐵站入口結著冰棱,他哈出白氣,用凍僵的手指敲了三下鏽蝕的金屬門。

門內傳來拖遝的腳步聲,小啞巴從門縫裡探出半張臉,見是他,才拉開門栓。

暖意裹著麥香撲麵而來。

阿金縮著脖子跨進去,目光掃過牆根的炭筆地圖——昨日蘇晚畫的基因庫標記處,有團幽藍的痕跡,像塊潰爛的傷口。

“阿金哥。“蘇晚從角落的鐵皮爐邊直起腰,手裡端著陶碗,“先喝口熱的。“

麥糊的香氣鑽進鼻腔。

阿金喉結動了動,卻盯著碗裡浮著的米粒發怔——三天前鐵娘子讓他送的第一車物資裡,摻了半袋被燼渣汙染的糙米。

蘇晚當時沒說破,隻把糙米磨成粉蒸了窩窩頭,分給黑市的老人們吃。

結果第二天就有兩個老頭咳血,鐵娘子借機說她“毒糧害人“,現在

“我不渴。“他退後半步,後腰的短刀硌得生疼。

蘇晚沒動,隻是垂眼盯著碗裡。

牆紋突然泛起微光,麥穗與齒輪的圖案在牆麵流轉,麥糊表麵竟浮起層淡金色的光暈,像撒了把碎星子。

阿金的呼吸頓住了。

三年前被燼獸抓傷的舊傷突然發燙,那道從胸口蔓延到鎖骨的疤痕,此刻正像被火炭炙烤般刺痛——自從感染輻射後,每到雪夜必定發作的舊疾,此刻竟比往日更凶。

“喝吧。“蘇晚的聲音輕得像片雪,“這麥種在牆根的土坑裡,吸收的是地表的燼渣。“她指尖劃過牆麵的光紋,“你聞聞,是不是比普通麥香多了?“

阿金鬼使神差地接過碗。

麥糊的溫度透過陶碗滲進掌心,燙得他眼眶發酸。

他仰頭喝儘最後一口,突然發現胸口的灼痛正在消退——像有雙溫熱的手,正順著血管把那些啃噬血肉的輻射因子往外推。

“這“他捏著空碗,喉間發緊。

“我這糧,吃多了能抗凍。“蘇晚轉身往爐裡添柴,火光照得她眼尾發亮,“黑市的老人們最近是不是沒再咳血?

您猜他們為啥還來我這兒領糧?“

阿金的後背貼上冰涼的牆。

他想起今早路過黑市時,王嬸蹲在牆根啃窩窩頭,見他過來還舉著半塊笑:“阿金啊,蘇丫頭的糧比鐵娘子發的甜!“當時他隻當是老人嘴饞,現在才品出不對——鐵娘子的糙米摻了燼渣,蘇晚的麥卻在解那毒。

牆根的炭筆名單被風掀起一角,最上麵“阿金“兩個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突然明白蘇晚為何總把他的名字寫在最前——這個總蹲在牆根畫地圖的姑娘,早就在算人心。

“布囊裡的鹽和防輻射膠。“他把東西放在桌上,手指無意識摩挲著袋口,“鐵娘子讓走通風管道,說是怕巡邏隊。“

蘇晚拆開布囊的手頓住了。

最底下壓著個金屬小盒,她捏起來時,掌心的源能因子突然瘋狂湧動——那是輻射探測器。

“阿金哥。“她抬頭時笑得清甜,“您說,要是有人想找我的能量源,會把探測器藏在哪兒?“

阿金的瞳孔驟縮。

他猛地扯開布囊,果然在鹽袋夾層摸到個冰冷的金屬塊。

三天前刀疤六拍著他肩膀說“給鐵娘子表忠心“時,塞給他的就是這玩意兒!

“我我不知道!“他攥著探測器的手直抖,“刀疤六說這是“

“噓。“蘇晚按住他手背,“您幫我個忙。“她從懷裡掏出個小瓷瓶,“把這瓶源能粉摻進探測器的電池槽,再原樣放回去。“

阿金看著她眼底跳動的光,突然想起小啞巴白天貼的尋人啟事——照片上的夫婦眉眼和蘇晚像極了,底下寫著“被掠奪者滅口“。

他喉結動了動,把瓷瓶塞進懷裡:“我我今晚就辦。“

地鐵站外的雪越下越急。

刀疤六縮在黑市酒窖裡,盯著手下剛送來的情報——阿金在地鐵站待了半個時辰,出來時懷裡多了個瓷瓶。

“那小娘們兒在拉攏人!“他拍著桌子灌了口酒,酒液順著疤臉往下淌,“鐵娘子要的是鑰匙,可老子要的是她的命!“他摸出通訊器,指腹重重按在“黑市守衛隊“的聯絡鍵上,“告訴老周,蘇晚私藏源核控製器,今晚不端了她的窩,等鐵娘子拿到鑰匙,咱們都得死!“

李工的扳手砸在防護門上時,火星濺到了小啞巴的褲腳。

他扯下破布撲火,抬頭正看見蘇晚蹲在爐邊攪麥糊,氣得直跺腳:“刀疤六帶了十個人!

您倒是想想辦法啊!“

“急什麼?“蘇晚舀起一勺麥糊,看金暈在勺心流轉,“我正好缺肥料。“她拎起個麻布袋走向門口,“把這包混了源能粉的燼渣撒在雪地裡——那些貪心的,踩著踩著就醉了。“

李工看著她往雪地裡撒黑渣的背影,突然想起三天前蘇晚分糧時說的話:“我種的不是麥子,是你們的命。“此刻他終於懂了——那些被燼渣汙染的雪地,正在變成吞噬貪婪者的陷阱。

深夜的風卷著雪粒打在防護門上。

刀疤六抹了把臉上的雪,握緊手裡的鐵棍。

他身後十餘個黑市暴徒縮著脖子,眼裡閃著綠光——源核控製器的傳言像把火,燒得他們喉嚨發渴。

“踹門!“刀疤六的鐵棍砸在門上,震得鐵鏽簌簌往下掉。

門內傳來麥糊煮沸的咕嘟聲,混著蘇晚清泠的笑:“來了?“

(門外傳來木頭斷裂的脆響,刀疤六的鐵棍尖已經戳進門縫。

)鐵門被鐵棍撬開的瞬間,刀疤六後槽牙咬得咯咯響。

他踹開最後一截朽木,雪地反射的冷光裡,蘇晚正倚著鐵皮爐,手裡轉著個陶碗——麥糊的甜香裹著燼渣特有的金屬腥氣,像根細針直紮進他鼻腔。

“小娘們兒挺會裝蒜。“他吐了口帶血的唾沫,鐵棍尖戳向蘇晚的咽喉,“老子要的是源核控製器,交出來——“

話音未落,身後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

第一個衝進雪地的暴徒突然捂住脖子,指甲在雪地裡摳出五道血溝。

他的眼球布滿血絲,喉間發出瀕死的嗚咽,卻在抽搐中突然頓住——刀疤六瞪大眼睛,看著那人鎖骨處的舊傷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痂,潰爛的皮膚翻卷著長出新肉,連被燼獸抓裂的虎口都在愈合!

“鬼、鬼啊——“第二個暴徒踉蹌後退,皮靴踩碎了雪層下的黑渣。

他剛吸進一口混著源能粉的空氣,突然捂住心口跪了下去,可表情卻從驚恐轉為恍惚,像在嘗什麼甜頭。

蘇晚的輕笑混著廣播雜音炸響。

地鐵站頂的破喇叭裡,她的聲音裹著麥香,甜得發膩:“刀疤六,你帶的人挺識貨啊。“她舉起陶碗,碗裡的麥糊正泛著淡金光暈,“這雪地摻了我用源能粉泡過的燼渣——吸一口,輕的能治輻射舊傷,重的嘛“她頓了頓,“夠你們爽到把腸子都吐出來。“

刀疤六的鐵棍“當啷“落地。

他望著地上抽搐的手下,突然想起三天前鐵娘子說的“源能空間能淨化燼渣“——原來這小丫頭片子早把陷阱鋪到了門口!

“想活命?“蘇晚的聲音陡然冷下來,“明天辰時來地鐵站排隊領淨化麥,我保證你們吸的每口燼渣都變成補藥。

想送死?“她指尖劃過牆麵的麥穗光紋,“我這兒正缺堆肥,拿你們的骨頭喂地,正好讓麥子多長兩茬。“

暴徒們麵麵相覷。

那個最先抽搐的漢子已經爬起來了,正捧著雪地的黑渣往嘴裡塞,像餓了三天的野狗。

刀疤六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抄起鐵棍砸向廣播,火星濺起時,卻見蘇晚衝他歪頭一笑——那眼神,像在看一坨等著被碾碎的爛泥。

黑市據點的鐵皮房裡,鐵娘子的銀質茶杯砸在刀疤六腳邊。

茶水濺濕他的褲管,混著他額角的冷汗,在地上洇出個灰黑的臟斑。

“誰給你的膽子動她?!“鐵娘子的指甲掐進檀木桌沿,“老子要的是鑰匙,不是她的命!“她突然拽住刀疤六的衣領,指腹碾過他臉上的刀疤,“你當我看不出?

你想借我的手除掉她,好獨吞源能空間?“

刀疤六的喉結動了動,正要辯解,門“吱呀“被推開。

阿金裹著風雪衝進來,懷裡的布囊鼓鼓囊囊——他“撲通“跪在鐵娘子腳邊,捧出一碗還冒著熱氣的麥糊。

“頭兒。“他聲音發顫,眼眶紅得像要滴血,“我娘咳血咳了半年,昨天喝了這麥糊,今早痰裡的血星子少了大半。“他抓起鐵娘子的手按在碗上,“您摸摸,這溫度比炭盆還暖。

她給的不是糧,是命!“

鐵娘子的手指頓住了。

麥糊的溫度透過陶碗滲進來,竟比她藏在密室裡的源能石還灼人。

她盯著阿金發紅的眼尾,突然想起三天前他送回來的情報——蘇晚分糧時,總把最稠的那碗留給王嬸家的小孫子,自己啃的窩窩頭裡摻著碎冰渣。

“你讓我殺她?“阿金突然拔高聲音,“那你先殺了我!

我娘要是沒了這麥糊,活不過這個月!“他從懷裡摸出半塊麥餅,餅屑簌簌落在地上,“昨兒她給我這當夜宵,說阿金哥守夜冷,墊墊肚子她哪是要拉攏我?

她是在拿命換人心!“

鐵娘子鬆開手。

她望著阿金顫抖的後背,又看向窗外——黑市的老人們正攥著破碗往地鐵站方向走,雪地上的腳印歪歪扭扭,卻比往日走得更急。

地鐵站內,蘇晚用炭筆在牆上劃下新的標記。

【源能反饋記錄:7人產生依賴,1人免疫,阿金為高響應體】的字跡還沒乾透,她的指尖輕輕撫過“阿金“兩個字,眼尾的光比爐火燒得更旺。

“姐姐“她對著牆紋低語,麥穗與齒輪的光紋在指尖流轉,“你說過,要讓燼渣變成養料。

現在,他們開始信了。“

鏡頭拉遠時,地鐵站外的雪停了。

阿金裹著破棉襖蹲在門口,手裡緊攥半塊麥餅——那是蘇晚塞給他的“夜宵“,餅香混著他哈出的白氣,在夜空裡散成一團暖雲。

他身後的陰影裡,刀疤六攥著塊碎磚,指節泛白,眼裡的恨意比雪更冷。

“王大夫,朵朵怎麼了?“小啞巴的手語比平時更急。

王大夫收起聽診器,眉頭皺成個疙瘩。

角落裡,四歲的朵朵蜷在草堆裡發抖,小臉燒得通紅,後頸卻涼得像塊冰——最詭異的是她攥著的小拳頭,指縫裡漏出些黑色顆粒,正是被源能粉淨化過的燼渣。

“這孩子怕是把雪地的黑渣當糖吃了。“王大夫壓低聲音,“可普通燼渣早要了她的命,她這燒倒像是源能因子在和輻射打架。“

蘇晚的腳步頓在門口。

她望著朵朵泛紅的小臉,炭筆“啪“地斷成兩截——牆紋突然大亮,麥穗光紋如活物般遊向角落,在朵朵頭頂凝成個淡金的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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