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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針痕密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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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寧在晨曦微光中醒來,手指間纏繞著一根紅色絲線。她猛地坐起,絲線在晨光中泛著暗沉的光澤,像一條細小的血痕。她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拿過這根線,更不記得它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床上。

窗外傳來鳥鳴,桑寧將紅線舉到眼前,指尖傳來微微的刺痛。線身上有細小的倒刺,不像是機器製造的繡線,倒像是手工撚製的。她突然想起小時候姑姑說過,真正的刺繡大師會自己撚線,這樣絲線才能"有靈性"。

手機震動打斷了她的思緒。是程巍發來的短信:"查到些資料,下午三點老地方見。"

桑寧將紅線放進證物袋,起身拉開窗簾。陽光傾瀉而入,照亮了書桌上攤開的資料——過去一周,她整理了姑姑生前最後三個月的所有行程。一個奇怪的規律浮現出來:每個月的十五號,姑姑都會去鎮東的"清心茶館",而且每次回來後,工作室就會傳出通宵達旦的刺繡聲。

清心茶館的老板,正是葬禮上那個拿著梔子花手帕的女人——白薇。

刺繡針穿過絹布的聲音在安靜的教室裡格外清晰。桑寧坐在"桑氏刺繡"工作室的角落,笨拙地模仿著林巧的手法。為了接近姑姑的世界,她決定學習刺繡。

"手腕放鬆,針要垂直入布。"林巧站在她身後指導,聲音平靜得不帶任何情緒,"你姑姑常說,刺繡是心境的鏡子,心亂,針腳就亂。"

桑寧注意到林巧今天特意穿了件長袖襯衫,袖口嚴嚴實實地扣著。但在她俯身調整繡繃時,袖口微微滑落,露出一截手腕——上麵赫然是幾道平行的紅痕,像被什麼細線勒過,與姑姑那幅詭異繡品上的紋路驚人地相似。

"你的手腕"桑寧假裝不經意地問道。

林巧猛地拉下袖口,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不小心被繡線劃的。"她轉身走向材料櫃,背對著桑寧說,"初學者都這樣,你也會的。"

桑寧低頭看著自己的繡繃,上麵是她嘗試繡的一朵小花。針腳歪歪扭扭,像一條條醜陋的疤痕。她突然想起昨晚在姑姑日記裡看到的一句話:"刺繡是美麗的謊言,用絲線掩蓋所有傷痕。"

"林姐,"桑寧決定試探,"姑姑生前最後那幅作品,用的是哪種紅線?我從未見過那種顏色。"

林巧的背影明顯僵了一下。"那是特製的,"她的聲音變得很輕,"你姑姑自己染的。"

"用什麼染的?"

"不知道。"林巧突然轉身,眼神閃爍,"桑寧,有些事也許不知道更好。你姑姑已經走了,你也該回城裡去了。"

兩人之間的空氣驟然凝固。就在這時,工作室的門被推開,周雯捧著一束白菊走了進來。

"聽說你重新開放了工作室,"周雯微笑著將花放在桌上,"我來看看有什麼能幫忙的。"

桑寧注意到周雯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林巧身上,兩人之間有種奇怪的默契。而當周雯看到桑寧繡繃上的紅色絲線時,她的瞳孔微微收縮,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包帶。

"謝謝,我正好需要人手。"桑寧假裝沒注意到這些細節,笑著接過花束,"對了,周雯,我記得你小時候也跟姑姑學過刺繡?"

周雯的笑容僵在臉上。"隻是皮毛而已,"她輕聲說,"你姑姑總說我心不靜。"

林巧突然插話:"我去後麵整理一下材料。"說完便匆匆離開了房間。

周雯看著林巧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她最近很緊張,"她低聲對桑寧說,"自從你姑姑離開後。"

桑寧點點頭,決定換個方式試探。"周雯,你知道姑姑有個朋友叫白薇嗎?茶館的那位。"

周雯的手指突然攥緊了桌沿,指節發白。"不太熟,"她的聲音變得很輕,"她們曾經是朋友。"

"曾經?"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周雯抬起頭,眼神突然變得銳利,"桑寧,有些往事就像繡錯的針腳,拆得越多,布料就越容易破。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桑寧正想追問,手機突然響起。是程巍發來的位置信息——不是他們通常見麵的咖啡館,而是鎮檔案局。

檔案局的地下室彌漫著黴味和灰塵的氣息。程巍站在一盞昏黃的燈下,麵前攤開一份泛黃的案卷。

"二十年前的火災案,"他指著卷宗上的照片,"死者叫許瑩,22歲,當時在鎮上的刺繡廠工作。"

照片上的女孩麵容清秀,嘴角有一顆小痣。桑寧突然想起在姑姑遺物中看到的那張四姐妹合影,其中一個女孩就有這樣一顆痣。

"火災現場發現了這個。"程巍遞給她一個證物袋,裡麵是一截燒焦的紅色絲線。

桑寧的心跳加速了。"和姑姑死亡現場的一樣?"

程巍點點頭。"不僅如此,"他翻開另一頁,"火災當晚,有人看見許瑩和三個女孩在一起。目擊者描述,其中一個女孩穿著淡紫色連衣裙——"

"——就像姑姑最喜歡的那件。"桑寧接上他的話,後背一陣發涼。

程巍的表情變得凝重。"案卷裡還提到一個細節:許瑩的屍體被發現時,手腕上纏著紅色絲線,打成了一個複雜的結。法醫說那是在她生前就纏上的,已經勒進了皮肉。"

桑寧想起林巧手腕上的傷痕,胃部一陣絞痛。"你認為姑姑的死和這起火災有關?"

"我不相信巧合。"程巍的聲音很低,"尤其在你告訴我那幅繡品會'自己生長'之後。"

桑寧從包裡拿出那個裝著紅線的證物袋。"今早在我床上發現的。我不記得拿過它。"

程巍接過袋子,在燈光下仔細觀察。"這線"他的眉頭緊鎖,"看起來像是浸過什麼液體。我已經把姑姑繡品上的線送去化驗了,結果明天出來。"

"還有一件事,"桑寧猶豫了一下,"姑姑每個月十五號都會去白薇的茶館。而昨天正是十五號。"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同樣的想法。程巍合上案卷:"我們需要查查這個白薇。"

就在這時,桑寧的手機震動起來。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照片上是一幅繡品的局部,紅線繡成的繩索纏繞著一截手腕,手腕上有一顆小痣。配文隻有一句話:"約定該履行了。"

桑寧的手指開始顫抖。她認出那顆痣——和火災案死者許瑩的一模一樣。

"怎麼了?"程巍警覺地問。

桑寧將手機遞給他,聲音幾乎聽不見:"有人在提醒我們下一個是誰。"

夜幕降臨,桑寧獨自回到老宅。下午收到的那條神秘短信讓她心神不寧。程巍本想陪她回來,但臨時被隊裡叫走了,隻匆匆交代她鎖好門窗。

推開門,桑寧敏銳地察覺到異樣——空氣中飄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梔子花香。她警覺地環顧四周,客廳一切如常,但那香氣卻揮之不去。

循著香味,桑寧來到工作室門前。門虛掩著,一縷光線從門縫中滲出。她確信自己離開時關了燈。

深吸一口氣,桑寧推開門。工作室裡空無一人,但繡架上的燈卻亮著。更可怕的是,那幅詭異繡品又有了新的變化——紅線纏繞的女人輪廓現在有了完整的雙手,手腕處赫然繡著一顆黑線勾勒的小痣。

而在繡像下方,多了一行細小的紅字:"血債血償"。

桑寧的雙腿發軟,她扶住牆才沒有跌倒。就在這時,她注意到繡架旁的地板上落著一樣東西——一塊繡著梔子花的手帕。

白薇來過。

桑寧顫抖著撥通程巍的電話,卻隻聽到冰冷的提示音:"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

樓上突然傳來一聲輕響,像是有什麼東西被碰倒了。桑寧屏住呼吸,輕手輕腳地走上樓梯。聲音來自姑姑的臥室。

推開門的瞬間,梔子花香撲麵而來。月光透過窗戶,照亮了站在衣櫃前的背影——是林巧。她手裡拿著姑姑那本日記,肩膀微微發抖。

"林姐?"桑寧輕聲叫道。

林巧猛地轉身,臉上滿是淚痕。"她回來了"她喃喃道,聲音嘶啞,"她真的回來了"

"誰回來了?"桑寧向前一步。

林巧卻突然驚恐地後退,撞上了衣櫃。"彆過來!"她尖叫道,"你也逃不掉的我們都是罪人"

她顫抖著拉起袖子,露出手腕——那些紅痕已經變成了潰爛的傷口,像是被什麼腐蝕性物質灼燒過。"紅線紅線在吃我的肉"她歇斯底裡地大笑,"就像當年吃她的肉一樣!"

桑寧震驚地看著那些傷口,突然明白了什麼。"是繡線姑姑用的紅線有毒?"

林巧的眼神變得渙散。"不是姑姑是她"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她回來了要我們履行約定"

"許瑩?"桑寧試探著問。

聽到這個名字,林巧像是被電擊一般劇烈顫抖起來。"不!不要說她的名字!"她猛地推開桑寧,衝向門口,"她聽得見!"

桑寧追下樓,卻隻看到大門晃動的身影和林巧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她轉身回到客廳,發現林巧慌亂中落下了姑姑的日記本。

本子攤開的那頁上,姑姑的字跡潦草地寫著:"二十年了,我們以為秘密會永遠埋藏。但紅線不會斷,債總要還。下一個輪到誰?我?巧?雯?薇?"

桑寧翻到下一頁,上麵隻有一幅用紅線繡的小圖——四個手拉手的女孩,站在燃燒的房子前。

而在圖案下方,姑姑用顫抖的筆跡寫道:"我們殺死了她,現在她要一個個殺死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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