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能讓紀委都這麼客客氣氣的,恐怕也隻有安康了。
因為通常情況下,紀委都是先調查,後審訊。
張濤也是第一次用這種所謂的“證據”來辦案。
安康瞥了一眼張誌波手寫的證明,不由的笑了笑。
如果不是張誌波提前給他打了電話,或許他還真的會被嚇一跳。
不過有了張誌波的提前預警,安康也沒把這東西放在眼裡。
他當初收的是現金,這上麵寫的也是現金。
既然是現金,就根本無法驗證。
除非有視頻錄像,否則誰能證明安康真的收了錢?
張濤態度溫和,安康自然也好商好量:“張組長,我覺得你們紀委真不應該用這種證據抓人,我們區委也不該因為這樣的小事讓我停職。”
張濤也顯得有些無奈,但還是要按照韓為民的指示辦事:“你彆繞彎子了,有什麼話都可以直說。”
安康也不著急,慢悠悠的說道:“如果這種東西都能當做呈堂證供的話,我是不是可以也寫一張,說張組長你收了我一百萬?”
似乎早就猜到了會是這個結果,張濤也不以為意:“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我暫時還不能讓你離開,還需要你隨時配合調查。”
安康知道,既然是呂陽想報複自己,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反正對方的手上沒有自己的把柄,就當讓自己休息一陣。
躺在招待所的房間裡,安康百無聊賴的看著電視。
難得清靜,安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鬆,愜意的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另一邊,得知消息的喬梁並沒有直接去找錢國強。
雖然他知道這背後肯定有錢國強的授意,但喬梁也知道現在不是和錢國強對峙的時候,而是要先搞清楚虛實,確定安康到底有沒有危險。
來到紀委書記辦公室,韓為民直接笑了:“我這人嫌狗不待見的地方,如今倒是成了香餑餑~”
喬梁也笑著回應:“韓書記此言差矣,大家對你這辦公室可是敬而遠之,誰敢嫌?誰敢不待見?”
韓為民依然帶著笑臉,卻對安康這個小人物更感興趣了。
一個小小的副鎮長,非但能讓錢國強如此重視,能讓呂陽親自針對,竟然還能讓喬梁親自登門。
就算閉著眼睛都能猜到,喬梁今天肯定是為了安康來的。
可就這樣一個年輕人,真值得他們這麼重視嗎?
難道安康的背後還有什麼隱藏的背景?
要不然喬梁這樣的人精怎麼會對他如此關注?
帶著心中的疑問,韓為民直接挑破:“老喬,你今天該不會也是為了安康來的吧?”
“咳咳咳”喬梁乾咳幾聲,隨即歎了口氣:“老韓啊,你可能不知道,這小子可是我從通林縣的小鄉鎮培養起來的,結果你們一句話就把他撤職了,我總要知道個原因吧?”
“是停職,不是撤職。”
韓為民立刻糾正,同時也故作惆悵的歎了口氣:“而且你現在找我也沒用,停職的事錢書記也知道。”
韓為民刻意把這件事推到錢國強身上。
畢竟他不知道錢國強的真實意圖,更不可能因為一個小小的安康導致和喬梁鬨得不愉快。
喬梁眯了眯眼睛,追問道:“所以你們到底查到了什麼?”
喬梁並不在意錢國強的意圖。
因為他知道,錢國強之所以這樣授意,不過是為了更好的利用安康。
一來可以好好敲打他一番,二來能讓安康忘記呂陽的提拔,徹底和呂陽劃清界限,第三還可以順便查清楚安康的底細,明確安康是不是真的有什麼不乾淨的底子。
喬梁對錢國強足夠了解,所以也並不擔心。
他真正擔心的,是安康真的禁不起查。
萬一被這樣陰差陽錯的查出些什麼,那他對安康的培養豈不是都白費了?
韓為民思索片刻。
正常來說,他是不該泄露這種消息的。
但錢國強已經有了明確的態度,再加上喬梁是組織部長,是市委常委,即便說幾句也無關緊要。
思來想去,韓為民還是坦然說道:“就是有人舉報安康收了二十萬現金,沒有任何證據,就隻有一封手寫的舉報信而已。”
喬梁依舊眯著眼睛,審視著韓為民的表情,也幾乎能確定他說的都是實話。
這樣一來,喬梁也就更加確信自己對錢國強的判斷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喬梁也打算就此離開。
可就在他準備起身的時候,韓為民又叫住了他:“老喬,等一下,我還沒說完呢。”
喬梁再次嚴肅起來,難道還有彆的事?
可看到喬梁坐下之後,韓為民卻不再回應,反而拿起手機擺弄起來。
直到一分鐘以後,喬梁終於忍不住問道:“老韓,你看什麼呢?還有什麼話你倒是說啊。”
韓為民眉頭緊皺,一副愁容:“我妹妹唉,算了”
韓為民的欲言又止,讓喬梁心中冷笑。
彆人當紀委書記,總是喜歡和其他人劃清界限,生怕會牽扯過多。
可韓為民這個紀委書記卻總是喜歡搞人際關係,讓人哭笑不得。
喬梁心領神會,裝模作樣的反問道:“是南城區組織部副部長的事嗎?我已經準備讓她上了,她不知道?”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心領神會。
而韓為民更像是個情報商人,拿到籌碼,才能交易情報。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韓為民才再次開口:“我今天收到了一份匿名舉報,也是關於安康的,我估計還是呂陽派人乾的。”
還有舉報?
雖然受賄的事情沒有真憑實據,不會對安康傷筋動骨,可這新的舉報又是什麼?
喬梁略顯焦急:“你就彆繞了,舉報的什麼?”
“是關於安康老家鄰居失蹤的案子,舉報人說和安康有關。”韓為民咋舌道:“這個我也覺得奇怪,我聽說通林縣公安已經著手調查了,不知道為什麼還要到紀委來捅一下。”
難道安康還真的犯過這種刑事案件?
喬梁的心裡有些不踏實,表情也嚴肅起來:“老韓,我去見見他,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