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鐵壁壓境
城隍廟的香火在寒風中搖搖欲墜，朱天林站在廊下時，正看到文天祥把最後一塊麥餅遞給傷兵。老大人的官袍袖口磨出了毛邊，手裡握著的竹簡卻比城牆的磚還要挺括 —— 那是昨夜審細作時記下的供詞，上麵密密麻麻寫著元軍細作的名字。
“你就是朱天林？” 文天祥轉過身，他的眼睛裡布滿血絲，卻亮得驚人，像藏著兩顆寒星。
“是。” 朱天林下意識地挺直脊背，190 斤力量撐著的骨骼發出輕微的脆響。他能感覺到文相身上有股淡淡的靈氣波動，不像張都尉那樣外放，卻像深潭般沉靜 —— 這是修為遠超伍長的征兆。
“張都尉說你能在百步外射斷馬腿。” 文天祥指著院角的靶子，那是用稻草紮的人形，靶心插著支箭 —— 是弓箭手昨天射偏的。“能讓我看看你的箭法嗎？”
朱天林心裡一動。他摸向背後的牛角弓，這把弓跟著他殺了四個武卒，弓臂上的裂紋又多了幾道。但當他握住弓柄時，靈力感知突然 “看” 到弓身的靈氣流動 —— 隻要順著這些紋路發力，射程能再遠二十步。
“請文相移步。” 朱天林退到廊下，弓弦拉滿的瞬間，城牆上突然傳來淒厲的號角聲 ——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急促！
“元軍來了！” 城隍廟外傳來士兵的呐喊，緊接著是鐵器碰撞的脆響。
文天祥的臉色驟然收緊，卻沒立刻衝向城牆，反而把那卷竹簡塞進朱天林手裡：“這是元軍細作的名單，你帶去給張都尉 —— 告訴老將軍，城西糧倉的守衛要換成咱們自己人。” 他從腰間解下枚銅符，“持此符可調動任何一隊士兵。”
銅符入手冰涼，朱天林捏著竹簡往外跑時，聽到文相對老軍醫說：“把傷兵轉移到蓮花山密道，告訴他們，我隨後就到。”
原來文相早就準備好退路了。這個念頭剛閃過，朱天林已衝出城隍廟，眼前的景象讓他倒吸一口冷氣 ——
元軍的攻城隊像漲潮的海水漫過護城河，這次他們帶來了真正的殺器：十二架投石機正對著城牆拋射石彈，每顆石彈都有笆鬥大，砸在城磚上能掀起半人高的煙塵。更可怕的是方陣最前麵的鐵壁 —— 那是由三十塊巨盾拚成的移動堡壘，盾麵蒙著鐵皮，連投石機的石彈都砸不穿。
“是元軍的隊正親率的攻城隊！” 張都尉的吼聲從城頭傳來，他的銀色鎧甲上沾著石屑，左臂的傷口又裂開了，“那鐵壁後麵藏著撞木，他們想直接撞開城門！”
朱天林的心臟猛地一沉。隊正是元軍的中級將領，力氣可達五百斤，比伍長強太多。他握緊手裡的銅符，突然想起文相塞給他的竹簡 —— 供詞裡說，元軍的隊正左眼受過傷，最怕強光。
“弓箭手！跟我上東城牆！” 朱天林轉身對跟來的弓箭手喊道，“把你所有的箭都帶上！”
弓箭手的箭囊裡現在有七支箭 —— 三支是昨天撿的，四支是今早從斷腿什長身上搜的。這孩子攥著箭杆的手指發白，卻沒像上次那樣發抖：“朱哥，咱們能守住嗎？”
“能。” 朱天林的聲音很穩。他的麵板突然彈出提示：
【檢測到元軍主力攻城】
【觸發主線任務：堅守東城牆至午時】
【獎勵：功勳 x200，靈元訣（完整篇）（可兌換）】
靈元訣完整篇！朱天林的腳步更快了。他衝上東城牆時，剛好看到一顆石彈砸在垛口上，碎石飛濺中，兩個士兵慘叫著墜城 —— 他們昨天還分享過朱天林的臘肉。
“快搬石頭堵缺口！” 老兵正指揮剩下的士兵用圓木加固城牆，他的胳膊被碎石劃開了口子，血順著袖子滴在雪地上，“朱小子，你可算來了！那鐵壁快到城門了！”
朱天林趴在殘破的垛口後，靈力感知像探照燈般掃過元軍陣。鐵壁堡壘果然在緩緩移動，盾縫裡能看到黑黝黝的撞木 —— 至少有二十個武卒在裡麵推著。而在鐵壁右側，一個戴著鐵盔的身影正舉著令旗指揮，他的左眼罩著塊黑布，正是供詞裡說的隊正！
“弓箭手，看到那個獨眼了嗎？” 朱天林低聲說，“等會兒我讓你射，你就瞄準他的鐵盔 —— 不用射穿，把頭盔射掉就行。”
“射頭盔？” 弓箭手愣住了。
“照做就是。” 朱天林從箭囊裡抽出支箭，這支箭的鐵簇是三角形的，比普通箭矢更沉 —— 是今早從斷腿什長身上搜的，“我先給你打掩護。”
他深吸一口氣，靈力感知順著弓弦蔓延到箭簇。當鐵壁堡壘推進到五十步時，朱天林突然起身，一箭射向盾陣的地基 —— 那裡的積雪下藏著塊鬆動的城磚，是昨天元軍遊騎留下的痕跡。
“當！”
箭矢沒入積雪，精準地砸在城磚上。那塊磚突然向上翹起，鐵壁堡壘的底部頓時露出道縫隙 —— 剛好能容一支箭穿過！
“就是現在！” 朱天林吼道。
弓箭手幾乎是本能地拉滿弓，箭矢擦著朱天林的肩膀飛出，像道銀線鑽進了盾縫！
元軍陣裡突然傳來驚怒的叫喊。朱天林借著靈力感知 “看” 到：箭矢雖然沒傷到隊正，卻把他的鐵盔射飛了 —— 獨眼暴露在寒風裡，那隻渾濁的右眼正死死盯著城頭。
“好小子！” 老兵拍著弓箭手的背大笑，“射得好！”
但朱天林笑不出來。他看到那隊正撿起頭盔時，左手在盾上敲了三下 —— 鐵壁堡壘突然加快速度，同時從陣後衝出二十個舉著短弓的武卒，箭矢像蝗蟲般射向城頭！
這是調虎離山計！他們早就料到有人會盯著指揮的隊正。
“舉盾！” 朱天林把弓箭手按在垛口後，自己用後背擋住飛來的箭雨。三支箭射在他背上，卻被貼身的鐵甲片彈開 —— 這是張都尉給的伍長甲片，此刻正發燙。
【遭受攻擊 x3（未受傷）】
【基礎煉體法（入門 12）：肉身防禦微弱提升】
朱天林突然明白，為什麼文相要讓他展示箭法。不是考較技藝，是要看他有沒有在絕境裡找到破綻的眼力。
鐵壁堡壘已經到了城門下，撞木開始撞擊門板的悶響從地底傳來，像巨獸的心跳。朱天林看著城頭上越來越少的士兵，突然抓起三支箭塞進弓箭手手裡：“看到那些舉短弓的元軍沒？他們的箭囊掛在左邊 —— 射那裡。”
他自己則撿起塊石頭，朝著鐵壁堡壘的頂部扔過去 —— 不是為了砸人，是為了讓石頭在盾麵上反彈，落點剛好在隊正的腳邊。
“砰！”
石頭落地的瞬間，朱天林突然大吼：“隊正在那！”
元軍陣裡果然有士兵下意識地看向隊正的方向 —— 就是現在！弓箭手的三支箭接連飛出，精準地射穿了三個短弓手的箭囊，箭矢滾落一地！
【輔助擊殺元軍武卒 x3（未直接斬殺）】
【獲得功勳 x15（當前功勳：295）】
“好！” 張都尉的吼聲從西城牆傳來，他顯然看到了這邊的戰果，“東城牆的弟兄們，給我把箭都射向鐵壁的輪子！”
輪子！朱天林怎麼沒想到！鐵壁堡壘是靠木輪移動的，那些輪子藏在盾陣側麵，隻有碗口粗！
他立刻從士兵手裡搶過把短弓 —— 這弓比牛角弓輕，卻更適合速射。靈力感知鎖定鐵壁右側的木輪，三支箭幾乎同時搭在弦上。
“嗖！嗖！嗖！”
三支箭呈品字形射向木輪，最下麵的那支剛好卡在輪軸裡！鐵壁堡壘的移動頓時一滯，撞木的撞擊節奏亂了。
“就是現在！” 朱天林抽出長柄刀，對老兵喊道，“讓弟兄們把火油倒下去！”
城頭上還有幾罐火油，是準備燒雲梯用的。老兵立刻指揮士兵搬來油罐，當鐵壁堡壘再次移動時，火油順著盾縫潑了進去 —— 緊接著是弓箭手點燃的火箭！
“轟！”
火焰從盾縫裡竄出來，鐵壁堡壘裡傳來淒厲的慘叫。朱天林趁機一箭射向那個獨眼隊正 —— 這次瞄準的是他握令旗的右手。
【擊中元軍隊正 x1（未擊殺）】
【獲得功勳 x20（當前功勳：315）】
令旗落地的瞬間，元軍的攻城陣腳徹底亂了。朱天林看著鐵壁堡壘裡的火焰越來越旺，突然覺得掌心的銅符燙得驚人 —— 這不是普通的金屬，上麵刻著的紋路，竟和靈元訣殘篇裡的靈力路線隱隱相合。
他抬頭望向城隍廟的方向，香火依舊微弱，卻沒被狂風吹滅。
第二節 箭定軍心
火油燃燒的黑煙裹著焦糊味衝上城頭，朱天林趁機趴在垛口後換箭囊 —— 這是他今早從斷腿什長身上搜的，裡麵有十二支箭，箭杆上還刻著元軍的記號。他的手指剛觸到箭簇，就聽到城牆下傳來 “哢嚓” 聲 —— 鐵壁堡壘的木輪徹底燒斷了，整個堡壘歪向一邊，露出裡麵燒焦的屍體。
“好！” 城頭上爆發出稀稀拉拉的歡呼，卻很快被新的號角聲壓下去。朱天林的靈力感知捕捉到更密集的靈氣波動 —— 元軍的後隊正在變陣，這次是舉著長戟的方陣，他們的鎧甲比普通武卒亮得多，頭盔上還插著紅色的翎羽。
“是元軍的精銳武卒！” 老兵的聲音發顫，“那些是百夫長直屬的親衛，力氣都在四百斤以上！”
朱天林的心臟猛地一縮。四百斤力氣意味著他們能輕易劈開普通士兵的盾牌，就像切豆腐一樣。他看向麵板：
【檢測到元軍精銳武卒 x30】
【檢測到元軍隊正 x1（受傷）】
【主線任務進度：已堅守一個時辰（距午時還有一個時辰）】
【當前可兌換：力量 + 10 斤（需 10 功勳）、基礎箭術（入門）（需 50 功勳）】
他現在有 315 功勳，足夠兌換基礎箭術。但朱天林盯著元軍陣裡那個獨眼隊正 —— 對方正被親衛護著後退，顯然想退回後陣包紮傷口。
“不能讓他跑了。” 朱天林對弓箭手說，“你能射穿親衛的盾牌嗎？”
弓箭手臉色發白：“他們的盾是鐵的……”
“不用射穿。” 朱天林指向親衛盾牌的連接處，那裡有片巴掌大的縫隙，“射那裡，逼他們露出破綻。”
他自己則選了個更高的垛口，這裡能看到元軍後陣的旗幟。靈力感知順著視線延伸，像條無形的線，纏上獨眼隊正的後心 —— 那是對方靈力最薄弱的地方，因為受傷而變得紊亂。
“就是現在！”
朱天林的箭和弓箭手的箭同時飛出。弓箭手的箭果然逼得親衛側身躲閃，露出的縫隙剛好夠朱天林的箭穿過 —— 這支箭帶著 200 斤力量和靈力感知的精準，像道銀光鑽進了隊正的後心！
【斬殺元軍隊正 x1】
【獲得功勳 x50（當前功勳：365）】
【觸發暴擊獎勵：力量 + 15 斤（當前力量：215 斤）】
隊正的身體猛地一僵，然後像段木頭般栽倒。親衛們頓時慌了，舉著盾牌圍成圈，反而把自己困在了原地。
“射他們的腳！” 朱天林大喊著抽出第二支箭。城頭上的士兵們像是被這一箭點燃了鬥誌，殘存的十幾張弓同時射出箭矢，專射親衛的腳踝 —— 那裡沒戴甲。
慘叫聲此起彼伏，精銳武卒的方陣出現了混亂。朱天林趁機兌換了基礎箭術（入門），暖流湧過手臂的瞬間，他感覺握弓的手指變得無比靈活，連箭矢飛行的軌跡都看得更清晰了。
【基礎箭術（入門）已掌握】
【效果：箭矢命中率 + 10，射速 + 5】
“朱哥！你看那邊！” 弓箭手突然指向元軍後陣。朱天林望去，隻見更多的武卒正在集結，這次他們推著的不是鐵壁，而是十幾架投石機 —— 比之前的更大，石塊堆得像小山。
“是元軍的後備隊。” 老兵癱坐在雪地上，他的力氣已經耗儘，“他們是想把咱們的城牆砸平。”
朱天林的目光落在麵板上的時間提示：距午時還有三刻。他深吸一口氣，突然對所有能聽到他聲音的士兵喊道：“想活命的，都跟我來！”
他帶著弓箭手和五個還有力氣的士兵，沿著城牆內側的階梯跑到城下 —— 這裡有座廢棄的箭樓，剛好能俯瞰元軍的投石機陣地。箭樓的窗戶很小，卻足夠射箭。
“弓箭手，你的箭能射多遠？” 朱天林扒開窗戶上的木板，冷風灌進來，帶著石屑的味道。
“最多一百二十步。” 弓箭手的嘴唇凍得發紫，卻把最後三支箭緊緊攥在手裡。
朱天林的靈力感知能 “看” 到一百五十步外的投石機 —— 那些負責裝石頭的元軍沒帶盾牌，他們以為城牆下的箭射不到這麼遠。
“夠了。” 朱天林從箭囊裡抽出支最長的箭，這支箭的箭杆是硬木做的，能承受更大的拉力。他把箭搭在牛角弓上，用儘全力拉滿 ——215 斤的力量讓弓身彎成了滿月，弓臂的裂紋發出危險的咯吱聲。
“朱哥，這弓會斷的！”
“不斷就射不死人。” 朱天林的眼睛死死盯著一百二十步外的投石機 —— 那裡有個元軍正彎腰搬石頭，後頸完全暴露在外。
靈力感知順著箭杆蔓延到箭簇，朱天林突然鬆開手指。
“嗡 ——”
弓弦的震顫聲幾乎變成了悲鳴，箭矢卻像道黑色的閃電，突破了一百二十步的極限，精準地插進了那個元軍的後頸！
【斬殺元軍武卒 x1】
【獲得功勳 x10（當前功勳：375）】
更重要的是，那個元軍倒下時，手裡的石頭剛好砸在投石機的支架上 —— 最前麵的那架投石機頓時歪向一邊，石塊滾落下來，砸傷了旁邊的幾個武卒。
“好箭！” 箭樓外傳來士兵的歡呼，他們顯然看到了這不可思議的一箭。
朱天林沒有停手。他扔掉斷裂的牛角弓，從士兵手裡搶過把長弓 —— 這是張都尉備用的弓，比牛角弓強韌得多。第二支箭瞄準的是投石機的繩索，那裡纏著浸過油的麻布，最怕火星。
這次他讓弓箭手先射支火箭，吸引元軍的注意力。當他們抬頭看火箭時，朱天林的箭已經射中了繩索 —— 火星立刻引燃了麻布！
“轟！”
繩索斷裂的同時，投石機的杠杆猛地砸下來，把旁邊的木架砸得粉碎。
【破壞元軍投石機 x1】
【獲得功勳 x30（當前功勳：405）】
“還有兩刻！” 張都尉的吼聲帶著笑意，“文相說，隻要撐到午時，就派騎兵繞後襲擾他們的糧道！”
騎兵？朱天林這才想起，文相麾下還有支三百人的輕騎，一直藏在城隍廟後的馬廄裡！
這個消息像火一樣點燃了所有士兵的鬥誌。城頭上的箭雨變得更加密集，連傷兵都拖著斷腿搬石頭砸向攻城的元軍。朱天林的麵板不斷刷新：
【堅守時間：還剩一刻】
【當前功勳：420】
【可兌換：靈元訣（完整篇）（需 400 功勳）】
兌換！
暖流從丹田湧向四肢百骸，比基礎煉體法強十倍的靈力路線在體內展開。朱天林突然能 “看” 到元軍陣裡所有靈氣的流動 —— 那些精銳武卒的靈力在胸口凝聚，普通武卒的靈氣則集中在手臂。
他最後一箭射向的不是任何一個人，而是元軍陣前的帥旗。箭矢帶著靈元訣運轉的靈力，竟在半空劃出道淡金色的弧線，精準地射斷了旗杆上的繩索！
帥旗落地的瞬間，午時的鐘聲恰好從城隍廟傳來。
【主線任務完成：堅守東城牆至午時】
【獎勵已發放】
【檢測到元軍因帥旗倒地出現混亂】
【觸發額外獎勵：功勳 x50（當前功勳：70）】
元軍的攻城果然停滯了。朱天林靠在箭樓的木柱上，看著元軍開始後撤的背影，突然覺得眼皮重得抬不起來。他的手裡還攥著那枚銅符，符麵上的紋路已經和靈元訣的靈力路線完全重合。
“朱哥，你看！” 弓箭手指著城外，元軍的後陣果然亂了 —— 煙塵裡出現了南宋騎兵的旗幟，像把尖刀插進了元軍的腰眼。
朱天林笑了。他想起文相剛才說的話：“守城不是死守，是用腦子守。” 現在他終於明白，真正的底氣不是力量和功勳，是知道有人和你一起，在為同一個目標拚命。
他的麵板上，力量停留在 215 斤，功勳還剩 70。但當他抬頭望向城頭上飄揚的殘破旗幟時，突然覺得這麵旗比任何時候都要鮮亮。
因為這麵旗上，不僅有士兵的血，還有冷箭射穿敵陣的勇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