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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之夜·模型覺醒·異界啟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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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泉,二十出頭的大學生,一腦門子曆史和軍事的執念。他那間小屋,巴掌大點的地方,硬是被塞成了個微縮版的兵器鋪子。桌子上、架子上、床頭邊,擠滿了各式各樣的玩意兒:頂著炮塔的鐵王八(坦克)、振翅欲飛的鐵鳥(飛機)、還有大大小小排著隊的鐵甲船(戰艦)。全是他的心血,一個零件一個零件攢出來的。裡頭最紮眼的,是一艘按著老圖紙縮小了七百倍的鐵殼子——“致遠”號。大清朝北洋水師的家底兒,每一顆鉚釘、每一寸鋼板的弧度,都被他用細砂紙一點點打磨出來,泛著微冷的金屬光,像是真能下海拚殺似的。

那天晚上,天像是漏了底。烏雲壓得極低,墨汁一樣濃,沉甸甸墜在窗框子上。炸雷一個接一個,滾得地皮都在顫。胡泉正盤腿坐在地上,對著他的“致遠號”模型做最後一點細活兒。指尖拂過堅硬的艦體,心裡頭那份完工前的熱乎勁兒,都快頂上了喉嚨口。

就在這時!一道慘白得刺眼的閃電,硬是撕破濃黑,像柄利劍般直劈下來,不偏不倚,正好穿窗而入,狠狠砸在他手裡捧著的“致遠號”上!

嗡——!

胡泉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電流猛地竄遍了全身,眼前的世界瞬間被無儘的白光吞噬,跟著便是一團漆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像沉在冰冷的水底,艱難地向上浮。胡泉掙紮著“睜開眼”。

四周是一片奇怪的灰白,空空蕩蕩,沒天沒地,也沒邊界,踩不著實地。整個人像是飄在濃霧裡。隻有一個聲音,很冷,像從冰冷的金屬管子裡濾出來的,直接響在他耳朵眼兒裡:

“歡迎來到‘模型具現空間’,胡泉。”

胡泉渾身一激靈,汗毛都豎了起來,急惶惶轉動眼珠,想找出聲音在哪:“誰?!這是什麼鬼地方?”

那聲音半點波瀾沒有,依舊清晰地穿透這片虛無:“我是係統,模型具現的係統。認的就是你這股子對鐵疙瘩的癡勁。我能把你的模型,都變成真的。”

“真的?”胡泉的心猛地往上一撞,又驚又疑,“能乾嘛?總不能擺這兒看吧?”

“當然不止看。”係統聲調平板,卻有種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會去一個地方,那邊也是地球的樣貌,朝代更迭都大差不差,可細微處岔了道。有個地方叫‘袋鼠國’,現在被叫‘約翰國’的踩在腳下。你要做的,就是帶著你這堆能變成真家夥的模型本事,去幫袋鼠國的人,砸碎脖子上的枷鎖。”

胡泉吸了口這虛無裡的涼氣,眼珠子下意識瞟向手裡……雖然空空如也,但他腦子裡還是那個精致的“致遠號”。他幾乎是脫口而出:“就比如……這‘致遠號’,真能變出來?還能動?!”

“能。”係統簡單得像扔出塊石頭,“一旦具現,‘致遠號’就是真實大小、真實的鋼鐵海獸。不僅如此,係統會額外送你九條一模一樣的‘致遠’。十條鐵甲艦,一個艦隊。水兵,也是足數的配齊,自動聽你號令。”

“水兵?活人?”胡泉腦子嗡嗡響。

“水兵。每個都是活生生、能把住舵輪、會開炮的戰士。”係統頓了頓,“準備好了?”

“現在?”胡泉還沒等喊出口。

“現在。”那冰冷的話音剛落,胡泉整個人像是被一隻無形巨手捏住,猛地向外拋去!天地翻轉,光影亂舞,所有感官瞬間糊成了一團漿糊……

海浪轟鳴。

意識重新沉底、凝聚。胡泉猛地嗆出一口帶著鹹腥氣的空氣,眼皮抖了抖,艱難地睜開了。

眼前豁然開朗,是真正的大海!

碧藍的水,無邊無際地向天邊鋪展。陽光斜射下來,水麵上跳動著刺目的光點。但更震撼的景象,就在離他不遠的海岸線上——十艘威嚴龐大的鐵甲艦,如同十頭沉默的鋼鐵巨獸,整齊有序地排開,鐵灰色的艦體在陽光和海浪間散發著凜冽的寒光。高聳的桅杆刺向天空,黑洞洞的炮口從舷窗中伸出,指向海平線未知的遠方。

每一艘巨艦的艦艏,都清晰鑄著“致遠”兩個巨大的漢字!

風獵獵吹過,一股子鹹腥味裡混著金屬的微腥和淡淡的煤煙味。這不是夢,是真的!

胡泉的心臟像擂鼓一樣咚咚直撞胸口。他幾乎是手腳並用地朝著碼頭邊那艘最大的旗艦靠過去。爬跳板時,靴子踏在厚實的甲板上發出的“嘭嘭”回響,沉穩而實在。

艦橋就懸在頭頂。他衝了上去。

艦橋的高處,穩穩站著一個人影。他一身北洋水師管帶服漿洗得筆挺,黑呢子肩章硬刮刮的,側臉線條分明,一雙眼睛銳利如鷹,正凝視著前方的海圖。

鄧世昌!

胡泉腦子裡轟地一聲,瞬間全被這個名字塞滿了,連呼吸都忘了。甲午海戰那衝天的火光、那決然撞向敵艦的巨獸身影、還有這個與艦同沉的艦長……這些念頭電光石火般在腦中閃回。身體比腦子更快反應過來,幾乎是本能地,胡泉“啪”地立正,右臂“唰”地抬起,朝著那個英挺的背影,行了一個自認為此生最標準的軍禮。手指微微發顫。

“艦長!您好!我是胡泉!”他喊出來,嗓子有點緊,帶著抑製不住的激動,幾乎破了音,“我……我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

那人聞聲緩緩轉過身來。麵容深刻英朗,的確與曆史照片裡的那位民族英雄幾乎分毫不差。他臉上原本繃緊的肅穆,在看到胡泉略顯青澀卻無比鄭重的軍禮時,軟化了些許。他也抬起手,還了一個同樣標準的軍禮,動作帶著一種軍人特有的利落勁頭。

“你好,胡泉先生。”艦長的聲音清朗、沉穩,略微帶了點口音,目光坦然地迎上胡泉激動又有些困惑的視線,“我是鄧世昌,是這艘致遠艦的艦長。”

“您……您真的是……”胡泉的心懸到了嗓子眼,那份崇敬幾乎要滿溢出來。

“但我不是你知道的那個鄧世昌。”艦長嘴角微微牽動了一下,像是很理解胡泉此刻的心情,語氣很直白,沒有遮掩,“‘他’是曆史裡的英雄,而‘我’,隻是一個恰好叫這個名字、恰好在這裡當這個艦長的人。係統給的設定,你就這麼理解也行。”他的眼神坦蕩直率,沒有一絲作偽。

胡泉愣住了。心頭那狂湧的熱浪,像是突然撞上了冰冷的礁石,噗地一下,涼了大半截,激起的浪花裡混雜著一種巨大的失落,沉甸甸壓下去。可隨即,在那份失望的水底,又悄悄地冒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眼前這個“鄧世昌”,無論是眼神裡那份鐵一般的鎮定,還是眉宇間那股熟悉的、麵對大海如同麵對宿命般的沉毅,都在無聲地告訴他:這位艦長,骨子裡的東西並沒有改變。

胡泉深吸了一口氣,鹹腥的海風灌入肺腑,讓他冷靜了幾分。他迎向“鄧世昌”的目光,字字真誠:

“鄧艦長,能在這裡,遇到和‘他’一樣……有著一樣麵孔、一樣名字、一樣身份的人,我還是覺得榮幸!是真的榮幸!我信您!有您在,咱們這條船,不,咱們這支艦隊,就有底氣跟那些約翰國的混蛋碰一碰!”

鄧世昌(姑且這麼稱呼他)臉上那點淺淺的笑意終於真正地綻開了些許:“你也得有你的底氣,胡泉先生。是騾子是馬,都得拉出來遛遛。來吧,先熟悉我們的家夥什兒!”

艦長一聲令下,這頭鋼鐵巨獸蘇醒了。

蒸汽在管路中嘶吼,活塞撞擊連杆發出沉悶而有力的撞擊聲。艦橋下方的通訊室裡,銅管傳聲筒裡傳來各個戰位報備準備就緒的短促呼號。胡泉起初還有些手生,在鄧世昌精準的指點下,他很快摸清了指揮的脈絡——聲音通過連接各個角落的傳聲筒吼出去,甲板上的、艙裡的、炮塔裡的水兵們,像是一台精密機器上的齒輪,聞令即動。

“左舵三!”

“中速前進!”

“右弦主炮組,試射兩發!”

口令一道道下達。

前甲板那些巨鯨般的主炮塔,帶著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緩緩轉動、昂起。轟隆!巨大的炮口猛地噴吐出熾熱的火焰和白煙,震得腳下的甲板都在劇顫,熾熱的氣浪裹挾著硝煙味兒撲麵而來。艦艏魚雷管的外蓋沉悶地滑開,裡麵黑洞洞的,透著一股子冰涼的殺氣。

一切都活了起來。胡泉看著那些水兵。他們動作麻利,眼神專注,口令簡短清晰,操作各自的部件如同使用自己身體的延伸。填彈、瞄準、檢修輪機……每一個環節都異常熟練。這些活生生的戰士,沉默卻效率驚人,在胡泉和鄧世昌的共同調遣下,整個艦隊進退自如,炮口如同有了靈魂。

真正的信心,像溫熱的酒,在胡泉的胸口漸漸發酵開來。有艦,有炮,有這些真正懂行的水兵,更有身邊這位艦長,刀山火海,不過是個坎兒。

夕陽沉沉地墜下去,染得天海交接處一片血似的紅,映得十艘鋼鐵戰艦也籠罩上了一層悲壯的鏽色。海風大了些,寒意鑽進脖領子。

胡泉獨自站在致遠號鐵青色的船舷邊,手指下意識地撫過冰涼的鋼板,仿佛還能摸到模型中那一道道精細的焊痕。他抬起頭,看著漫天冒出的寒星,像無數顆冰冷的鋼釘,釘在夜幕上。眼前恍惚又閃過那片衝天的烈焰,那決絕一撞的悲壯……他喉嚨裡哽了一下,聲音低得幾乎被海風吹散:

“鄧艦長……”胡泉頓了頓,側臉在陰影裡看不真切,“在……在我來的那個地方……曆史書上說……說您……是和它一起沉進黃海的……”這個“沉”字,說得異常艱難。

鄧世昌正立在他身旁一步遠的地方,同樣望著墨藍色的海麵,臉上沒什麼波瀾。海風拂過他筆挺的製服,發出輕微的獵獵聲。他沉默了幾息,才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

“那邊的故事,沉了就沉了吧,是曆史書裡的墨跡。”他微微偏過頭,目光在胡泉年輕而緊繃的臉上停留了一瞬,又轉向遠方,那眼神像是在看遠海深處未可知的暗礁,“在這裡,我叫鄧世昌,在這個位置上當艦長。我就得對得起腳下這條船,對得起你帶來的這份機緣,更對得起等著咱們去幫一把的袋鼠國人……儘我的本分。名字隻是個符號,擔起來,就得扛下去。你之前那份‘榮幸’的意思,我明白,謝了。但這路,還得靠著咱們自己的舵和帆往前走。”

他話裡頭沒講什麼豪言壯語,卻透著一種實打實的鋼勁。是那種認準了道兒,就悶頭往前趟,生死都算在裡頭了的勁頭。

胡泉聽著,聽著海浪一下下拍著船體,聽著蒸汽輪機在甲板深處傳來的隱隱震動。那份堵在胸口的悲壯,並沒有消散,像是鉛灌進胸膛,沉甸甸的,但奇異般地,它裡頭生出了一股更硬的東西,是根基。他什麼也沒再說,隻是目光更沉靜地投向望不到頭的黑夜中的大海。

……

天亮了,海霧被初升的日頭撕開幾道口子。

刺耳的汽笛聲猛然撕裂了清晨海港的寧靜,如同出擊的信號。碼頭上的纜繩被水兵們迅速解開,沉重的鐵鏈嘩啦作響地收上船舷。

十艘巍峨的鐵甲巨艦,煙囪噴湧著滾滾濃煙,巨大的螺旋槳攪動著藍綠色的海水,船艏緩緩分開波浪,依次離開了泊位。黑色的煙柱在晨空中上升、飄散,拉出一條指向遙遠前方、混雜著決心與未知的煙痕。

胡泉穩穩立在致遠艦那高聳的主甲板前端,冰涼的鹹風猛烈地吹打著他年輕的臉頰,身後的袋鼠國旗幟在勁風中獵獵狂舞。一種前所未有的重量感和澎湃感同時擠壓著心房。腳下的鋼鐵巨物載著他,載著那位名為鄧世昌的艦長,載著這群沉默但可靠的漢子們,離開了相對平靜的內灣,向著黑沉沉的前方,向著那片注定布滿漩渦和火焰的海峽,緩緩駛去。

路,才剛剛開始。未來是風浪還是凱歌?是沉沒還是彼岸?胡泉握緊了濕冷的鐵欄杆,眺望著那條翻騰著未知水線的深藍色道路。手裡的模型……終究,變成了真刀真槍。

一切,隻能向前撞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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