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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相震怒.鐵血遠征.談判破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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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的春天總帶著一股陰冷潮濕的味道,像是泰晤士河的濃霧滲進了每條石頭縫隙。1850年3月,唐寧街10號那間散發著舊羊皮紙和雪茄煙混合氣味的首相書房裡,亨利約翰坦普爾斯坦利帕默斯頓勳爵正俯身在那張龐大的紅木書案前。昏黃的煤氣燈光勾勒出他緊抿的嘴角和銳利的鷹隼般的眼神。一份份報告堆積如山,來自帝國的每一個角落——約翰三島、紛爭不斷的歐洲大陸、硝煙彌漫的印度次大陸、荒涼的非洲叢林,以及廣袤卻遙遠的殖民地。

他的手指在光滑的桌麵上無意識地敲擊著,那是他思考時的習慣,仿佛在梳理帝國那遍布全球的複雜神經。此刻,他的思緒如同高速運轉的精密齒輪,緊緊咬著巴爾乾半島那塊滾燙的焦土。伊萬國這個龐大北方巨獸,正貪婪地凝視著地中海溫暖的出口。它強壯的爪子正一寸寸撕扯著病入膏肓的奧斯曼帝國(在官方文件和上流社會的唇齒間,它依然保有“突厥帝國”這個古老而高傲的稱謂),意圖染指君士坦丁堡,那通往溫暖之海的鎖鑰之地。

“伊萬國的手伸得太長了。”帕默斯頓對著牆上的巨幅世界地圖,聲音低沉卻帶著金屬般的穿透力。地圖上,代表著俄羅斯力量的深紅色塊,正危險地向巴爾乾和小亞細亞的脆弱腹地擠壓。他曾力排眾議,在內閣那彌漫著煙霧和激烈爭論的會議廳裡,強硬地推動通過了《1850年地中海防禦法案》。法案冰冷的條款背後,是皇家海軍精銳艦艇的增加,是東地中海波濤之上更為頻繁的巡弋鐵流。“地中海的平靜,就是帝國血管的暢通無阻。絕不能讓伊萬的靴底踏上金角灣的海灘!”幾天前在威斯敏斯特宮那莊嚴肅穆的議會大廳裡,他正是用這樣斬釘截鐵的話語,將劍鋒般的意誌楔入了每一位議員的心頭。那場演講的回聲,似乎還在這間書房裡嗡嗡作響。

就在這時,一份標注著“袋鼠洲最高機密急”的文件被秘書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案頭最顯眼的位置。斯坦利的眉峰微不可察地蹙起,像一頭機警的雄獅嗅到了遠方的異常氣味。他伸出因常年翻閱文件而略顯粗糙的手指,撚開了這份來自萬裡之外的加急密報。報告的措辭簡潔,結論卻石破天驚:一支身份不明但規模龐大的武裝艦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突襲中成功占領了位於南太平洋的重要殖民據點——悉尼城!報告細節匱乏,隻留下巨大的疑團和一種被輕視的羞辱感。

“哼!”斯坦利的鼻子裡發出一聲輕蔑的冷哼,像是看到了蒼蠅落在王冠上。他將那份薄薄的密報信手擲回桌麵,發出一聲脆響。“這些殖民地,麻煩總是不請自來。不是土著暴動,就是海盜滋擾……”他的語氣帶著習慣性的帝國式傲慢,仿佛那隻是地圖邊緣一個微不足道的墨點,不值得過分消耗他那正聚焦於歐羅巴大國棋局的寶貴精力。他隻當是流竄的海盜或者規模略大的流亡叛黨作亂。帝國的利益核心,仍在歐羅巴大陸和通往東方的樞紐之地。

與此同時,南半球的盛夏陽光熾烈地潑灑在悉尼港口碧藍的海水中,波光粼粼。但占據這座港口城市才不久的勢力核心——市政廳的白色露台上,卻彌漫著截然不同的凝重氣氛。

胡泉,這位被追隨者稱為“大統領”的男人,身形挺拔如鬆。他並非傳統的軍人出身,長衫布履更顯儒雅,唯有那雙深陷的眼窩和緊抿的薄唇,泄露著鐵一般的心誌和風暴般的決斷力。他手扶冰涼的漢白玉欄杆,目光如同鋒利的刀,刺向海天相接、空無一物的茫茫遠方。海風卷起他的衣角,也帶來鹹腥的海水氣味。

手裡緊攥的紙條,已被汗水微微浸潤,那是剛剛飛鴿傳入、內容簡短卻字字千鈞的情報:倫敦,暴怒;遠征,已決。沒有多餘的字眼,每一個筆畫都帶著帝國機器開動的沉重轟隆聲。

“談判,勢在必行。”胡泉的聲音不高,像是對著大海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身旁的人訴說。他的首席助手陳明遠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側。陳明遠戴著金絲眼鏡,麵容清臒,一身精心裁剪的深色西服顯得一絲不苟,他是胡泉手中最鋒利也最柔軟的“外交之劍”。

“大統領,”陳明遠的聲音和他的表情一樣沉靜,“此去堪培拉,路途不算遙遠,但約翰國那位總督約翰?格雷森,早已將此地視為帝國禁臠。他忠誠於女王,效忠倫敦,脾氣固執如同袋鼠國荒原上的磐石,把任何形式的‘自治’都視為奇恥大辱的背叛。讓他主動退出權力象征的總督府,難如登天。”

胡泉緩緩轉過身,海風拂過他斑白的鬢角。他的目光如同實質,落在陳明遠臉上:“我明白,明遠。此行任務之重,不亞於戰場上的刀光劍影。我們要用言語,在帝國的傲慢和我們的決心之間,劃開一條可能的縫隙。展示我們的意誌,更說明我們的底線——我們無意為敵,但我們所要的,是一個新生的、擁有獨立呼吸權力的‘澳大利亞’,而不是永遠懸掛著米字旗的殖民飛地!這裡的人民,無論膚色、無論來源,都應當成為平等的主人。”他停頓了一下,那雙因徹夜籌謀而布滿血絲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疲憊和更深沉的光芒,“但也要時刻謹記,當言語撞上頑固的城牆而碎裂時,我們必須做好承受怒海驚濤的準備。尊嚴需要話語爭取,有時,更需要鋼鐵來捍衛。”

陳明遠深深吸了一口氣,鹹濕的海風灌入肺腑。他迎著胡泉的目光,緩緩地點了點頭,鏡片後的目光清澈而堅定:“請大統領放心。我將竭力爭取一線和平的轉機。但也請後方……做好萬全之備。”他指的不止是兵戈,更是人心與物資的儲備。

當來自袋鼠國的後續情報如同接踵而至的重磅炮彈,徹底炸開倫敦權力核心的矜持時,帕默斯頓勳爵終於不能再無視那片遙遠的南方大陸了。

6月的倫敦,夏意漸濃,但首相府的氣氛卻降到冰點。一份份更詳細、更血腥的情報攤開在桌上:不明勢力不僅牢牢控製了悉尼城,更以驚人的組織度和戰鬥力,席卷般拿下了新南威爾士州幾乎全境!曾象征帝國權威的約翰國駐軍,被有組織地擊潰、殲滅或繳械。消息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瞬間點燃了整個約翰國政壇。

下議院的辯論廳,頃刻間成了憤怒的海洋。“這是對大英帝國光輝旗幟赤裸裸的踐踏!”“這是帝國從未蒙受過的奇恥大辱!”保守黨新星、年輕氣盛的下議院議員威廉?格萊斯頓第一個從議員席上霍然站起,他用力拍打著麵前的硬木桌麵,白皙的臉龐因為激憤而湧上潮紅,聲音因亢奮而微微發抖:“先生們!睜開眼看清楚!這是對大約翰帝國無上權威的公然挑戰!一次蓄謀已久的、卑劣的叛亂!我們不能軟弱!我們必須立刻、馬上,以鐵與血的方式,讓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用他們的眼淚和哀嚎,徹徹底底地明白一個真理——與帝國為敵的下場,唯有毀滅!”他的聲音在穹頂之下回蕩,激起一陣陣更狂熱的應和聲浪。無論是托利黨還是輝格黨,此刻都隻剩下一個統一的標簽:帝國捍衛者。

戰爭的巨輪被無數雙手全力推動,無可阻擋地碾向既定方向。

斯坦利在他的內閣緊急會議上,一言不發地走到那張覆蓋了整麵牆壁的巨大的帝國地圖前。他的目光像探測儀一樣在幾個大陸板塊上移動,最終死死定格在那塊形如巨獸頭顱形狀的“袋鼠國”版圖上。新南威爾士州被清晰的紅色墨水標出。沉默在重臣間蔓延,所有人都在等待首相的決斷。他的手,那掌握著數千萬人生死命運的手,緩緩抬了起來,指關節用力按在那片紅色的區域上,力道大得仿佛要洞穿厚重的羊皮紙地圖。

“袋鼠國的財富,”帕默斯頓低沉沙啞的聲音終於響起,每個字都帶著金屬落地的重量,“那是帝國肌體強健的血液!那地底無窮無儘的優質煤炭、鐵礦,還有那漫山遍野如同黃金般昂貴的美利奴羊毛!這些,是維係曼徹斯特那轟鳴的蒸汽紡錘、維係伯明翰那鑄造萬噸巨炮的巨大工廠的命脈!它們絕不允許旁落!”他猛地轉過身,那雙燃燒著帝國野心的眼睛掃過每一位內閣成員的臉,“無論那裡盤踞著誰,是布爾人,是高盧佬,或者彆的什麼瘋子組成的烏合之眾……他們都將被無情碾碎!我將親自為此次遠征製定方略,上帝與我們同在!”

帝國之劍,寒光出鞘。

1850年的7月,約翰國啟動了自拿破侖戰爭結束、滑鐵盧戰役塵埃落定以來,最大規模的海外軍事力量投送行動,代號“袋鼠遠征”——一個簡潔冰冷卻含義昭然的名稱。

陸軍:

精銳的“新南威爾士遠征軍”正式組建。其核心是三個整編步兵師,兵員接近一萬五千人之眾。他們的麵孔大多帶著蘇格蘭高地嚴酷環境雕琢出的粗獷棱角,或是愛爾蘭人特有的倔強眼神。這些士兵的前裝煫發步槍黃銅槍機在陽光下閃耀。遠征軍統帥是52歲的喬治卡特林勳爵,一位經驗老到、在阿富汗殘酷戰場上殺伐果斷、立下赫赫軍功的老派軍官。他那刀削般的冷峻麵龐和深邃難測的灰藍色眼睛,本身就透著一股令人畏懼的威嚴。此外,還有一個滿編的騎兵旅,兩千名剽悍的騎手和馬匹(主要是來自蘇格蘭高地的優質戰馬),將成為戰場上快速穿插的尖刀。

海軍:

為保障陸軍的航渡安全和隨後的海上封鎖,一支規模空前的“遠東特遣艦隊”在樸茨茅斯軍港拔錨起航。艦隊核心是十艘巍峨雄壯、三桅高聳的一級和二級風帆戰列艦。這些海上巨獸每一艘都如移動的堡壘,裝載著多達90到120門威力巨大的艦炮。艦隊旗艦“無畏號”(hht),名副其實的“海上無懼者”,三層炮甲板上的黑洞洞炮口令人膽寒,其中下甲板密集部署著可發射沉重的重磅家夥——30門36磅長管炮!八艘航速較快、機動靈活的巡洋艦將擔負偵查、護航和襲擾任務。另外六艘體型更小但吃水淺、行動靈活的護衛艦,將在封鎖海岸線、搜索可疑船隻上發揮關鍵作用。艦隊的任務清晰而冷酷:徹底封鎖袋鼠國所有重要港口海岸線,動用巨炮轟擊沿海據點,斷絕任何試圖向叛軍提供支援的海上交通線。

後勤:

這場遠涉重洋的龐大軍事行動,本身就是一場後勤保障的巔峰挑戰。倫敦港和南安普頓港史無前例地忙碌起來。二十艘噸位巨大、結構堅固的遠洋商船被緊急征用改造,巨大的船艙裡塞滿了士兵的鋪位,甲板下則加固了支撐馬廄的隔板,用於搭載三千匹必需的挽馬、戰馬和騎兵坐騎。這幾乎是陸軍最昂貴的“行李”。另有多達五十艘專業運輸貨船被征用,它們笨重的船體裡塞滿了維持這場遠征所需的、堆積如山的物資:

5,000噸優質燕麥——主要供給戰馬,戰爭中的無聲戰士同樣需要食物。

3,000桶鹽漬得硬如石頭的鹹牛肉(一種被士兵自嘲為“鹹狗”的廉價但能長期保存的食物)。

難以計數的壓縮餅乾(如同木屑般難咽卻是維生的基礎)。

至少2,000桶英格蘭本土釀造的、帶有濃烈焦香味的棕色波特啤酒或艾爾啤酒——這不僅是飲料,更是提升士氣、防止水源汙染致病的必需品。

200門用於攻堅和野戰的重磅火炮(包括前裝滑膛炮和部分新興的線膛炮)、堆積如山的彈藥箱(裡麵填滿了鉛製球彈、沉重的鐵質實心彈和威力巨大的)、數以千計的炮彈袋。

藥品(主要是止血繃帶、鴉片酊止疼藥和金雞納霜治療瘧疾)、簡易手術器械、成卷的帆布帳篷、軍服(厚重的紅色羊毛外套在炎熱的袋鼠國將令士兵苦不堪言)、軍靴(在長途行軍中極易磨損)、修理器材……這龐大繁雜、令人窒息的物資鏈,構成了一隻無形但無比沉重的輪子,承載著帝國的意誌,碾向世界的另一端。

響。

“叛徒!一群卑劣的叛徒!”格雷森總督的聲音陡然拔高,因為極度的憤怒而微微顫抖,幾乎是在咆哮。他那張蒼白的臉瞬間充血漲紅,脖子上青筋畢露。“你們!竟然妄圖分裂偉大、光榮、不可分割的不列顛帝國神聖的領土!癡心妄想!”他的手掌“啪”地一聲重重拍在硬木桌麵上,桌上的墨水瓶都跟著跳了一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底細?不過是些依靠欺騙和卑劣突襲得逞一時的烏合之眾!在帝國如同海洋般浩瀚的力量麵前,你們不過是幾個微不足道的泡沫!”他身體前傾,隔著桌子死死盯著陳明遠,眼神凶悍得仿佛要生吞活剝了對方:“收回你們肮臟的提議!立刻、無條件地向我放下武器!我!以女王陛下賦予我的無上權力發誓,必將你們這些犯上作亂的叛匪,一個一個從袋鼠國的土地上揪出來,投入監獄,送上絞刑架!讓你們肮臟的血,來洗刷你們犯下的滔天罪行!繩之以法!”

陳明遠看著他因為暴怒而扭曲的臉,聽著那夾雜著侮辱和死亡威脅的咆哮,心中最後一絲和平的火焰也隨之徹底熄滅。一種深沉的無力感混雜著冰冷的決絕湧上心頭。總督的反應完美印證了胡泉的預見。在這位視約翰國殘暴征伐統治為天經地義的總督眼中,任何關於獨立、關於平等的訴求,都無異於褻瀆神明。帝國的傲慢在這裡築起了無法溝通的、由鋼鐵和偏見構成的銅牆鐵壁。

他輕輕地、近乎無聲地歎了口氣,緩緩地搖了搖頭。那一瞬間的黯然之後,他的眼神重新變得澄澈而銳利,甚至帶上了一絲憐憫——不是對自己,而是對眼前這位固守在舊時代炮艦榮光裡的老人。和平的窗扉,已然緊緊關閉。

“總督閣下,”陳明遠的聲音異常平靜,平靜得連自己都感到一絲驚奇,那聲音穿過總督的咆哮聲,清晰而穩定地在廳內回蕩,“您的言語,已經清晰地向我和我的同伴表明了帝國的立場。非常遺憾,這場本可避免的戰火,看來已成定局。”他沒有再看那個憤怒得幾乎要爆炸的老人,緩緩轉過身,對著同樣臉色煞白、站在角落裡的總督秘書微微頷首示意,然後大步向會客廳沉重的橡木大門走去。

“我們將返回悉尼,”他清朗的聲音在門外傳來,“為捍衛袋鼠國的自由與尊嚴,做好迎接風暴的全部準備。您和您的帝國遠征軍,我們,……戰場見。”

會客廳裡隻剩下約翰?格雷森粗重的喘息聲和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女王肖像的目光,似乎也帶上了一絲沉重的寒意。

陳明遠的消息如同冰冷的箭簇,當天下午便由快馬加鞭的信使帶回悉尼。

胡泉站在市政廳那熟悉的露台上。海平線依舊遙遠,但此刻,那一片湛藍深邃的海域,不再象征著希望或貿易的航路,而是即將吞噬一切的戰爭深淵的入口。夕陽如火,將天邊的雲霞燒得一片血紅,也映紅了他那如鐵鑄般沉毅的臉龐。談判破裂的消息如同重錘落下,反而驅散了最後一絲不確定的陰霾。他眼神深處那一絲文人式的猶疑徹底褪去,隻剩下開刃古劍般的寒光。

他沒有咆哮,也沒有激昂的動員。聲音低沉,卻帶著無法撼動的份量,清晰地傳入身後早已靜候的軍官們耳中:“談判已終,決裂已成。約翰國選擇了他們的道路——用炮艦來宣示他們的規則。那麼……就用我們的決心,我們的血肉,我們所能鑄造的一切力量,來告訴那位遠在倫敦的帕默斯頓勳爵,告訴那些傲慢的遠征軍士兵:袋鼠國的陽光之下,新生的澳大利亞,不再接受舊主子的鞭笞!自由意誌所選擇的道路,不會被帝國的炮火嚇退!全體將士——”胡泉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出鞘的利劍,“一級戰備!帝國之拳,已握緊揮來。我們,以大地為盾,以決意為矛,迎擊它!”

整個悉尼城,以及被控製的新南威爾士州各據點,如同精密的戰爭機器瞬間啟動。士兵急速調動,加固工事,搬運物資,設立崗哨。百姓們雖憂心忡忡,卻也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決絕,力所能及地參與到後勤支援中去。緊張、凝重、堅定又帶著悲壯的氣息,彌漫在每一處軍營、每一個街道角落。

而在遙遠的倫敦唐寧街,帕默斯頓勳爵同樣在他那間俯瞰著花園的書房內。仆人為他斟滿了一杯來自波特酒產地的深色佳釀。他踱步到窗前,望著庭院中精心修剪的草坪和灌木。夕陽的金輝透過高大的玻璃窗,在他瘦削而線條硬朗的臉側鍍上一道冷漠的金邊。

一份簡短的軍情放到了他桌上:旗艦“無畏號”已率領龐大的遠東特遣艦隊主力,在樸茨茅斯外海集結合成完整編隊,龐大的運兵船隊滿載士兵、戰馬、物資緊隨其後。它們鼓滿風帆,在皇家海軍悠長而渾厚的出航汽笛和艦隊將士的歡呼聲中,正劈開北大西洋冰冷洶湧的波濤,堅定地駛向南十字星照耀下的未知戰場。

帕默斯頓端起酒杯,杯中暗紅色的液體搖晃,映著他嘴角一絲冷酷而篤定的笑容。他對著窗外帝國心臟的暮色,舉杯,低聲自語,每一個字都像冰錐鑿刻:“去吧,我的勇士們。讓鐵與火犁過那片蠻荒的海岸。讓那些膽敢覬覦帝國珍寶的螻蟻們,用他們的慘痛記憶刻下這個永恒的真理——大不列顛的威嚴,不容挑釁。太陽,絕不會在那個角落隕落!”

北大西洋的風呼嘯著,仿佛也在回應著帝國遠征艦隊撕開海麵的低沉轟鳴。帝國的龐大軍力,如同懸掛在袋鼠國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正斬破萬頃碧波,投射下巨大而恐怖的戰爭陰影。悉尼城內最後的光線被海平麵吞噬,濃重的黑暗如期而至,預示著一場決定大陸命運的風暴,已在浩渺大洋之上醞釀成型,即將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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