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兒修為尚在練氣,還做不到精準的隔物施針”
江晏眼神飄忽,不敢直視顧清寒。
話音未落,室內溫度似乎驟降。
“你說什麼?”
顧清寒眸光一冷,下意識的想要教訓逆徒一頓。
在徒弟麵前脫光上半身,這像什麼話?!
“針法需精準刺激三十六處大穴,弟子靈力不足,若隔著衣物,恐有偏差”
江晏額頭沁出細汗,硬著頭皮玩了個梗:“師尊,您也不想夜夜受寒毒所擾吧?”
話未說完,一股凜冽氣息撲麵而來,江晏被震退三步,後背抵上牆壁。
顧清寒已站起身,白衣無風自動,眼中寒芒閃爍:“逆徒!你可知自己在說什麼?”
“徒兒知罪!”
江晏慌忙跪下,額頭觸地,“但徒兒絕無褻瀆之意,隻想為師尊祛除寒毒。一日為師終身為娘,弟子怎敢有半分不敬?”
顧清寒胸口起伏,指尖微微顫抖。
她自然知道江晏並無惡意。
雖化凡之後,無情道儘失,引得性情大變,但還算品性純良。
可讓他
這成何體統?
正當氣氛凝滯之際,一陣刺骨寒意突然從丹田竄出,顧清寒身形一晃,扶住桌角才未跌倒。
“嗯”
她咬緊下唇,卻仍有一絲痛苦的低吟溢出。
“師尊!”
江晏顧不得許多,上前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觸手冰涼,仿佛抱著一塊寒冰。他心中一痛,輕聲道:“寒毒又發作了,是嗎?”
顧清寒沒有回答,但緊繃的身體和急促的呼吸已經說明一切。
江晏扶她坐回榻上,轉身去取熱水,卻被一隻冰涼的手拉住。
“不必了。”
顧清寒聲音虛弱,“熱水無用。”
江晏回身,看到師尊蒼白如紙的臉色,下定決心:“讓弟子試試針法吧,若有不妥,師尊隨時可以製止。”
顧清寒閉目良久,終於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江晏取出早已準備好的銀針,在燈焰上消毒。
他的手很穩,但心跳如鼓,幾乎要衝出胸膛。
“轉身。”顧清寒突然道。
江晏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連忙背過身去。
身後傳來窸窣的衣料摩擦聲,每一聲都讓他耳根發燙。
“這件應該不用脫了吧?”
江晏微微側目,發覺顧清寒身上僅剩一件繡著明月的素色衣衫,衣袂輕揚間更顯清雅脫俗。
"不、不必如此"
江晏耳尖微紅,心跳不由加快,顯出幾分少年人的無措。師尊的氣質與平日清冷之姿略有不同,身姿綽約,既有仙家氣度又不失風韻。
纖腰若柳,衣帶當風,一襲素衣更襯得氣質出塵。
“難怪二公主老是喊師尊‘身材下作的女人’”
儘管未見衣裙下的大好風光,但也不影響江晏於心中評個高低:“對比起來,李夢秋就是個新兵蛋子啊。”
“隻此一次。”
顧清寒躺在榻上,聲音依舊清冷,但江晏聽出了一絲顫抖。
“徒兒明白。”
晏定了定神,取出銀針,"請師尊靜心凝神施針時或有輕微不適,還望忍耐。"
望著師尊如霜似雪的背影,江晏執針的手微微發顫,目光不經意掠過那盈盈一握的腰線。
"施針吧,為師無礙。"
顧清寒話音微顫,攥緊的指節卻泄露了內心的波動。
她所畏懼的並非銀針入體的痛楚,而是這般情境下,任誰都會感到幾分難為情
第一針落在風府穴,江晏屏息凝神,指間靈力流轉,銀針精準刺入。
"唔"
突如其來的酸脹感讓顧清寒輕哼出聲。
"師尊可還受得住?"江晏低聲詢問。
"無妨,繼續。"顧清寒語氣已恢複如常。
針隨氣走,江晏額間漸現細密汗珠。
這套針法講究頗多,每一針的深淺緩急都需拿捏得當,容不得半點差池。
他全神貫注,所有感知都凝聚在指尖方寸之間。
第十八針落下時,顧清寒忽然輕呼:"這是"
"有何異樣?"江晏立即停手。
"丹田處似有暖意。"顧清寒語帶訝異。
江晏精神一振:"針法見效了!"
手下動作愈發流暢,餘下銀針次第落下。
待最後一針完成,江晏已汗濕重衫,卻顧不得喘息,專注觀察著師尊的氣色變化。
隻見顧清寒原本蒼白的臉色漸漸有了血色,緊蹙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師尊,感覺如何?“
顧清寒緩緩睜開眼,眸中似有星光流轉。
她輕輕活動手指,原本因寒毒而僵硬的關節此刻靈活如初。
“寒毒確實緩解了。”她輕聲道,語氣中難掩驚訝。
江晏長舒一口氣,露出燦爛的笑容:“太好了!按玉簡記載,連續治療七次,寒毒便可根除。”
顧清寒聞言,神色卻複雜起來。
七次
還有七次?!
她攏了攏衣襟,轉身麵對江晏:“晏兒,這針法每次都需要如此嗎?”
江晏的笑容僵在臉上,耳根再次發燙:“是是的。弟子修為不足,無法”
“為師明白了。”
顧清寒打斷他,沉默片刻後,輕聲道:“今日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吧。“
江晏欲言又止,最終恭敬行禮:“弟子告退。師尊若有不適,隨時喚我。“
走到門口時,他聽到顧清寒輕聲喚道:“晏兒。”
“弟子在。”
“此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江晏鄭重點頭:“弟子明白。”
“吱呀——”
關門聲輕輕響起。
顧清寒獨坐月華之下,指尖輕觸方才被銀針刺過的穴位,那裡還殘留著一絲溫暖。
她望著緊閉的房門,眼中情緒翻湧,將玉手遮掩的地方挪開
仙子咬緊朱唇,鳳眸中春水瀲灩:
“下次”
她素手攥緊裙裾,指節發白:“顧清寒,你定要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