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蕭燼川耳尖一熱,感覺到一股酥麻自脊背竄上頭頂。
“那我怎麼看你欲言又止的,還以為我說錯了什麼。”
宋雲卿嘟嘟囔囔的。
蕭燼川含蓄地問她:“你想過離婚嗎?”
宋雲卿心裡咯噔一下:“離婚?你要是有喜歡的人可以離婚,我們好聚好散,不過目前還沒想過。”
什麼意思,蕭燼川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還是說蕭燼川已經在見過衛芷荷以後,春心萌動了?
這劇情進展不對啊。
蕭燼川看她坦坦蕩蕩的模樣,心裡有一絲不是滋味。
如果她沒想過離婚,他大概率是不會離婚的,那麼
她的孩子
不就是他的孩子?
他們要生孩子?
一想到這種可能,蕭燼川就感覺哪哪都不對勁,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
他和宋雲卿,會有一個孩子嗎?
蕭燼川猛地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以後,臉色“唰”地一下就變紅了。
宋雲卿看著他一會點頭,一會搖頭的,默默離他遠了一點。
可等他倆剛睡下,屋頂又傳來“咚”的一聲,像是有什麼石塊砸在了屋頂。
宋雲卿猛地一下坐起來:“不會又刮大風了吧?”
“不會,沒聽到風聲。”
“我出去看看。”
蕭燼川打著手電走了一圈,可依舊是一無所獲,房頂周圍沒樹,也不存在枯枝掉下來砸到頂上。
他先來一個長梯子,讓宋雲卿按著,自己爬上去看看到底是什麼。
黑燈瞎火的,宋雲卿仰著頭往上看:“你小心一點。”
這裡的房子都是斜頂,一個站不好很容易跌下來。
“放心。”
蕭燼川長腿一邁,就上了屋頂,憑著記憶找到剛才發出聲音的地方。
“看到了嗎,是什麼?”
“一塊石頭。”
等兩個人進了房間,蕭燼川才把那塊石頭放在桌子上。
宋雲卿盯著看了一會,突然反應過來:“是人為?”
蕭燼川讚許地點點頭:“沒錯,且不說大風吹不動拳頭大的石頭,就它的乾淨程度也不對。”
剛起過風浪,肯定沒有這麼乾淨。
“到底是誰啊,手這麼閒,真以為我們願意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一個個的真把我們當成敵人了。”
宋雲卿氣不打一處來,明明是來幫助他們的,不但要被針對,還要應對偷襲。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這種話以後不要說了,被有心人聽見不好。”
宋雲卿翻了個白眼:“是是是,不說了。”
“也就是你,老好人,人家都欺負到門上來了,還在這維護他們。”
蕭燼川眼眸微暗,慢慢攥緊了手上的石頭。
第二天蕭燼川一進團部,就看見幾個人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真的假的,你一個大男人身上還有香味,娘不娘。”
陳誌誠急得麵紅耳赤:“我騙你乾嘛,這就是洗衣服自帶的味道。”
“屁,你真以為老子沒洗過衣服?你家草木灰是這個味道的啊。”
“真的,我不騙你。”
陳誌誠忙著解釋,臉都急紅了。
“你們在說什麼?”
蕭燼川將筆記本放在桌子上,其他人看見蕭燼川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身。
齊聲道:“蕭副團長早!”
“坐,你們剛才在聊什麼?”
趙虎嬉皮笑臉的:“我們在說陳誌誠,身上一股娘們的味道。”
“你胡說。”
蕭燼川糾正他:“注意言辭,我們是人民的兵,彆像個兵痞子。”
趙虎收了吊兒郎當的笑容,但語言還是沒改:“我聽蕭副團長的,我改改說辭,陳誌誠的身上有香味,大男人身上居然有香味,蕭副團長,你說說,是不是很奇怪?”
蕭燼川看向陳誌誠,卻也沒跟著趙虎一起笑他。
“愛乾淨,很好。”
陳誌誠沒想到新來的團長為人居然這麼正氣,當下也不扭捏,扯著自己的襯衣領子:“這是我媳婦愛人,我愛人給我洗的衣服,隻不過不是用草木灰洗的而已。”
“不用草木灰,那用什麼?”
“香皂,還是帶香味的香皂,不但洗得乾淨,還帶著淡淡的清香。”
趙虎是前幾年調來的,對外麵市場還是比較熟悉。
“香皂那玩意我們島上沒有,周邊市場也沒有,你小子在這騙傻小子呢?”
陳誌誠:“騙你呢!”
趙虎舉起巴掌:“欠削是不是?”
陳誌誠往後一仰,躲開他的手。
“就是香皂,小小的,這麼大點,淺粉色的,還會起泡沫。”
趙虎看他形容得有鼻子有眼的,確實不像是杜撰出來的樣子。
越想越覺得不對,他一把抓住陳誌誠的肩膀:“你是不是在哪兒發財了,我告訴你,苟富貴勿相忘,有掙錢的路子不能瞞著兄弟。”
說著似乎察覺到說得有點不對,看看蕭燼川的臉色,忙又補了一句:“我們可是軍人,不能搞那些來路不明的錢。”
“當然了,要是有來路明確的掙錢路子,還是要學會分享得懂不懂?”
陳誌誠使勁掙脫趙虎的桎梏:“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哪有錢,我都窮得快吃樹葉子了。”
“窮得吃樹葉子還要買香皂?”
“什麼意思,很貴嗎?”
趙虎點頭:“按照你說的那種算是比較上乘的,按照市場上普通物價來說,品質最一般的一塊錢一塊,稍微好一點的一塊五到一塊八,最好的兩塊到三塊。”
“你自己想想,這兩塊錢能買多少東西。”
陳誌誠這下傻了眼,無意識地吞咽了口水:“你的意思是,這麼一點香皂,就要將近兩塊錢?”
“對啊,你到底哪來的,背著兄弟發財?”
陳誌誠呆滯地搖搖頭:“背著你太重,背不動。”
眼看著趙虎又要生氣,陳誌誠趕緊看向蕭燼川,嗓子發乾:“副團長,嫂夫人的禮物太貴重了。”
趙虎眼珠子兩轉,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也大吃一驚:“是宋小姐送給你的?”
蕭燼川沒想到這件事最後居然會燒到他身上來。
但是好像哪裡不對。
宋雲卿?送禮物給陳誌誠?
不對吧?
“什麼時候送給你的?”
陳誌誠雖然平時比較木訥,但是這個時候腦子居然出奇的靈光。
“不是不是,不是宋小姐送給我的,是那天他們在水池邊洗衣服,宋小姐送給我愛人的。”
“但是我們都不知道這個東西這麼貴重,我等會回去就讓她還回去。”
蕭燼川擺擺手:“不用了,既然是她送給你們的東西,就沒有收回的道理,你們拿著吧。”
隻要不是宋雲卿主動送給陳誌誠的就行了。
趙虎湊近一點,果然聞到了清新的香氣。
有婆娘就是好,還能穿上這麼香的衣服。
說完了閒事,蕭燼川拿出筆記本:“我們討論一下最近要優先解決的事情。”
“第一,島上的損耗儘快清點,向上報告,拿到撥款就開始修複,包括但不限於道路和房屋。”
“第二”
簡單規劃好了接下來的工作,蕭燼川便打算去蓄水的地方看一看。
陳誌誠就是負責水源,也就跟在後麵。
“現在島上的生活用水都是在井裡,東邊和西邊各有一個井,但是西邊那個時間太長了,都有了裂縫,所以大家一般都去東邊。”
“可以自己挑水,至於像洗衣服那種的生活用水,可以去東邊那個井下麵的水池,這樣也很方便。”
蕭燼川邊走邊聽著。
兩個人來到了東邊的水井旁,已經有四五個人在挑水。
迎麵走來一個挑著水的大姐,扁擔隨著步伐微微上下顫悠,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
一隻手扶穩扁擔,另一隻手甩動保持平衡。
“蕭副團長,你咋有空來這啊!”
蕭燼川微笑:“來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大姐捂嘴一笑,揶揄地看了眼水井的方向。
“是需要幫助。”
陳誌誠立馬上前問:“需要什麼幫助。”
“需要幫助的啊,不是我,是你們家宋小姐。”
蕭燼川有些意外,水井旁確實圍了很多人,但是人群擋得很嚴實,看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宋小姐?”
陳誌誠緩慢地轉動視線,這忙他可幫不上。
呸,就是想幫也不能幫啊!
還沒等他說什麼,蕭燼川就邁步走向水井。
“你這樣拉不上來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要晃一下,彆直直地往下杵。”
“對,左右晃,來回晃。”
宋雲卿都快急出一身汗了,可水桶本來就輕,飄在水麵怎麼都下不去。
更彆提打水了。
有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你怎麼這麼笨,給我吧,我幫你。”
她伸手去接桶,卻被宋雲卿躲開,那股不服輸的勁頭又上來了。
“我再試試,我就不信打不上來!”
她都能熬完苦哈哈的七年醫學生涯,還能順利拿到畢業證,難道還打不上來一桶水!
宋雲卿雄赳赳,氣昂昂地準備再試試。
“你不打彆浪費時間啊,我們還忙著呢,又不像你,什麼都不乾。”
“你這話很奇怪,我要是什麼都不乾,我還出來挑水乾嘛!”
宋雲卿氣得要跟她理論,卻突然感覺一雙大手從背後握住了她的手腕。
人群中散開一條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