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把蒸籠裡的饅頭一個個撿出來，放在乾淨的盤子裡。
剛出鍋的饅頭白胖暄軟，冒著熱氣，她數了數，一共十二個。自己和陳默吃不了這麼多，正好能拿出一半來賣。
她用乾淨的塑料袋裝了六個，整齊地擺在吧台顯眼的位置，又在旁邊放了個小牌子。
“饅頭，3積分個”
做完這些，她拿起兩個遞到淩玥麵前：“剛出鍋的，還熱乎，你嘗嘗。”
淩玥抬起頭，眼神還有點發飄，接過饅頭的時候指尖碰了碰，溫溫熱熱的觸感讓她混沌的腦子清醒了點。
她小聲道了句謝，拿著饅頭小口小口地啃起來。
饅頭的麵香很濃，帶著點淡淡的甜味，不用就菜也吃得下去。
林薇、又盛了碗白粥，拿了兩個饅頭，用托盤端著往樓梯口走：“我給陳默送點吃的上去。”
淩玥沒抬頭，隻是含糊地“嗯”了一聲，注意力全在手裡的饅頭上。
左邊太陽穴的疼減輕了些，身體裡好像也慢慢有了點力氣，看來得多吃點補補。
林薇輕手輕腳地推開二樓客房的門，陳默已經醒了，正靠在床頭，臉色還是蒼白，但比剛才好多了。
看到林薇進來，他扯了扯嘴角，聲音沙啞：“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林薇把托盤放在床頭櫃上，扶著他坐直了些，“快趁熱吃點東西，你都兩天沒好好吃東西了。”
她把粥碗遞過去，又掰開一個饅頭：“剛蒸好的，你嘗嘗。”
陳默接過粥碗，溫熱的觸感從指尖傳到心裡，他低頭喝了口粥，軟糯的米粥滑過喉嚨，胃裡瞬間舒服多了。
他看著林薇布滿紅血絲的眼睛，心疼地說：“辛苦你了。”
“跟我還說這個。”林薇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幫他把饅頭遞到嘴邊，“快吃，吃完了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才有力氣好起來。”
陳默咬了口饅頭，遲疑地問道：“外麵那些喪屍呢？這裡真的安全嗎？”
“不知道，剛才看它們都被擋在房子外麵，進不來。”林薇也說不清楚這地方的門道，“總之現在是安全的，你彆想那麼多，先把傷養好。”
陳默嗯了一聲，沒再多問，小口小口地吃著東西。
林薇坐在旁邊看著他，等他吃得差不多了，又幫他躺好，蓋了層薄被：“睡吧，我就在樓下，有事喊我。”
陳默點了點頭，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
這兩天他實在太累了，緊繃的神經一放鬆，睡意就湧了上來。
林薇輕手輕腳地收拾好托盤，關上門下樓。
剛走到樓梯口，她下意識地往門口看了一眼，發現剛才還在門口裡遊蕩的喪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
門口空蕩蕩的，隻有風吹過雜草的聲音。
“喪屍……走了？”她喃喃自語，走到門口往外看了看，確實一隻喪屍都沒有了，隻有遠處的荒地上還能看到幾隻影影綽綽的身影，離得很遠。
“它們餓了就會走的。”
淩玥的聲音從吧台那邊傳來，她還在慢慢啃著饅頭，麵前的粥已經喝完了。
林薇這才放下心來，走到吧台邊：“這店是你的異能嗎？”
淩玥沒接話，有些事她不能說，也懶得解釋。
林薇見她不想說話，便識趣地不再打探，問道：“對了，廁所在哪啊？我想洗把臉。”
“後門有個院子，裡麵一個單獨的小房子就是。”淩玥指了指後門的方向，“裡麵有水，能簡單衝一下。”
“謝謝啊。”林薇鬆了口氣，快步走了出去。
等她洗完臉回來，整個人清爽了不少，臉上的血汙也洗乾淨了，露出一張清秀的臉。
她走到吧台邊，看到淩玥已經把第二個饅頭吃完了，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眉頭舒展了些，沒剛才那麼緊繃了。
“你這一直就你一個人嗎？”林薇找了個椅子坐下，沒話找話地問道。
她心裡有太多疑問，這地方太不尋常了，可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淩玥睜開眼，點了點頭：“嗯，就我一個。”
“那你……”林薇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末世爆發的時候，你一直在這？”
“差不多吧。”淩玥含糊地應了一句，她總不能說自己是剛被係統扔過來的，“一直待在這，沒出去過。”
林薇咋舌：“那你也太厲害了，一個人在這待了三個月。”
換成是她，肯定早就撐不住了。
淩玥笑了笑，沒說話。
林薇看著她平靜的樣子，心裡湧起一股傾訴的欲望。
這三個月來，她和陳默一路逃亡，神經一直緊繃著，從沒跟人好好說過話。
現在難得有個安全的地方，麵前這個人雖然看著冷淡，但莫名讓人覺得可以信任。
“我和陳默……”她頓了頓，聲音低了些，“我們倆是初戀。”
淩玥抬了抬眼皮，示意她繼續說。
“我們從高中就在一起了，談了快十年。”林薇的嘴角帶著點笑意，眼神卻有些恍惚，像是在回憶過去的日子，“本來今年五一就要結婚的，婚紗照都拍好了，喜帖也印好了，連酒店都訂好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帶著點哽咽：“結果……三月初的時候，喪屍就爆發了。一切都毀了。”
淩玥靜靜地聽著，沒插話。
她見過太多生離死彆，在不同的世界裡，悲歡離合每天都在上演。
林薇吸了吸鼻子，擦掉眼角的淚：“喜帖還沒來得及發，現在想想，挺可笑的。我們倆還傻乎乎地規劃著婚後要去哪度蜜月，結果……”
結果世界末日比幸福先來了一步。
“能活著就不錯了。”淩玥輕聲說，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實在的安慰。
在末世裡，活著本身就是一種奢望。
林薇點了點頭：“是啊，能活著就不錯了。至少……我們倆還在一起。”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氣氛有點沉悶。
林薇正想找點彆的話題，忽然聽到門外傳來幾道男人的說話聲，吵吵嚷嚷的，還夾雜著腳步聲。
“……這邊好像有個房子，進去看看有沒有吃的！”
“小心點，彆碰到喪屍！”
“怕個屁，就幾隻一級喪屍，老子一腳就能踹飛！”
林薇的臉色瞬間變了，下意識地站了起來，往吧台後麵躲了躲。
她經曆過太多次因為物資和彆的幸存者起衝突的事情，知道有些男人在末世裡有多野蠻。
淩玥也皺起了眉，靠在椅背上沒動。
係統說過，店裡是絕對安全的，任何人都不能傷害她，她倒是想看看，這些人想乾什麼。
“吱呀”一聲，虛掩的木門被推開了。
一個身材瘦小、賊眉鼠眼的男人探進頭來，滴溜溜的眼睛在屋裡掃了一圈，當看到吧台邊的淩玥和躲在後麵的林薇時，眼睛瞬間亮了，臉上露出猥瑣的笑容，回頭朝外麵大喊：
“老大！快進來！這兒有倆水靈娘們，夠咱們哥幾個樂嗬樂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