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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願得卿心,白首不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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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正。

到了換值的時間,丁歲安同胸毛、胡將就一同返回西跨院。

獨自去往後院前,丁歲安從懷裡摸出一大把香囊,挨個拋給眾人,“喏,保平安的香囊,老子在守貞觀排了一個時辰的隊才求來的,開過光的,一人一個!”

胡將就倒是頭一回擁有這種玩意兒,回到臥房後,愛不釋手的擺弄起來。

“王大哥,頭兒給咱們這些作甚?”

這香囊除了淡淡香味,並沒有彆的用處,至少對他們這些粗莽軍漢什麼用處。

王喜龜也在研究自己的香囊,隨口道:“興許頭兒嫌咱們身上臭,買給咱壓味兒的。”

“咱臭麼?”胡將就湊到自己腋下猛吸一口,‘嘔’了一聲,嘿嘿傻笑,“是有點哈”

“咦,裡頭藏著字條。”王喜龜從香囊中摳出一指長短的小紙條,卻不識字,忙湊到了公冶睨跟前,“公,給我瞧瞧上頭寫的啥?”

“朝思暮想,與卿同床。”

公冶睨板著那張方方正正的大臉,認認真真說出了字條上的內容。

“公大哥,俺這兒也有,幫俺也看看。”

胡將就獻寶似得遞上了自己的字條。

公冶睨掃了一眼,“赴卿之約,夜戰錦帳。”

“公大哥,啥意思啊?”胡將就搔搔頭,疑惑不解。

公冶睨麵無表情,一字一頓道:“頭兒,想肏你。”

“啊!”

胡將就本能雙手後繞捂住了屁股,眼淚都嚇了出來,“俺俺不行啊,俺娘要知道了,非打死俺不可。王大哥,你替俺去伺候歲安哥吧”

王喜龜“?”

“噗~哈哈哈”

坐在炕沿摳腳的胸毛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你小姨子的奶!憨貨,這香囊一看便是守貞巷口那幫小兒所售,用來哄姐兒的玩意兒。咱頭兒定是見他們可憐,這才都買過來又分給了咱們。想來他也不曉得,這香囊裡還有字條”

還是人胸毛有見識,一下猜到了真相。

澄夕堂後室。

林寒酥散了發,脫了孝,裹在錦被裡望著床頂帷幔,思忖著接下來吳氏還有哪些手段自那日絕境中讓大姐轉交興國公主密信,她便知與吳氏已是不死不休之局。

信中,她承諾不繼子嗣,待守製結束,更會以‘臣妾無功,不敢空耗朝廷俸祿’為名,自請除爵。

如此一來,她確實贏得一線生機,卻斷了杜家人的根。

吳氏肯定能看出些許端倪,也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不過,比起蘭陽王臨終前那兩日的惶惶不可終日,林寒酥這幾天莫名多了些信心

思緒飄飛間,手中無意識揉捏著今晚剛收到的香囊。

“嗯?”

忽然察覺香囊中似有異物,林寒酥將香囊拿到臉前端詳一番,隨即解開了香囊上方的係繩。

有張字條。

展開,一行小楷:

‘願得卿心,白首不離’

林寒酥腦中‘嗡’的一下,心跳如雷鳴,整個人足足僵了好幾息。

一時也說不清是個什麼滋味,既有怕被外人知曉的恐懼,又有三分悖逆婦道的刺激,還有一絲絲不知從何而來的甜意。

短短數息,驚出一身薄汗。

林寒酥翻身下床,捏著字條湊近燭火但伸至半截的手卻定在了空中,幾經猶豫,還是收了回去,將字條重新放回香囊內。

緩緩退回床邊,一屁股坐了下來。

這一坐,就是一刻鐘。

許久過後,忽聽她冷冷道:“小賊,好大的膽子!”

可罵聲未落,自己偏又沒繃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緊接一個折身,臉朝下撲到床上,像鴕鳥似得將腦袋埋進錦被中,“肉麻死了,唧唧唧~”

十一月廿八,蘭陽王出殯。

蘭陽祖陵在城北三十裡的定鼎山下,背山麵水,是處吉壤。

但杜玨屬於英年早逝,因沒有提前準備,依照王爵規製修建的陵寢剛剛開工,少說還需一年營造。

完成各種喪儀後,棺槨暫厝於定鼎山山腳的金台寺,待陵寢完工後再行安葬。

回府後,龍衛軍安字什從二進西跨院搬到了三進滌纓園。

滌纓園可不是西跨院那種專門給下人住的簡陋院子此處原是初代蘭陽王習武的場所。

內裡不但有小橋流水,且專門辟出一塊空地做了演武場。

各種器械一應俱全。

更關鍵的是,滌纓園和林寒酥的嫮姱園僅一牆之隔,最大程度保證了遇到突發事件時能第一時間趕過去。

按說,林寒酥將龍衛軍搬到主人才有資格居住的園子,吳氏該堅決反對才是。

但事後,吳氏卻一點反應也沒。

就連前宅管事侯管家,也對龍衛軍做出了各種配合姿態。

總之,進入臘月後,王府格局分明:五進、六進仍被吳氏掌控,擠在四進的丫鬟婆子唯林寒酥馬首是瞻。

前宅仆役則低調避讓,與龍衛軍井水不犯河水,各自開夥,大有一副老死不相往來之勢。

要說吳氏打算就此罷手,丁歲安絕對不信。

如今局麵又不是意氣相爭,而是關乎王府潑天產業利益之爭,遠比仇恨來的狂暴。

眼下吳氏低調蟄伏,不計較一時一事得失這讓丁歲安嗅到了那種‘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斬草除根’的狠人味道。

吳氏一定在憋什麼大招。

如此又過了數日。

臘月初八,巳時。

許嫲嫲登上霽閣,霽閣二樓是嫮姱園內最高處,如今用來做了蘭陽王妃的閨房。

按說,冬日裡高處並不是好住處,一來沒法燒地龍,二來風大。

但前些日子,林寒酥偏偏就拗著搬了進來。

‘篤篤~’

“進來~”

許嫲嫲進了房內,隻覺一股冷意,比外頭也暖和不了多少。

屋裡明明已燒了兩個炭盆,再一看,朝南的窗子大開著。

“晚絮你怎回事!不曉得關上窗戶麼!王妃上月剛染風寒。”

“”

晚絮沒有解釋,一臉無可奈何。

“是我讓開的,透透氣~”

林寒酥坐在靠窗的梳妝台前,對著鏡子有一下沒一下梳著頭。

許嫲嫲正想勸,忽聽遠處遙遙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呼喝,“踏地生根,腰肩一勢”

循聲望去,幾十步外的滌纓園演武場,剛好一覽無餘

一眾軍卒隨著丁什長喊出的口訣,揮刀、收刀,整齊劃一。

明明年紀不大,那丁什長卻背著雙手,沉穩有度。

“出刀如崩,收刀如送胸毛,使全力!昨晚又他娘去勾欄鬼混了吧!”

那些個歪瓜裂棗、一看就很不好約束的悍卒,偏偏就聽他的。

許嫲嫲踮腳看了一會兒,忽有所感,目光往下一移隻見王妃一手撫著耳畔垂下的青絲,一手握著木梳,看著是在梳頭,但動作已定格許久。

那雙鳳目早就飛到了隔壁演武場,眸含春水、唇攜淺笑,盯著某人一瞬不瞬。

“”

許嫲嫲不由暗暗一歎。

早在蘭陽王未出殯前,她已察覺出王妃的心思

了解過整件事的前因後果,許嫲嫲也不覺奇怪,王妃生死之際連親爹都指望不上,卻是這小郎拚死護了她。

偏偏這小郎又生的俊俏,說話有趣,回回逗的王妃樂不可支。

這般情形,沒生出點心思才怪了。

且王妃在王府多年隱忍、終日鬱鬱,這男女情愛之事一旦有了苗頭,遠比尋常女子來的更加奮不顧身。

許嫲嫲頗感頭疼,總覺以後會鬨出大亂子。

“王妃~”

“王妃!”

“啊?”林寒酥如大夢初醒,下意識回頭,和許嫲嫲的視線稍一接觸,卻像是被窺見了心事,趕忙垂下眼簾隔絕彼此目光,故作淡定道:“許嫲嫲怎了?”

許嫲嫲也知這種事一旦說破,王妃定然羞惱,便先說起了眼下當緊的事,“老爺已在客棧住了十餘日,今日臘八節王妃不如見見老爺吧,好歹讓老爺到府吃口臘八粥”

林寒酥臉色一沉,似乎是想要拒絕,隨後不自覺的往演武場又瞄一眼,竟改了主意,“行吧,你請他來王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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