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算我朋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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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霧醒來的時候,後腦勺像是被重力錘打過,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單手扶著床緩慢坐起來,另一隻手捂著腦袋,緩了有幾分鐘,意識才從混沌中破開。

昨天……

除夕,傍晚的時候路席聞來了……他們吃了餃子,喝了酒,喝了酒之後呢?

裴霧的那段記憶像是生生從大腦中刪除,想不起有關的一星半點來。

對了,很關鍵,他一直以來沉迷喜歡的氣味,原來是路席聞的信息素。

有點荒謬,但又在情理之中。

畢竟他尚且算理性,不該對一個工業產品念念不忘,換做信息素,就能徹底說通了。

裴霧低頭掀開被子,跟著又愣住了。

他穿著睡衣,昨晚醉得都斷片了,扣子竟然一絲不苟地扣整齊了。

裴霧心頭閃過異樣,但是沒有多想,腳挨在地上的時候,又條件反射一個瑟縮,就好像那腳不是自己的一樣,怎麼會這樣?裴霧一頭問號,很不對勁兒。

但就是沒印象,總不能去問路席聞吧?

打開臥室門,裴霧腳步不自覺放輕。

老式小區主臥跟客臥是連在一起的,路席聞昨晚說著留下,真的留下了?

他忍不住握住門把手,然後朝一個方向小心翼翼擰了下。

門推開一條縫,能清楚看到原本整潔的床上睡著一個人,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裴霧趕忙又合上了。

裴霧刷牙的時候腦海中閃過幾個模糊片段。

昨晚的煙花似乎炸得很猛烈,有人捂住了他的耳朵。

裴霧拿出砂鍋來熬粥,更軟爛入味些,他這還是有一年出差,從一個村裡的老手藝人跟前買的,用了兩年完好如新,每次搬家都帶著。

米香隨著攪動逐漸激發出來,裴霧簡單披了件毛衫,站在灶前。

思緒也隨著緩慢旋轉的水紋有了新的突破。

昨天路席聞試探他了。

雖然沒明說,但是袒露信息素,在他拿取茶葉罐的時候肢體近距離接觸,陪著他喝酒到儘興,最後在這裡住了下來,一個生來就沒落過凡塵的天驕,走哪兒眼界都要高出旁人百丈的毒舌,竟然沒被他這五十多平的出租房悶死。

路席聞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嗎?裴霧心想。

正好,他心裡也有答案了。

裴霧很輕地笑了下,他長相清秀,尤其低頭的時候,會透出一種淺淡的溫柔,正好遮掩住眼中的興味盎然。

“這麼早?”路席聞不知何時站在身後。

神出鬼沒的,也就裴霧受得了。

“我去給你拿洗漱用品。”裴霧說。

“我找到了。”路席聞說:“不然昨晚我怎麼睡?”

裴霧有點好奇,定睛一打量,才發現路席聞穿著他早些年買大的一件白色長袖,一條本該淘汰的藏青色秋褲,在路席聞身上可以說“神跡”的穿搭,但那張臉格外能頂,沒有規整的衣物壓著,顯得有點浪蕩。

“生氣我翻你衣櫃了?”路席聞問道。

“沒有。”裴霧恢複如常,“想吃什麼小菜?”

“你之前涼拌的酸辣土豆絲不錯。”

“好。”

路席聞身形一頓,覺得剛剛那個“好”,尾音稍稍拉長,帶著縱容意味。

早飯簡單而暖胃,等吃完,宿醉的感覺就全然消失了。

路席聞沒有任何要走的意思,裴霧琢磨著帶他去哪裡玩玩,總不能一整天都待在家裡,可是大年初一,街道上基本都關著。

路席聞接了況駿蒙的電話。

隔著一張桌子,裴霧都能聽見那頭喧鬨的人聲跟話筒傳來的鬼哭狼嚎。

“出來玩!!!”

“地點。”路席聞說。

況駿蒙報了個地址,路席聞掛斷電話,看向裴霧:“一起去?”

雖然是問句,但基本定性了。

裴霧沒拒絕:“好。”

路席聞站起身,“你說話就說話,彆總這樣。”

好來好去,整得他跟個小孩似的。

兩人簡單一收拾,開的是路席聞的車。

這輛賓利的車牌號就跟刷臉一樣,進出高檔會所如進自己家。泊車員快速從路席聞手中接過鑰匙。

路席聞帶著裴霧上樓。

他輕車熟路,找到了1009包房。

開門前,路席聞同裴霧說:“捂耳朵,先適應一下。”

裴霧不多問,直接照辦。

果然,門一打開,宛如狼人集體變身現場,那“嗚嗚嗚”衝爛天花板的嚎叫聲根本聽不出原來曲調,裴霧眼角一跳,心想就要聽人勸。

桌上還站著一個,拿著話筒腰往後彎,感覺自己歌星附體。

路席聞指了指地麵:“下來。”

對方一個驚醒,火速跳下來,“路哥。”

一聲“哥”,透出有些年份的交情。

路席聞“嗯”了聲,目光一掃找到了況駿蒙。

熟人都在,包括曹觀,而裴霧一眼就看到他們那個界限分明的小團體中間,坐著個頭發微長,特彆好看的oa。

不用考慮,心裡就確定了,是個oa。

“來了?”曹觀喊了一嗓子,看到後麵的裴霧,微微挑眉,“不是吧大哥,人裴助大過年休息都被你撈來了?”

路席聞很平常地說:“昨晚他跟我在一起。”

場麵霎時安靜下來。

裴霧:“……”

饒是做足了心理準備,有時候都跟不上路席聞的節奏。

“怎麼。”路席聞掀起眼皮,“我是什麼很周扒皮的人嗎?裴霧就不能在工作之餘,算我朋友?”

這段關係裡,除了上下屬,終於多了一層“朋友”的定義。

“算算算。”況駿蒙指著麵前的椅子:“快坐!你朋友就是我朋友,裴助啊……裴霧!來喝茶!”

“謝謝。”裴霧依言落座。

況駿蒙給裴霧介紹了幾個人,到那個oa的時候,說道:“關彥,也是我們發小,一直在國外深造,昨天才回來的。”

“您好。”

關彥狹長的眼睛輕輕一眨,很友好地應道:“您好。”

繼續熱鬨。

關彥這個人,稍加留意一下就能發現,很不一樣,打牌的樣子優雅中帶著點慵懶,偶爾吃對麵幾張牌,抿唇輕笑的樣子,特彆像一隻狡黠的狐狸,勾人得很。

裴霧這種對美色早該免疫的人,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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