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原諒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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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霧沒覺得疼,隻是做了很長的一個夢。

剛到倡榮第一眼見到路席聞,alha安靜打量他,漂亮的瞳孔中暗藏挑剔,然後裴霧戰戰兢兢做好每一份工作,為了提升主動接手項目部的爛攤子,等路席聞察覺到他的能力,已經是裴霧不知道第幾次免費打工了。

入了眼,能接觸一些核心項目後,裴霧便有了更多的時間,然後不自覺被路席聞吸引。

但那點心動比起路席聞的冷漠,根本不值一提。

裴霧沒有自取其辱的習慣,可漸漸的,他發現路席聞待他也是不一樣的。

裴霧知道兩人的差距,可沒入倡榮前,很多人都告訴他,這樣的大公司是不收beta的,裴霧不僅進來了,還乾的好好的。

路席聞的身價跟他沒關係,裴霧想著那麼好養活的一個人,一頓糖醋魚就高興得跟什麼似的,自己努努力,也能承擔他們的未來。

十分天真的想法,可裴霧已經現實了二十多年。

一場綺麗的夢,他清醒主動地跌進去。

而夢境的最後,是一雙冷漠排斥的眼。

裴霧夢醒了。

察覺到動靜,路席聞猛地轉身。

四目相對,裴霧臉上的茫然隻持續了數秒,便恢複清明。

路席聞劇烈的心跳震得肺腑如摧,他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但是剛往前走了一步,便聽到裴霧無聲喚了句:“路總。”

簡單兩個字代表著裴霧退回彼岸,將兩人的關係打回了上下屬的狀態。

路席聞隻是原地駐足半秒,便好似不受影響般上前,先是按了床頭鈴,然後檢查包裹腺體的紗布有沒有滲血,“先彆說話。”他的嗓音也很啞,因為距離近,裴霧竟然在他眼下看到了淡淡的烏青。

“幾天?”裴霧這次能出點細微的氣音。

路席聞明白他的意思:“你昏睡了五天。”

這麼久,裴霧還想說什麼,喉間的卻一陣癢意,他控製不住地咳嗽起來,如此牽動後頸的傷口,頓時引來洶湧的耳鳴。

擔心他嗆到自己,路席聞立刻將人輕輕抱起來。

等醫生護士趕來,裴霧就靠在路席聞懷中,兩人幾乎是完美嵌合的姿勢,信息素正在溫柔安撫。

總算有個alha樣子了,醫生心想。

調取一旁的監測數據,醫生又給裴霧簡單做了個檢查,然後微微皺著眉,“幸好腺體沒化膿,不然麵臨摘除你就知道厲害了。”

裴霧很淺地扯了下嘴角,他沒想到腺體還能保住。

“還是虛弱。”醫生說:“信息素不能斷。”

這話路席聞主動接收,朝醫生點點頭,“知道了。”

裴霧的右手因為劃傷也纏著紗布,蒼白搭在被子上,等到醫生護士走了,他才挪動身體,但下一秒就被路席聞按住:“彆亂動。”

裴霧沉默片刻,覺得這樣不行。

“路總。”裴霧開口:“這幾天麻煩您了,倡榮公務繁忙,您不用管我,我可以請個護工。”

他看不到路席聞的臉,隻覺得男人周身氣壓很詭異地變了下,隨後路席聞沒什麼情緒地說:“裴霧,醫生說信息素不能斷。”

裴霧:“我明白,我可以購買高階alha的信息素提取液……”

“不行。”路席聞打斷,他已經非常克製情緒了,但還是被裴霧疏離的態度刺得渾身漏風。

裴霧耐心講道理,“路總,您是頂級,一旦適應了您的信息素,未來我可能會對其他alha的信息素產生免疫……”

“裴霧。”路席聞將腦袋埋入他的脖頸:“你非要這麼跟我說話嗎?”

不對嗎?裴霧愣愣的。

他自然記得是路席聞送自己來醫院,可更加深刻的,是路席聞那後退半步時冷漠的眼神,現在因為他的身體,路席聞被迫妥協,但腺體恢複需要時間,萬一在這個時間段裡路席聞不耐煩了呢?到時候兩人隻會更尷尬。

裴霧還是挺珍惜在倡榮的工作,以後大概率當不了助理,但路席聞欣賞他的才華,應該會將他放入其它部門,裴霧照樣能用心工作。

裴霧已經在儘最大可能,讓兩人都舒服點。

但此刻路席聞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頸側,帶著潮意,像是很委屈。

“路席聞。”裴霧溫聲,“我不想我們……”

他忽然皺眉,然後側身撲出床外,要不是路席聞扶著人都能掉下去,突如其來的難受勁兒讓裴霧無法招架。

路席聞看裴霧捂著嘴不動,一腳踢出床下的垃圾桶,“不動了,就在這兒。”

裴霧沒什麼可吐的,藥物刺激腸胃痙攣,眼前一陣陣發黑。

路席聞紅著眼眶,從背後抱住裴霧,他連手指都覆蓋在裴霧扣住床沿、蒼白修長的手指上,然後用信息素將兩人嚴絲合縫地包裹起來,這樣不會有任何信息素外泄,跟著,強悍的信息素簡直是通過裴霧的毛孔滲進去。

所有的不適都在頃刻間得到了有效緩解。

裴霧不斷深呼吸,努力找回冷靜,“席聞,你聽我說,你不喜歡oa,我沒有騙你,當時我的主治醫生還跟我說,如果我持續吸納信息素,可能需要一個人工腺體,如今也算因禍得福。”

路席聞收緊臂膀,他都不需要裴霧撐著身體,而是攬住了他全部的重量,像是捧著一段錦。

“如果你真能這麼想,腺體上的割傷怎麼來了?”

裴霧口中全是苦味:“那晚我被信息素占據了神誌,痛苦悲傷都在無限放大,我隻是一時間想岔了。”

“因為我的離開,是壓在你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路席聞聲音很低很沉,唇瓣幾乎是隔著紗布,挨著腺體,“裴霧,那晚我也被心底最恐懼最惡心的東西占據了神誌,我某一瞬間甚至認錯了你的臉,我也不是清醒的,你要原諒我。”

他說的“原諒我”透著哭腔,裴霧驚了一跳,扭頭想看路席聞,又被他禁錮著,動彈不得。

“裴霧。”路席聞說:“我能接受我的伴侶是oa了。”

“因為你是oa。”

事實上在看到裴霧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曾經的夢魘就灰飛煙滅了,而如今,新的夢魘生成,路席聞承擔不了一絲失去裴霧的後果。

他的情緒徹底外放,頂級的冷靜自持完全不存在,他緊緊抱著裴霧,似乎真的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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