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磷抽著氣站穩。
路席聞走到裴霧身邊,接過傘:“你待車上等我就行了。”
楚磷下意識抬頭,正好對上裴霧的目光。
對方像是一瞬間記住了他的長相,用跟路席聞一樣討厭的眼神將他透徹審視。
裴霧很快移開視線。
車子又在顛簸不平的泥路中行駛了十分鐘,再度開上高速。
楚磷都自報家門了,以藍哲的信息網,查個身份背景不成問題。
裴霧長久地沒說話,隻是快到家的時候,突然開口:“雖然你很厲害,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知道。”路席聞高興了,清了清嗓子拿出沉穩成熟的做派來,“自從有了你,我防護等級都是最高。”
裴霧:“等回去我把那條黑魚給你燉了。”
“行!”
大概四十分鐘後,路席聞又坐在餐桌前抱著盤子。
阿姨對此倍感驚訝,走到沙發跟前,同正在看書的裴霧說:“裴先生,路先生是真的好愛吃魚啊。”
“是啊。”裴霧輕笑,而且據路席聞說,團子現在在他精神中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主人跟實體建立連接後,哪怕團子不能吃,也能有感同身受的滋味跟愉悅。
晚上,路席聞在書房一直打電話。
裴霧端茶進來時,藍哲正在彙報相關信息。
路席聞招了招手,順手將手機放在桌上,按了免提。
裴霧放下茶就想走,路席聞卻將他撈來腿上坐著,在oa頸間狠狠嗅了口洋桔梗的味道,然後吩咐藍哲:“繼續。”
藍哲那邊頓了頓:“裴助?”
裴霧:“……嗯,藍特助晚上好。”
藍哲進化了,他甚至能通過短暫的沉默來表達某種情緒,例如此刻,裴霧像是能聽到藍哲的心聲般,耳畔響起“果然如此”四個字來。
裴霧:“……”有毒。
藍哲沉聲開口:“楚磷,高中學曆,雖然是個高階,但學業不精,生性好鬥,所以常年從事一些灰色地帶的活計,之前杭宇集團的老總車禍住院,然後退出城西花園城招標一事,就是他的手筆,根據調查結果,他這次的雇主應該是海城劉家,涉及林辰藥業跟愛拉生物科技,方霄方總那邊其實已經遭遇了兩次恐怖威脅,您這邊遇到的麻煩,我也通知方總了。”
“讓他安心研究就行。”路席聞說,“嚴密關注那兩家。”
“明白。”
等藍哲掛斷電話,裴霧才輕聲開口:“你對楚磷似乎敵意不大。”
誠然第一次見麵就給對麵打得半死,但路席聞明顯留情了。
“他為錢驅使,而且骨子裡是個瘋的。”路席聞說:“信息素接近於火藥氣味,一看就腦子有病。”
萬一狗急跳牆,危及裴霧呢?
沒到那個份上。
威脅事件似乎告一段落,以楚磷的脾性,應該是保命為主,離開虹都了。
這天下午,裴霧去某俱樂部給半日落的經理送文件,坐下喝了半杯茶,就打算折返回公司。
今日他跟路席聞的行程不一樣,alha帶著藍哲去辦另一件事。
這邊裴霧剛從包間出來,就跟對麵的曹觀打了個照麵。
裴霧:“曹總?”
“多見外。”曹觀原本挺高冷地斜靠在牆壁上,看到裴霧立刻摘了嘴邊的煙,笑著打招呼,“緣分啊,來這裡辦事?”
“對,送了個文件。”
“正好。”曹觀說:“況駿蒙他們就在樓上,一起玩會兒。”
裴霧沒怎麼猶豫:“行。”
樓上包間除非況駿蒙這種常客公子哥,一般想訂都要提前半個月,裴霧一推開門,裡麵煙霧繚繞的。
況駿蒙耳上彆著一根煙,紅頭赤臉地跟人搖骰子,扯著嗓門:“你出去透氣透了十幾分鐘,曹觀,你彆是年紀大了。”
曹觀:“嘴又欠打了?”
況駿蒙扭頭看來,結果視線一接觸裴霧,立刻從桌上下來,招呼周圍人:“彆抽了彆抽了。”然後把一個正在吐納的哥們的煙搶來掐斷,“坐這五分鐘看你抽了四根,黑肺說的就是你。”
“怎麼突然過來了?”況駿蒙招呼裴霧坐,“想喝點什麼?”
裴霧:“跟你們一樣。”
“那不行。”況駿蒙叮囑侍者,“什麼果汁清茶氣泡水,全部上一份,要你們這的招牌啊。”
裴霧根本攔不住。
之前裴霧住院,給況駿蒙他們都嚇了一跳,想不通昨天還好好的兩人,怎麼就鬨到進醫院的程度,後來從關彥那裡聽說了來龍去脈,更是扼腕歎息,路席聞這個不爭氣的,好不容易鐵樹開花,裴霧又八麵玲瓏,這個關頭萬不能出錯,得幫兄弟將人留住了。
當然,況駿蒙也是真拿裴霧當朋友。
裴霧桌前很快擺了一溜,他隨手拿了杯果汁喝。
況駿蒙在那裡敲手機,“等我把關彥喊來,他之前還說不願意跟我們這群臭烘烘的alha玩。”
alha確實一個興奮就收不住信息素,各種氣息都有,再加上煙酒味,說“臭”也不過分。
有關係近卻第一次見裴霧的alha小心問曹觀:“曹哥,他確定是oa嗎?怎麼對這個包間的氣味沒有任何反應?”
曹觀:“你猜?”
頂級的信息素屏障跟你開玩笑呢?
裴霧以前是beta的時候路席聞隻給他上一層,後來分化,每天都糊膩子似的,來來回回好幾層,生怕彆人打擾到裴霧,又怕裴霧信息素泄露,引來一些沒眼色的。
“曹哥,能談嗎?”那人又問,畢竟裴霧真的挺惹眼的,頭頂的炫彩燈光都遮不住那雙極具山水靈韻的眉眼,又清清冷冷,白瓷似的。
況少對他十分照顧,但瞧姿態又不曖昧,如此不由得讓人躍躍欲試。
曹觀:“能死。”
“……”
關彥二十分鐘後趕來。
一進門就嫌棄地捂了捂鼻子。
況駿蒙:“彆這麼打擊人行嗎?哥們都開啟空氣淨化老半天了。”
關彥:“難聞的信息素太多。”
一波aoe給在場一群alha整不自信了,但沒人敢說關彥,一旦被記恨了,回頭得被扒皮抽髓地收拾乾淨。
關彥利落坐在裴霧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