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霧吃了藥,又被溫柔的信息素包裹了一整晚,第二天一早醒來時雖然仍舊有點嗓子疼跟頭暈,但整體不算難受,他還想跟著漁民出去看看,被路席聞單方麵駁回。
好在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中午時分再度暖陽普照。
海麵恢複平靜,裴霧穿的厚,裹上路席聞的大衣,催促他趕緊去釣魚。
“會釣吧?”裴霧問道。
“這個問題有意義嗎?”路席聞甩竿:“有什麼是我不會的?”
裴霧:“……”
裴霧在一旁的小椅子上坐下,迎麵吹來的海風帶著暖和又清新的氣息。
距離他們不遠,還有一個老漁民也在釣魚。
結果人家都上來三條了,路席聞一直空軍。
“不慌。”路席聞說:“大魚都在後麵。”
老漁民似乎輕笑了一聲,裴霧建議:“要不然你去取取經?”
路席聞猶豫片刻,真就提著魚竿過去了。
裴霧舒服地眯眼,剛咳嗽了兩下,忽然看到海麵上亮起一個點。
不是光落下反射而來的,那個點越來越亮,越來越逼近,裴霧定睛辨認半天,才確定那是遊艇的前擋風玻璃。
裴霧站起身。
路席聞也注意到了這點,抬頭看去。
“嗨~~~”
對方的嗓音隔著老遠飄蕩,但被風聲一攪,乍一下沒辨認出來。
直到遊艇逼近,裴霧清楚看到了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使勁兒揮擺的楚磷,他身後,坐著神色明顯難看的關彥。
“你在搞……”路席聞說到一半,突然發現楚磷沒有任何減速的意思。
“發動機~~~壞了~~~讓開!!!”楚磷這一聲倒是清晰。
老漁民不用路席聞說,抬起屁股就走,路席聞扔了魚竿帶著裴霧第一時間跑到安全地帶,沒過半分鐘,楚磷駕駛著遊艇高速衝上岸,頓時揚起大片的砂礫,發動機不用幾秒就被泥沙緊緊包裹住,遊艇前方被衝撞出一個扇形壁壘,身後拖出長長的淺坑,最後氣勢洶湧地撞在一棵羊角樹上。
吱啞——
羊角樹重重一晃,然後從跟遊艇相接的地方斷裂,猛地栽倒,死給眾人看。
而早在遊艇衝上岸的瞬間,楚磷就反手一把抱住關彥,隨後高高躍起。
他對於保持關彥渾身整潔似乎有種執念,愣是沒讓砂礫飛濺上來一點。
隨後穩穩落地。
楚磷沉沉鬆了口氣,然後低頭同關彥笑道:“你看,我都跟你說了,有我在,沒事的,即便沒有遊艇,我也能帶你上岸。”說完一抬頭,對上路席聞麵無表情的一張臉。
“你們談戀愛撞我的樹?”路席聞冷笑:“知道這麼一棵粗壯的羊角樹長大要多久嗎?”
關彥立刻安撫:“我賠,到時候你們結婚,一應酒水我全包了。”
路席聞:“這還差不多。”
裴霧大步上前:“你們怎麼坐著遊艇過來的?”
關彥當即扶額:“我昨天才買的,楚磷感興趣,突發奇想說直接乘坐這玩意,早上七點出發,現在才到,如果不是這人給了信息素屏障,我會被吹成人乾的你知道嗎?”
裴霧輕笑。
路席聞:“發動機怎麼壞了?”
“遇到魚群了。”關彥說:“撞上後就成這樣了。”
路席聞看向楚磷:“你也是個人才。”
關彥:“其實也挺好玩的,中途還看了下虎鯨群捕獵。”
路席聞:“……”
島上的工人正好閒著,不多時上前檢查遊艇,跟路席聞說能修。
路席聞讓他們自行處置,然後帶關彥跟楚磷參觀自己的木屋。
關彥知曉路席聞如今的尿性,頗為捧場,時不時發出“啊”“漂亮”“巧奪天工”等一係列驚歎,甚至能看到路席聞身後的孔雀尾巴驟然開屏,關彥覺得好笑,多逗了路席聞一會兒。
裴霧跟楚磷落在後麵。
“聽聞你的私人老師前幾天又給你搞了個測驗?”裴霧淡淡。
楚磷頓時挺胸收脊,站姿端正。
“啊,是。”
裴霧伸出手:“成績單我看看。”
楚磷:“誰隨身攜帶這玩意?”
“我說照片。”裴霧不吃這套:“彆告訴我你沒有,不行我找關彥要。”
“有有有。”楚磷如今還是挺尊師重道的,裴霧多少教過他倆月。
楚磷亮出手機截圖,裴霧接過來看了眼,登時被某個數字一刺激,加上吸了口冷風,原地驚天動地咳了起來。
楚磷“臥槽”了一聲,“彆彆彆裴霧,我下次努力,你彆這樣。”
裴霧擺擺手。
路席聞臉色一變,大步走來。
楚磷趕緊挪到安全位置。
裴霧平複完喉間的癢意,不等路席聞開口,迫不及待將手機遞給他看:“物理113,化學差四分滿分!”裴霧原本啞著嗓子,此刻語調都拔高了,自顧自說:“這高階有高階的道理啊,關彥,這麼好的成績你不得裱起來?”
關彥:“……”
路席聞複雜地看了楚磷一眼。
楚磷一聽不是責備,頓時放鬆下來,“我之前就說過,隻要我想學,就沒有學不會的。”
“到點考不過去我把你轟成標本。”路席聞接道。
楚磷拿回手機,挺高興地回到關彥身邊。
關彥沒忍住,小聲:“樂什麼呢?”
楚磷頓了頓,才說:“我發現裴霧他們都不嫌棄我。”
“嫌棄你什麼?”
“你身邊清一色的高材生,貴公子,就我一個沒背景的還在成人高考上掙紮……”
“這不是你考慮的事。”關彥有點嚴厲地打斷:“再者我同你說過了,每個人的不一樣,你如今能有所行動我就很高興了。”
這話楚磷聽一百遍都不會膩。
四周樹木參天,他趁著路席聞跟裴霧在前麵走的功夫,將關彥一把扯到一棵粗壯的樹後。
關彥驚訝:“你乾……”
話沒說完就被親了。
“你真好。”楚磷文化水平不高,哪怕心裡飛一般蕩漾,出口的也隻有一句黏黏糊糊的“你真好。”
關彥將他輕輕推開,“好好走路!”
路席聞撓了撓耳朵,有時候對頂級超乎常人的聽力也挺無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