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光島的打造曆時兩年。
裴霧工作繁忙,平時事情又多,覺得時間還挺快。
路席聞則等得望眼欲穿。
前幾日請張總吃飯,張總頭上那為數不多的外圍一圈頭發徹底掉光了。
裴霧都心疼得一個勁兒給張總倒茶。
張總喝得滿足,衝裴霧擺擺手,歎著氣說:“不關路總的事,吉光島的建設是我人生一大靚麗的色彩,等到我老了,一想到虹海上方的這片淨土,我就覺得內心一片寧靜,哦對了裴助,路總鼓勵我參加明年的全球設計大賽你知道嗎?”
裴霧:“……嗯。”
張總眼下一片青黑,精神卻很好:“原來這就是靈魂再度年輕一次的滋味,路總不愧是頂級alha,他就算以後不混商圈了,也能做個心靈導師。”
饒是裴霧對路席聞濾鏡八千米,也覺得這話簡直荒謬。
路席聞不說誤人子弟,但一定能毀人道心。
以他那一分鐘挑剔十幾次的頻率,很快就會攻擊學生資質能力等問題。
這個功夫路席聞從身後走過,他對張總的耐心空前之高,甚至在那一排連棟木屋、空中小樓,水上餐廳,觀星小閣完成後,覺得張總簡直就是人才中的人才,寶刀未老,砍砍砍砍砍無敵。
然後笑著來了句:“不混商圈怎麼行?我得掙錢,裴助瞧著隨遇而安,實則挑剔著呢。”
裴霧心想你確定說的不是你自己嗎?
路席聞跟張總友好對視,成為了彼此眼中的知己。
裴霧插不上話。
下午關彥打來電話,要帶他去見一個人,裴霧欣然前往。
“路席聞開始籌備婚禮事宜了?”一見麵關彥就幸災樂禍地問道。
不為彆的,路席聞在專注喜愛的事情上,是有點“癲”勁兒的,旁人的死活根本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也就裴霧受得了。
裴霧按了按眉心,默認了。
他倆坐在包間,等一個搞香料的人來。
據關彥描述,對方在這一行混了十幾年,名聲很響,不單投資眼光獨到,種植技術也很硬核,前兩年申請了好幾項國家專利,最近打算在虹都的海雁區擴大一個一千畝的種植基地,正好缺大老板投資。
關彥聽到消息仔細評估了一下,覺得可行,於是喊上裴霧。
對方種出的成品要售賣給好幾個高檔香水公司,關彥對後者也挺感興趣的,打算先投石問路。
那位錢老板進來時,裴霧已經將投資細節全部看完了。
錢老板身邊還跟著兩位,說是他的合夥人,一個姓趙,一個姓孫,都掛著經理職位。
趙經理話不多,跟關彥他們互相問好完,就坐在錢總旁邊。
孫經理倒是喋喋不休,語氣間充斥著一股難掩的優越感。
其實這種生意完全不用關彥出馬, 他隻是不放心裴霧,加上這陣子將楚磷投進公司曆練,一下子閒了下來。
錢總對於金主還是十分尊重的。
吃到一半,孫經理覺得沒意思,又叫嚷著要喝酒。
尿性,關彥淡淡掃了眼,多一下都懶得看。
這種一上酒桌就分不清自己幾斤幾兩的,多的是,區彆在於關彥沒亮明底牌,隻是合作身份前來。
誰也沒理會姓孫的,且看錢總那個表情,是有點後悔帶個拖油瓶。
孫經理一個勁兒向裴霧還有關彥勸酒。
裴霧還能說一句“酒精過敏”應付應付,關彥連一個字都多餘浪費。
姓孫的不多時放下臉,陰沉地坐那。
錢總根本顧不上他,關彥跟裴霧的投資金額令人心潮澎湃,如果真能談下來,他也不用去求彆人。
過程還算順利,最後簽合同的時候,姓孫的想說什麼,錢總一個手勢,趙經理急忙以上廁所為由將他拽走了。
“讓二位見笑了。”錢總飛速簽名,哪怕是個臨時合同,也有了法律效應,“他跟了我很多年,以前不這樣,專出力氣,後來我發達了,也不能不管兄弟,但不知什麼時候這人染上了酗酒的毛病,然後就……”
錢總沒好意思往下說。
裴霧對此並不關心,禮貌回答:“明白,辛苦您了。”
錢總蓋上筆蓋,解決了一樁心頭大事。
等吃完飯,那姓孫的酒也喝完了。
還真是個酒蒙子,一瓶三十七度的全喝了。
錢總買單,關彥沒跟他客氣,就當看見那姓孫的辣眼睛後的精神損失費了。
虹都入秋後濕冷不絕,這才下午三點,就覺得寒意難擋。
“今年冬天肯定特彆冷。”關彥站在台階上。
裴霧“嗯”了聲。
他們坐關彥的車回去,司機還在車庫。
錢總先走了,兩人就著新投資還聊了點彆的。
就在這時一輛車停在台階下方,車窗降下,一看到姓孫的那張臉,關彥立刻嫌惡地移開視線。
裴霧神色淡漠。
“我送你們啊。”男人扯著嗓子喊,被迎麵的風一吹,腦子更不好使了。
“不用,我們的車馬上就來了,謝謝。”裴霧接道。
誰知姓孫的忽然打開車門,下來了。
關彥不打算客氣,楚磷的電話正好打來。
“喂?談完了嗎?”楚磷的聲音含笑響起。
“談完了。”
楚磷聽出不對勁兒:“怎麼了?”
關彥也沒瞞著,“遇到個酒鬼,煩死人……嗯?滾遠點兒!”
誰也沒想到姓孫的突然上了台階加速,一把拽住裴霧的手腕,酒氣熏天:“嘿嘿,客氣什麼?我送你們唄。”
裴霧反手扣住姓孫的喉嚨,對方隻覺得呼吸一窒,下意識鬆開,緊跟著關彥一腳就上來了。
姓孫的摔下去前罵了句臟話,裴霧用力才甩開他,但可能因為半個小時前剛下了場雨,台階很滑,裴霧身形沒穩住,當即坐了下去,饒是關彥及時來扶,手腕也因為著地角度問題,傳來一瞬的刺痛。
關彥拉著裴霧站起身,然後二話不說衝下台階,拽住姓孫的領口就是一拳。
“發酒瘋是吧?”關彥冷聲:“以為你爹是oa不能拿你怎麼樣?”
關彥沒來得及掛電話,不知道這邊的動靜大多數都被楚磷聽見了,炮仗“劈裡啪啦”,正在趕來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