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霧接過青玉觀音,稍微打量了一眼,確實成色一流,一整個瑩瑩溫潤。
鄒父看了眼裴霧,繼續笑道:“最宜放在主臥,oa時而情緒驚顫,據說可以安神定魂,我家小景房間裡就擺著一個。”
鄒巡景沒過來,隔著老遠跟朋友聊天說話。
眾人都看出來了,這禮物是衝著裴霧去的,就指著往路席聞心頭撓一撓,好給接下來的交談給條寬敞路。
裴霧跟藍哲一直換著記錄些重要信息。
“換我,那邊的甜橙果汁氣泡很不錯。”裴霧說:“你去嘗嘗。”
藍哲:“行。”
藍哲走到桌前,挑了杯甜橙味,一口下去確實清爽解渴,他索性靠著桌子慢慢品。
一抬頭,鄒巡景也正好朝這邊看來。
四目相對,鄒巡景先笑著抬手打了下招呼,他表情十分自然,藍哲見狀也不矯情,禮貌回應。
“那個穿灰色西裝的?”有人喝的搖搖晃晃,指了指藍哲。
“對,路總的特助,哎?你乾嘛去?”
“幫我家小景討回公道啊。”
說話這人是鄒巡景的一個堂哥,叫鄒利。
“討回個屁啊,巡先都說了,這事小景自有分寸,讓我們彆瞎摻和!”
“你懂什麼?”鄒利哼笑,手指還搖搖晃晃對著藍哲描邊,“這種人,就得給點顏色,才會知道自己迎來的是怎樣一場潑天富貴。”
鄒利甩開身邊的人,朝著藍哲走去。
藍哲一杯氣泡水喝完,正打算去拿第二杯,就被人抬手一擋。
藍哲看去,是個陌生麵孔。
“不認識我?”對方一臉欠扁,十分傲慢,臉喝得跟猴屁股一樣,“來,你跟我說說,你憑啥拒絕我家小景啊?”
藍哲心中燃起一股無名火。
路席聞轉身間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跟你有什麼好說的?”藍哲反問。
“嘿!”鄒利意外之餘有些生氣:“聽說你就是個普通家境,信息素等級高能怎麼樣?這是個需要背景跟人脈的社會,攀上我家小景,是你幾世修來的福分,懂嗎?”
藍哲冷下臉。
一道信息素攻擊打來,帶著凜冽刺骨的氣息,不等路席聞那句“你再重複一遍”出口,藍哲抬手閃電般掐住了鄒利的脖頸,“這裡是虹都。”藍哲一字一句:“你猜我能不能搞死你?”
這些年數不儘的人想巴結藍哲,甚至可以說鄒家妄圖在生物科技上分一杯羹,藍哲想要從中作梗,也不算難。
這些高高在上的廢物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把眼珠子裝回眼眶裡?而不是讓他作嘔。
鄒利翻起了白眼,藍哲在他嘴巴無意識張大的時候,一把將人鬆開。
信息素攻擊打在鄒利腰間,他身形不穩就要摔倒,這個時候有人一拳打來。
裴霧驚訝地挑了挑眉。
鄒利整個人倒飛出去兩三米,撞在了一張桌子上。
而鄒巡景還維持著揮拳的姿勢,氣息難得的暴怒。
鄒父看見,不用問也知道這個草包在惹事,於是招呼人趕緊弄走。
鄒利被一連三擊,徹底昏死過去。
鄒巡景整個胳膊都是麻的。
然後這種麻意順著血液流遍全身,甚至很快讓他覺得寒冷,鄒巡景有幾秒鐘毫無知覺,隻是憑本能站穩,不想失了體麵,他緩緩轉過身,腦子亂糟糟的,不明白事情怎麼又成了這樣。
他換了工作,打算遵循自己最想要的活法,本來之前跟隨大哥鄒巡先也隻是為了找機會跟藍哲產生交集,後來察覺到藍哲的雷區,鄒巡景將那些光環統統摘掉,短暫的沮喪過後,他覺得還是有機會讓彼此重新了解一下的。
他不是隻會躲在父母羽翼下的乖寶寶,他有想法有自我,也從來不覺得為愛低頭是一件有傷尊嚴的事情。
鄒巡景擔心驚到藍哲,最近幾次在步行街遇見,都是第一時間避開,今天來酒宴,也沒有跟著父親上前叨擾。
可為什麼……會出來一個鄒利?
鄒巡景喉間發緊,根本不敢看藍哲的臉色。
“抱歉。”他第一聲很啞,後麵才找回點理智,重複道:“抱歉,我不知道……”
鄒巡景忽然噤聲,覺得毫無意義。
藍哲想說句“沒關係”,卻見鄒巡景忽然大步離開。
他背影倉促,一下都沒回頭。
鄒巡景衝出大廳,差點兒跟遲來的關彥撞上。
楚磷伸手在中間擋了下:“哎?這位少爺你看路啊。”
“對不起。”鄒巡景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關彥詫異,這不是鄒家那位嗎?
關彥進去時場麵已經恢複如常。
“那鄒巡景跟誰起衝突了?”關彥問裴霧。
“怎麼這麼說?”
“他剛才瞧著很慌亂,步子都不穩。”關彥說:“信息素外散,青竹香氣,給人一種很混亂的感覺。”
裴霧掃了眼身側的藍哲,低聲:“沒注意,可能不舒服。”
“哦。”關彥沒糾結這個。
他倆說話的功夫,楚磷不知何時加入到了隔壁的聊天大軍中,跟一群老總站在一起也毫不遜色,他的成長的確十分驚人,那張比常人稍顯稚嫩的臉上不知何時多了份堅實的沉穩。
隨後楚磷同其中一位合作商把酒言歡,姿態從容閒適。
“可以啊。”裴霧輕聲。
“嗯。”關彥應道:“沒準過幾年我就能休息休息了。”
“聽說你們年底領證?”
“對。”
提到這個關彥臉上帶笑,但口氣還是很硬,“其實領不領無所謂,楚磷非講究這個。”
“對對對,隻有楚磷想要。”
關彥輕哼,“你不知道他現在多會來事?我記得剛認識的時候就一個莽撞無知的二球,人情冷暖一竅不通,如今開口就能把我爸媽哄得心花怒放,看到他的胸針沒?我媽專門給他拍的,我都沒這待遇。”
“你又不會三百六十度街舞給阿姨拍照。”
關彥一哽,行。
有人說過,關彥這麼縱著楚磷,等關家家產被搶奪一空,他一個oa被踢出家門就知道厲害了,關彥權當放屁。
偶爾吹進楚磷的耳朵裡,他隻會沉默片刻,然後一天做的比一天好。
楚磷從來就不圖過關彥的一毛錢。
他隻要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