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映棠:“……”
為什麼明氏連裴遇的醜事都知道得那麼詳細,而且那麼會笑話人。
感覺自己也是要被她嘲笑的……
明氏打開了話匣子就停下來,把兩個人過去的事情,也不管好事壞事,糗事樂事,都竹筒倒豆子一般,都倒了出來。
一直到斬霜和硯塵,來見她,她才停下。
“好好好,兩個小乖乖都長這麼大了!”
硯塵規規矩矩地磕頭。
斬霜則好奇地看著明氏,眼睛忽閃忽閃,“曾祖母,您真年輕啊!用的什麼駐顏神方?”
明氏大笑,“找個好男人,心情好,身體也好。”
孟映棠大驚。
怎麼,怎麼能這麼說?
“嘻嘻嘻,我知道的。”斬霜道,“有幾個我在觀察,等我挑個好的。”
“不行就都收了?”明氏開玩笑道。
“我倒是想,”斬霜歎氣,“可是我父皇母後,因循守舊,嘖嘖,耽誤我了。”
明氏開懷大笑,“這兩個老古董!”
不過說笑之後,她還是又道,“霜姐,剛才那些是說笑的。你要知道,人和人相處,尤其是長久的相處,無非是真心換真心。你三心二意,彆人也不可能待你一心一意。”
很多男人,自以為三妻四妾,多麼得意,殊不知,人可能剛倒下,還沒死,一屋子妻妾都開始想著找出路了。
“曾祖母,我知道的。要一個一個來,這個不行再換下一個,不能同時來,哈哈哈哈——”
“好好好,就該這樣。不過在定下之前,你可以多接觸幾個,一定要挑個頂頂好,符合自己心意的,咱們不能將就。”
“那肯定的。誰配讓我將就?我若是將就,這個公主豈不是白當了?”
“這才像我的曾孫女。”明氏盛讚。
孟映棠看著她們,腦海中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
大概明氏也曾經這樣鼓勵過她?
明氏暫時在宮中住下,對外說是徐渡野西北來的遠房親戚。
孟映棠也就暫時不去書院。
郗瑤還特意進宮看她。
孟映棠笑道:“沒什麼事,就是想休息幾日。”
郗瑤見她麵色比從前似乎還更好些,這才放心。
“曾祖母,這是我特意給您熬的雞湯,您嘗嘗。”
斬霜端著托盤進來,把兩碗雞湯分彆放在明氏和孟映棠麵前。
孟映棠麵色糾結。
她知道,斬霜的廚藝,不算糟糕。
隻能算,非常糟糕。
孩子孝順是好事,但是有時候,這孝心,讓人有些,吃不消。
“祖母,我先來嘗嘗。”孟映棠道。
明氏笑道,“怎麼,怕不好喝?”
“那,那也沒有。”孟映棠違心地道。
明氏端起來淺淺嘗了一口,隨後豎起了大拇指,“霜姐這雞湯熬得,太好了。”
孟映棠這才放心。
今日這雞湯,看起來正常的有點過分,她懷疑霜姐找了禦廚幫忙。
不管怎麼說,好喝就行。
不好喝,她能忍;但是她怕明氏喝壞了肚子。
“你也嘗嘗。”明氏笑吟吟地道。
孟映棠點點頭,淺淺舀了一勺送到口中。
一口下去,簡直三魂七魄都要離家出走。
為什麼會有這麼難喝的東西!
刷鍋水也比這個好喝許多吧。
明氏看著她鼻子眼睛幾乎都縮到一起,忍不住大笑起來,“上當了吧。不愧是我嫡親的曾孫女,廚藝簡直青出於藍勝於藍。”
她就不擅做飯,讓徐渡野十分嫌棄。
可是她做的飯菜,最多是難吃。
霜姐這碗雞湯,要是全喝下去,那得被送走。
孟映棠漱了好幾次口,總算把那股子味道驅散。
霜姐卻道:“真的那麼難喝嗎?我覺得還行啊,我自己喝了半碗呢!”
孟映棠:“……”
明氏大笑,“你可彆謔謔自己了。來人,把這些雞湯撤下去,倒了。”
霜姐搖搖頭:“浪費一隻雞,可惜了,可惜了。”
“你下次彆進廚房,就不可惜了。”明氏道。
宮女上前來收拾,孟映棠把碗拿起來,本來想遞給她,結果剛洗過的手,有點滑,就沒拿住,碗一下落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在地上碎成了八瓣。
她頓時一驚。
明氏連忙拉住她的手,“不怕不怕,打碎個碗而已。”
宮女也道:“都怪奴婢,讓娘娘受驚了。”
話雖如此,她臉上卻沒有害怕的樣子。
因為她們都是跟了孟映棠很多年的人,知道她從來不會因為這種無心之失苛責。
隻是看到孟映棠受驚的樣子,她心裡關切,才會這樣說。
孟映棠呆呆地看著明氏,看看她的臉,又看看她握住自己的手。
“映棠,沒事沒事。”明氏起身心疼得抱住她,摸摸她頭頂,“祖母不是和你說過許多次了嗎?碎碎平安,沒事的。你這孩子啊,就是讓人心疼,這點小毛病,到現在都沒還沒好。”
從她把孟映棠帶進家門的時候,每次做錯一點小事,孟映棠就像驚弓之鳥。
彆的慢慢好了,但是每次打碎東西,她都會應激。
“祖母,我頭好疼。”孟映棠眉頭緊蹙,麵色蒼白,靠在明氏懷中喃喃地道,隨後眼前一黑,竟然直接暈了過去。
徐渡野難得上朝一次,聽著下麵的朝臣唇槍舌劍,你來我往,煩得要命。
再看看站在身邊的硯塵,一臉認真地聽著,絲毫沒有厭倦之色,也不好意思發作,心裡卻道:還好老子有個好兒子。
彆說生兒子沒用了。
沒兒子,鍋甩給誰?
然後石阡突然快步走到他身邊,耳語幾句:“皇上,皇後娘娘暈倒了。”
“什麼?”徐渡野從龍椅上彈起來,“走,去看看!硯塵,你主持!”
他一把把兒子按在龍椅上,走了。
朝臣們都忘了自己在吵什麼,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的皇上——
哦,看不到了,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沒影了。
硯塵淡淡道:“周大人繼續說,剛才你說到了,要重修水利。”
“是,太子殿下。”
這個周大人,不是周溪正,而是已經娶妻生子,已經浸淫官場近十年,官至工部侍郎的周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