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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各儘其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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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扶桑興奮地跑進院子,“茶館裡的新傳兒,可是駭人呢。”小丫鬟跑得臉上亮晶晶的,兩朵紅暈點在頰邊。

陸青正與陸鬆在簷下煮茶,陸鬆說去年就是和長姐一起煎茶,今年他從外歸來,也帶了一罐子的雪。今年的是西山晴雪,用來煮茶,定能品出冬雪初融的天地清氣。

看扶桑這麼興致勃勃,陸鬆也想知道,“說了什麼?”他招手讓扶桑過來靠著火盆暖暖身子,陳嬤嬤也順勢擠過來一起聽。

“今日說的是,“喪天良狗官虐幼女,天理昭昭絕不容他”。”扶桑喝了口茶,潤潤嗓子開講,“之前被滅口的那個大官,會私下扣留犯官家眷,大多都是十歲左右的女童。將她們關在密室裡,定期送給神秘人。那神秘人十分變態,就喜歡虐待女童,沒兩天就會玩死一個。”

“上回敲登聞鼓的那位女子,就是出來找妹妹的。她因為年長些且有咳疾沒被選中,可她的妹妹年級剛好,長得也討喜,就被選中了,”扶桑有些不忍心,“可憐哪,待她尋到妹妹,已是一具遍體鱗傷的屍體,說是慘不忍睹啊,身上紮滿了竹簽子,眼窩處全是蠟油,都燙爛了,胸骨都被夾板夾碎了,渾身上下連塊好肉都沒有,姑娘您說,這得是多沒人性才乾得出來,也不怕遭報應。”

現在大家都說,殺儘無良狗官一家的,必是當世俠客,人人都喊“爾虐紅顏如草芥,天遣青鋒代剪除”,官府應該不究不罰才對。

彆說是女童,就是犯官家眷,也不得刑訊。大貞有律,私刑虐囚,要革職枷號,甚者要處於絞刑。

“那她是如何得知對方有虐童的習性呢?”陸鬆問。

“說是有個女童被送過去後又被退了回來,神秘人嫌棄她膚色黑,說就要膚如凝脂,白如雪的,這才僥幸活下來。她是親眼見到被抬出去的女童,才會告訴這位告狀的女子,她妹妹若是已經被送過去了,怕是活不成了。”

“那她沒看清惡人長什麼樣嗎?”陳嬤嬤聽得唏噓。

“她進屋內時被蒙了眼看不清,隻是聞到整個屋子裡香得很,那香氣很是奇怪。現在茶館裡的人都說,這人是前朝千麵香妖的傳人,叫“無臉香魔。”扶桑想起什麼,“聽說京師那些個賣香的鋪子人人自危,生怕無臉香魔來搶香。現在刑衛司與五城兵馬司的人,正在逐一排查。”

陳嬤嬤直搖頭,“作孽哦,乾這種喪儘天良的事,也不怕遭報應。”

不對,已經有報應了,這不是全家都死了嗎。

陳嬤嬤拍拍胸口,所以說,人在做天在看,少乾缺德事多吃飯。

“看來這次,太子的是非不少,曹如意的臟事想必不止這些,”陸鬆沉吟,“父親那,怕是也免不了被叨擾。”父親雖然不掌兵權,但祖父留下的門生故吏,在朝野中還是有一定的分量,太子現在急需有分量的人站出來替他說話。“怕是不日,外祖父就會上門了。”

扶桑一臉驚訝,“公子你猜對了,國公爺今日上門來尋太夫人說話,結果連安隱堂的院門都沒能進去。”常嬤嬤傳話說是太夫人病得起不了身,沒法跟國公爺敘舊,又怕過了病氣給兄長,就不見了。

國公爺的臉比小廚房的鍋底都黑,一副吃了半斤泥的樣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如果沒記錯的話,早上還陪祖母用飯的,祖母胃口不錯,用了兩碗五色豆羹,鬆瓤鵝油卷都吃了好幾個呢,現下就起不來床了?

陸青對這位祖母刮目相看,威不外顯而懾人,謀不輕動而定局。她看過一本《飲膳劄記》,裡麵說“剛麵過水則僵,軟麵含湯乃潤。”祖母有無聲的韌勁,看似任人嚼弄,實則內裡勁道不斷,至柔至和間,藏著化百煉鋼為繞指柔的處世哲學。

想到那碗五色元宵,甜是仁,鹹藏義,酸蘊禮,苦載智,辛生勇,祖母是希望她五味嘗過,心留五德。

“祖母許是冬日裡貪睡,在該醒過來的時候,她老人家自會醒來。”陸鬆明白,祖母不想武安侯府跟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攪合在一起。

鬆兒不愧是祖母帶出來的人,小小年紀就有九竅玲瓏心,一點就透。

“長姐看著我笑什麼?”陸鬆被陸青笑得一頭霧水,是祖母裝病好笑,還是他好笑?

“我在想,父親躲哪去了。”前院管事說是侯爺出門了,不知道何時回來。在陸青的記憶裡,武安侯的印象還沒有小喬氏的深刻。

陳嬤嬤一拍大腿,“我今早在門外見著侯爺了,他爬上馬車就飛走了。哎呀,一眨眼就沒影了。”

扶桑一把拉過她,“嬤嬤,您小聲點,這話從我們院裡傳出去多不好。”陳嬤嬤對自己的銅鑼音是一點認知都沒有,她一嗓子出來,怕是侯府大門外賣果子的攤販都聽到了。

陳嬤嬤捂了嘴,“唔,唔唔,唔唔唔唔。”

“哎呀,讓您小聲點,沒不讓您說話。唔唔唔地說什麼呢,姑娘和公子哪裡聽得懂。”扶桑又要扶額。

“我說,”陳嬤嬤湊近低聲說,“方才我瞅見容婆容嬤嬤在咱們院附近瞎轉悠,我就把院門鎖死了,我估摸她是來尋公子的,我已經交代門口的丫鬟們,容嬤嬤與狗,都不許放進來。”

扶桑比了個大拇指,陳嬤嬤接到小丫鬟崇拜的眼神飛起,傲嬌點頭,嗬嗬嗬嗬嗬。

自從上元節姑娘豪氣地給了大節賞,院子裡的人個個都聽話懂事,讓東絕不往西,大家都知道,什麼夫人,容嬤嬤,都沒有咱們大姑娘一根頭發絲重要。

拿誰的錢,辦誰的事,這就叫忠誠。

夫人也給月錢是沒錯,那她們也乾夫人交代的活了啊,晾曬灑掃,漿洗燉煮,一樣沒少乾。

婢女們都很樸實,我們就是一群認錢不認人的純樸下人,大姑娘出手就是一年的月錢。夫人那是挨打挨罵還罰錢,大姑娘這裡賞錢賞料子賞吃食。

下人也是活生生的人,也有自己的選擇。

陸青被逗笑了,武安侯府裡,也有幾個可可愛愛的人。

陸鬆看著長姐唇邊暖暖地笑,“長姐似乎不一樣了。從昨夜回來,長姐就總是笑。”

陸青甜甜抿唇,“長姐看到鬆兒又長高了,就高興。”

無論小喬氏是什麼人,陸鬆對長姐都是真心實意的好。那晚她看到沈寒拿著蜜橘掉淚,她想,姐弟倆一定有很好的感情,才會互相惦記,那她也會跟陸鬆好好相處,儘一個長姐的職責。

至於那些害了她們的人,過完這個節,就該好好算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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