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契科夫旅館，眾人心思各異。
秦遠所展現出來的殺伐果斷，第一次毫不遮掩的展現在陳建華等人眼前。
這讓他們這些學生仔，有著明顯的不適應。
殺人啊！
真要到這一步嗎？
他們不知道這話，到底是秦遠說笑的，還是認真的。
但對於斌子、武衛國、剛子這些人來說。
加代，已經在他們心裡死定了。
秦遠此刻沒心思，考慮陳建華他們的想法了。
加代這件事，或許也能成為一場測試。
留下來的人，才是值得信賴的夥伴。
“海洋，向前！”秦遠看著兩人，直接下令，“你們帶隊，繼續利用校園網鋪貨，把手裡的羊皮大衣儘快清掉！回籠資金是當務之急！”
“明白！遠哥！”
王海洋和李向前重重點頭，他們也知道現在不是考慮雜七雜八的時候，帶著人裝完了貨，就風風火火的出了旅館。
“剛子，麻杆兒！”秦遠看向另外兩人，“契卡市場那邊，你們兩個照常出攤，順便給伊萬和瓦西裡送去幾瓶這個格瓦斯，跟他們說，以後他們都能喝到這玩意兒了。”
“放心，遠哥！”剛子和麻杆兒也領命而去。
房間裡隻剩下秦遠、陳建華、娜塔莎、斌子和武衛國。
陳建華沒有其他人那麼多顧慮，他最先認識秦遠，他最知道秦遠是什麼人。
他看向秦遠，詢問道：“遠哥，要讓加代那夥亡命徒冒險出來咬鉤，動靜小了可不行。”
“咱們這格瓦斯……怎麼個賣法才能鬨出大動靜？”
秦遠對他沒有隱瞞，斬釘截鐵道：“打廣告！上電視台打廣告！”
“電視台？！”
縱然有著心理準備，但聽了這個回答，陳建華和娜塔莎都吃了一驚。
在這個年代，電視廣告對於他們這些學生來說，感覺還是太過遙遠和“高大上”了。
“對，去莫斯柯電視台，我要讓全蘇聯人，都看到我們的廣告。”
秦遠語氣篤定，他對於後世的廣告營銷可謂是駕輕就熟，根本就沒有一絲顧忌，“娜塔莎，我們現在賬上還有多少錢？”
娜塔莎立刻翻開隨身攜帶的賬本，快速計算了一下，彙報道：“秦總，建華哥他們這些天在校園和市場賣羊皮大衣，加上剛哥他們在契卡市場的收入，扣除掉各項開支和預留的工資提成，目前賬上可動用的現金盧布……還有一百萬左右。”
她頓了頓，補充道：“等剩下的羊皮大衣全部清空，扣除成本和損耗，預計總回款能達到兩百七十萬到兩百八十萬盧布之間。”
“一百萬盧布……”秦遠沉吟片刻，點點頭，“差不多應該夠了！”
他看向娜塔莎道：“娜塔莎，建華，你們兩個等會兒吃完午飯，就和我去一趟電視台。”
眼看著在座的幾個人都有了各自要做的事情，武衛國主動問起道：“遠哥，我要做些什麼？再回去一趟，帶貨過來嗎？”
秦遠搖搖頭：“衛國、斌子，你們倆暫時沒有具體任務。”
“但記住，一旦我們上了k3，對付加代的主力就是你們！”
“這幾天好好休息，養精蓄銳，但也時刻準備著！”
“明白！遠哥！”斌子和武衛國兩人對視了一眼，同時應道。
簡單的午飯後，秦遠便帶著娜塔莎和陳建華，直奔莫斯科電視台大樓。
當下的莫斯科，正處在一種詭異而躁動的氛圍中。
經濟改革步履蹣跚，政治改革撕裂社會，而文化領域……則如同開閘的洪水，徹底失去了控製！
戈氏推行的“公開性”和“新思維”，如同打開了潘多拉魔盒。
曾經被嚴格管製的媒體，如今充斥著各種反蘇、反體製、甚至宣揚民族分裂的言論！
報紙、電台、電視台，成了各種思潮激烈交鋒、互相攻訐的戰場。
蘇聯為什麼崩潰得如此之快？
這種文化領域的全麵潰敗和意識形態的徹底混亂，無疑是重要推手之一。
戈氏把這叫做“言論自由”，殊不知，這“自由”的洪流，正裹挾著整個帝國衝向深淵。
不過，這一切混亂和放開，對於秦遠來說，卻是天大的好事！
他們很輕易地就進入了莫斯科電視台大樓。
說明來意後，一位負責廣告業務的部門主管熱情地接待了他們。
這位主管名叫伊戈爾，是個四十多歲、頭發稀疏、眼神精明的男人。
他顯然深諳“創收”之道，聽到秦遠這個“外商”要打廣告，而且是食品飲料類的廣告，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歡迎！歡迎來自中國的朋友！”伊戈爾笑容滿麵，親自倒上咖啡，“在莫斯科電視台打廣告？明智的選擇！我們覆蓋全蘇聯最廣大的觀眾群體！影響力無與倫比！”
秦遠很清楚莫斯柯電視台的分量，清楚這就相當於國內的央視。
所以，他也沒有廢話，直接提出要求：“伊戈爾主任，我們需要一個30秒的廣告片，在黃金時段播放，連續一個月，每天至少播放三次。”
伊戈爾眼珠一轉，心中飛快盤算著價格，臉上笑容不變：“30秒黃金時段，連播一個月，每天三次……這個量不小啊。”
“秦先生，您看這樣，我們給您一個優惠價……”
他報出了一個數字：“48萬盧布！”
48萬盧布！
陳建華和娜塔莎心中都是頗為意外。
不是嫌貴。
而是竟然這麼便宜？
秦遠卻麵不改色，心中快速評估。
這個價格，在1990年的莫斯科，考慮到電視台的覆蓋麵和影響力，確實不算離譜，甚至可以說比較“公道”了。
這充分說明了電視台現在有多缺錢！
“可以！”秦遠爽快點頭，“但我有兩個要求：第一，廣告片需要按我們的創意製作，第二，播放時段必須保證是真正的黃金時段，比如晚上新聞聯播之後！”
“沒問題！絕對沒問題！”伊戈爾見秦遠如此爽快，喜出望外，拍著胸脯保證，“創意你們提供，我們專業的團隊負責拍攝製作！時段您放心，絕對是晚上7點檔的黃金時間！包您滿意！”
合同很快敲定。
秦遠當場支付了定金。
走出電視台大樓，娜塔莎看著賬上瞬間縮水一大截的數字，有些恍惚：“秦總，48萬盧布……就買到了莫斯柯電視台一個月的廣告？”
秦遠淡定道：“現在電視媒體都在自營自收，我們送上門的買賣，這個價格，他們恐怕還怕嚇退了我們呢！”
他看向陳建華：“建華，賬上還剩52萬盧布，對吧？”
“對！”陳建華點頭。
“這52萬，也彆留著了！”秦遠大手一揮，“你立刻去聯係蘇聯發行量最大的幾家報紙！《真理報》、《消息報》、《星火報》、《勞動報》……”
“不管哪家，隻要發行量大，影響力廣，都給我聯係！”
“要求隻有一個：打廣告！占版麵！能占多大占多大，能占多久占多久！”
陳建華毫不遲疑：“遠哥，廣告內容呢？”
秦遠心中早有腹案：“西方有他們的可樂，我們有流淌千年的格瓦斯！”
“遠東格瓦斯，斯拉夫民族的千年飲品，強勢回歸！”
陳建華聽到這句廣告詞，頓時瞪大了雙眼。
臥槽，剛子哥和麻杆兒哥不是說遠哥高中畢業就出來混了嗎？
這廣告語，能是一個高中學曆的人想出來的？
不僅朗朗上口，而且最關鍵的是，對標西方可樂啊！
他作為留學生，可太清楚可口可樂百事可樂在大學之中受歡迎的程度了。
秦遠直接對標西方可樂，還引申出了斯拉夫民族傳統飲品這個概念。
要爆，絕對要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