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站台上，秦遠似乎心有所感。
往後看去的時候，卻什麼人都沒看到。
高加索那些光頭，依然在攔截生拽下車的乘客，賺取比外麵高出幾倍的車費。
隻是，似乎有著某種默契一般。
現如今，這些高加索人，看都沒往這邊看來。
秦遠這種能包下車皮的大主顧，往往都不在他們的狩獵範圍。
隻是秦遠心中清楚，這種默契極其脆弱。
隨著這些高加索人，探清了自己的底。
來莫斯柯的倒爺越來越多，他們是隨時都會踏過這條紅線的。
他沉吟片刻，對旁邊的伊萬說道：“斌子，倉庫的安保，你親自負責安排。找可靠的人手，24小時看守！”
“特彆是那三車皮濃縮原漿，是重中之重！”
伊萬似乎感覺到了一種危險的氛圍，主動道：“秦總，我在莫斯科認識一些退伍軍人，身手不錯，也可靠。”
“要不要我去聯係一下？”
聽到退伍軍人這幾個字眼，秦遠眼睛一亮：“好，等回去，你就去聯係，多少錢都沒問題，最好能弄到槍！”
聽到槍這個字眼，伊萬表情沒有什麼變化：“秦總放心，這些退伍軍人都有路子。”
“衛國，”秦遠又看向武衛國，“你負責押運這批貨到倉庫。路上小心，如果有人攔車……你知道該怎麼做。”
武衛國沒有說話，隻是用力點了點頭，一股無形的殺氣彌漫開來。
他明白秦遠的意思，如果真有不長眼的敢在路上動手，那就雷霆手段，殺雞儆猴！
“好，行動！”秦遠不再多言。
貨物很快裝載完畢，車隊在武衛國的押送下，緩緩駛離了雅羅斯拉夫爾火車站。
秦遠、斌子和伊萬則坐上了另一輛車。
車子啟動，駛離站台時，秦遠透過車窗，似有所覺般瞥了一眼那個貨運辦公室的窗戶。
而在玻璃後麵，巴利耶夫那雙陰鷙的眼睛，也正透過煙霧，死死地盯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兩人的目光，在漫天風雪和冰冷的空氣中，仿佛無聲地碰撞了一下。
雖然什麼都沒看見
但秦遠很清楚。
莫斯科的水，比他想象的更深。
高加索幫既然把車站視為自己的地盤，就注定了會與他們有上一仗。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儘快將“遠東格瓦斯”推向市場，打響名號！
隻有自身足夠強大，才能震懾住這些盤踞在暗處的豺狼！
隻有賺取到足夠多的資金，才能獲取到相應的可調用的資源。
到時候，對付這些本地的地痞流氓，不過是“翻手”之事！
在回契科夫旅館的路上，車隊經過市中心一片熱鬨非凡的區域。
那裡正在搭建巨大的拱門和彩旗，人流湧動，氣氛熱烈。
“那邊在乾什麼？”秦遠隨口問道。
同車的一個蘇聯學生謝爾蓋探頭看了看，興奮地說：“秦總，那是麥當勞！美國麥當勞在莫斯柯的第一家店！聽說下個星期就要開業了，現在全莫斯柯都在關注這件事呢！”
麥當勞？莫斯柯第一家店？
秦遠心中一動！
關於麥當勞在莫斯柯開店的情況他不了解。
但是他了解，肯德基當年在燕京開的第一家店啊！
那是1987年，其首家門店在燕京前門大街隆重開業。
那時的“肯德基家鄉雞”標誌，以紅底白字的設計配以大紅大綠的秧歌隊，雖顯得年代感十足，卻也透露出一種彆樣的洋氣。
開業當天，場麵異常火爆。
那家占地1460平方米、三層樓高的肯德基門店迎來了爆滿，顧客們紛紛等候，往往需要近兩小時才能輪到就座。
門口的排隊人群逐漸聚集，形勢一度緊張，工作人員不得不尋求警察的協助，以維持現場秩序。
這場麵，現在看來顯得有些“誇張”，卻也生動地反映了當時肯德基在中國市場的火爆程度。
那現在的麥當勞在莫斯柯開業會有什麼場景呢？
不用想，秦遠也知道。
那必然是人山人海，堪稱是巨大的流量。
因為這不僅是一家西式快餐店的開業，更是一個文化事件，一個西方消費主義在蘇聯心臟登陸的象征！
等等，巨大的流量？
那這豈不是一次免費的廣告位？
他看著窗外，一個大膽而絕妙的策略瞬間在腦海中成型！
“遠哥，好消息！”
秦遠一行人從倉庫回來後，才剛踏進契科夫旅館的大門，陳建華就一臉激動地跑了上來。
“國家百貨商店的經理大衛科夫，同意上架我們的‘遠東格瓦斯’了！”
娜塔莎也笑著補充道：“大衛科夫經理對我們的產品非常感興趣，尤其是那種金黃色的外觀和清爽的口感！他說這在莫斯柯絕對是獨一份！”
這個消息，並沒有出乎秦遠的意料，他點點頭問道：“這位大衛科夫經理有說，什麼條件可以讓我們的格瓦斯在整個國家百貨商店體係所有分店上架嗎？”
娜塔莎回答道：“這個我們問了，他表示得看銷售情況，如果銷售情況好，可以考慮進行大規模投放！”
“銷售情況”秦遠沉吟了一會兒，抬起頭道：“娜塔莎，除了國營商店外，還有哪些渠道，覆蓋城鄉零售銷售網？”
“有，在我們蘇聯存在全國性的國營商業網絡，並且有明確的、覆蓋城鄉的分工體係。”
娜塔莎不愧是銀行家的女兒，對於這些事情娓娓道來：“在城市主要由中央百貨商店、大型食品商店、專業化商店構成的標準化的“國營百貨商場連鎖體係”。”
“在農村及小城鎮，核心力量是名義上的合作社，實質上由貿易部控製的中央消費合作總社及其下屬的區百貨商店、鄉村商店、小雜貨鋪網絡。”
“這個體係在功能、覆蓋麵和與計劃經濟的捆綁程度上，類似於中國的供銷社。”
聽到供銷社這個名字，秦遠就懂了。
果然是老大哥，這城鄉銷售網和國內基本上是差不多。
他點點頭，心中對於遠東格瓦斯這款飲料，有了更為詳細的構建。
而這一切的關鍵，就在於銷售情況。
第一批格瓦斯，能否引發巨大的流量效應。
原本，他是想著憑借廣告和國營商店，慢慢開鑿市場。
但現在，伊萬帶來的濃縮原漿，以及即將開業的麥當勞。
給了他一個全新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