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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八節 舊友(求月票、追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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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勇和馬成友來找張建川時天已經快黑了,除了他們倆,還有宋德紅。

宋德紅與張建川在讀初中時關係就是最好的那撥人裡的一員了。

不過還是因為張建川先到縣裡讀書,後來就參軍,一晃就是五六年,幾年裡也沒見過幾次麵,關係就漸漸淡了下來,但還是要比毛勇和馬成友更為熟悉。

看見宋德紅,張建川覺得自己腦子裡似乎又敞亮了一些。

他也說不出來是怎麼回事,總之當兵回來之後就像是和原來的生活有了一層隔閡一樣,始終無法融入進去。

一直到因為與單琳相親見麵最後“分手”,結果那一晚又淋了雨受了涼生了一場病,發燒了了好幾天慢慢恢複之後,好像才漸漸調整過來。

現在琢磨著,這種情形應該是和自己退伍前那段時間和童婭沒日沒夜的瘋狂有一定關係,退伍之後心情鬱鬱,又再遭遇了單琳的“拒絕”而分手,心情更不好,加上淋雨受涼,生病發燒,所有心理和生理上的問題積壓在一塊兒爆發出來了。

在派出所裡上班這期間,好像還沒有太多感觸,畢竟那邊也是從來沒有接觸過的陌生人,但是在看到昔日的同學朋友之後,好像原本凝滯固結在腦海深處的那些個記憶像是被打上了潤滑油的機器,重新活泛轉動起來,驟然間心境都暢然了許多。

“德紅!”

“川子,哈,有多久沒見了?上一次是你退伍剛回來吧?我有事兒就和你打了個招呼,可第二天我來找你,你哥說你去鄉裡你舅舅家了,後來我又來了一回,也沒見著你,……,上個月我來你家裡,你哥說你去鎮上派出所當聯防去了,屠漢也說你在派出所裡,平時都不回來,……”

宋德紅是個話癆,打開話匣子就刹不住:“我還以為你當派出所長了,見個麵現在都這麼難,如果不是碰到毛牛,還真不知道你今天就悄悄咪咪地回來了呢。”

聽見對方揶揄自己當所長,張建川忍不住搖頭苦笑。

這小子還是如此白嘴,不過他也知道對方沒有惡意,純粹就是習慣,這反而讓他心中更有一種逐漸融入當下的自在。

還是紅山茶開路,一圈煙撒過去,氣氛越發融洽。

四人出了門,張建川才順口問去哪裡。

和讀書時代不一樣了,現在大家都有大把的時間,宋德紅也沒有上班,他和張建川一樣在家中排老二,下邊還有一個妹妹,但他的哥哥已經進廠了。

可以說廠裡邊以張建川他們68年為原點,上下五年涵蓋從63年到73年出生的這一批人,正趕上了一個出生高峰期,也使得他們子弟校初八一級(高八四級)前後這幾屆的學生都麵臨著就業的巨大壓力。

這前後十年廠子弟校畢業的子弟起碼是好幾百上千,但這一兩年廠裡一直不招工或者零零碎碎地招那麼十個八個,使得廠裡邊許多子弟都麵臨著無班可上無處可去的難題。

“打台球?要不去滑旱冰?”馬成友笑嗬嗬地建議道。

“這麼熱,誰他媽去滑旱冰啊。”毛勇立即否定了後邊一個建議,“打台球也可以,要不去俱樂部跳舞?周末人不少,周圍來的人也不少,……”

毛勇用心領神會的笑容引來宋德紅撇嘴,“建峰廠(812廠)和紅星廠(815廠)來的都是男的多,都是來釣我們廠裡這些紗妹兒的,人家都是上班了的,……”

一說起上班,幾人都沉默了。

沒工作是大家內心的隱痛。

哪怕是有廠子弟身份,可你現在就是一個待業青年。

誰也不知道你啥時候能招工進廠,在人家有工作的人麵前,你就低人一頭,就連廠裡的紗妹兒人家也未必願意和你一個待業青年處對象。

張建川也感受到了這份無言的尷尬。

他算有工作,但是隻能算半個,聯防就是一個臨時工,就算是毛勇他們也都知道,不是長久之計。

張建川一樣需要等著進廠,隻不過他更難,還得要等到他哥進廠之後才能有機會。

“算了,要不就去打台球吧,彆進了舞廳,請不動女孩子,那才丟臉。”張建川建議道。

張建川的建議獲得了其他幾人的一致讚同。

張建川內心歎息,看樣子這幫家夥對於在女孩子麵前丟臉還是很在乎的,而沒有工作對大家的自尊影響很大。

廠裡的台球室是由最早的克郎球室發展來的。

86年以前廠裡都是流行打克郎球,那時候下班之後都紛紛扛著球杆站在台子邊上,聚精會神地瞄準,擊球,然後或遺憾歎息,或興奮揮手,那象棋棋子一樣的球子在球盤裡撞來撞去,格外帶勁兒。

但這兩年隨著美式台球的出現,立即就風靡了起來,迅速取代了克郎球,成為了新寵。

台球室就在俱樂部斜對麵,是一排平房,原來是二食堂。

隨著新的二食堂建好,這裡就改成了克郎球室,然後演變成台球室。

但克郎球仍然保留著幾張桌子,隻不過打克郎球已經成為中老年職工的興趣了,而年輕人都已經趕美式台球的時髦去了。

讓張建川他們大感失望的是他們來得太晚了,等他們到台球室時,裡邊早已經人滿為患。

八張台球桌早就被人擠的滿滿當當,旁邊還有不少一邊看打球一邊等輪次的,很顯然今晚要想等到打上一局,可夠得等。

連克朗球都被一幫老工人給占滿了。

“怎麼辦?”毛勇和馬成友都很失望,宋德紅也無可奈何。

打台球的那些人一看就知道是廠裡大集體的青工,他們都不熟悉,便是想要插個隊都不可能。

“還能怎麼辦?總不能在這裡枯等兩三個小時吧?誰知道人家要玩多久?”

張建川其實對打台球也沒多大興趣,純粹是覺得能和幾個老同學在一起說說話,讓自己更快地適應現在廠裡的這種生活氛圍。

“那還是去跳舞吧。”宋德紅瞟了一眼那邊已經開始穿出來音樂聲的俱樂部舞廳,他其實更喜歡熱鬨,舞廳裡男男女女吵吵鬨鬨,更有氣氛,“建川,俱樂部舞廳票都漲價了,六毛一張票,年初才五毛,咱們這裡邊隻有你上班掙錢了,你得請客!”

張建川啞然失笑,笑罵道:“德紅,你都說我難得回來一回,沒說請客,還得要我請你們了?就窮到這個份兒上了?”

“建川,你當兵才回來,不知道沒班上不掙錢的滋味,你當兵啥都是部隊給你管完了的,而且在部隊上你有錢也花不出去不是?”

宋德紅話匣子又打開了,開始喋喋不休。

“我們這幾年都縮在這廠裡,又沒班上,要想抽根煙喝瓶汽水吃個冰糕都得要找家裡要錢,看爹媽臉色,這年頭有錢就是大爺,沒錢就是孫子,有時候嘴饞了,想出來打個牙祭,都得要節省半個月煙錢,你說這日子難不難熬?”

宋德紅的話讓毛勇和馬成友都是點頭讚同,心有同感。

幾家家境條件都很一般,算是最普通的工人階級。

宋德紅他爸是機修車間的,媽原來在織布車間上三班倒,後來調到前紡車間上長白班了,毛勇他爸在準備車間,母親在細紗車間,馬成友的老漢兒在水電氣車間,和鐘偉民一個車間,母親在勞動服務公司百貨商店裡賣東西,屬於大集體。

而且每家都有三個子女以上,反倒是張建川家裡隻有兩兄弟,算是少的了。

這也是廠裡職工的現狀,基本上都是三個孩子起步,兩個反而算是少的,獨身子女就相當罕見了。

“行了行了,彆說得那麼造孽兮兮的,舞票錢我請客,走吧。”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張建川也隻能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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