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敵人還有不知道多少,你要是踏入了築基,有了你這個幫手,我應對起來會輕鬆許多。”
蕭禹沒有多說,來到季槐背後,一掌推入,之前煉化自季槐的法力再度回到季槐體內,在她的周身百骸之間流轉。季槐立刻額頭冒汗,身體微微顫抖起來:“太、太猛了,前輩你輕點兒……”
蕭禹收回法力,有些詫異地道:“你根基打得還真挺紮實的,放在我那個時代,也是一般宗門內門弟子的級彆。我看你幾年前就抵達了這個境界,為何不突破?”
季槐訥訥地道:“築基要購買築基丹,得花好多錢,而且成功率還不高,想要保險得額外購買築基險,我實在沒錢……”
季槐越說越苦澀:“當然不花錢的方法也有,就是去考【丙類人才證書】,考上之後可以免費獲取築基丹,但我考了兩年都沒考上……”
“什麼亂七八糟的,誰說突破築基要丹藥?”蕭禹嗤笑道:“沒有天賦的蠢人才吃丹藥!你的修行法是什麼,運轉一下我看看!”
季槐連忙運功:“是《第八套大學生煉氣標準功法》……”
蕭禹仔細感受了一下季槐體內的法力運行,道:“難怪如此,你的這門功法隻到煉氣巔峰為止,沒有關於突破築基的內容,所以你們才得用丹藥才能突破。但我幫你補上也不難……”
話說回來,管中窺豹,蕭禹從這套煉氣標準功裡的確體會到了一種精妙。這套煉氣功法化繁為簡,將諸多法力運行線路高效地合並,在練就靈氣轉化修為上頗為高效,同時因為這個時代靈氣中的煞氣汙染濃重,因而同時也著重強化了對煞氣的分離和淨化。
不過除此之外,還沒什麼太多彆的功能就是了。
蕭禹將這套功法在自己體內運行了一遍,心想,他那個時代不太有這種險惡的靈氣環境,所以常規功法當中基本不會將這種對煞氣的分離淨化直接添加到基本的功法運行線路之中……嗯,或許他可以對自己修煉的根本大法做出一些改良。
“……不過如果隻靠這套功法,那似乎隻有增長法力的效果。”
蕭禹問道:“你其他方麵也很紮實,怎麼練的?”
季槐道:“我還修煉了其他很多功法啊,像是在大學的時候,錘煉神魂和肉體的功法就各有三套,然後我為了參加競賽和找工作,後來也自己學了不少……”
蕭禹若有所思:“我們那個時候,一般認為功法在精而不在多,通常是一套功法就包含方方麵麵,比如我雖然學了很多,但身上的根本大法無非兩套,《真經素女篇》和《澄心問道》,但看樣子到了你們這會兒,是將功法全部拆開來了,每一套功法都隻專精一個方麵。”
就很模塊化。
他笑道:“倒也有趣。”
季槐問道:“話說……前輩你為什麼不自己突破?您不是比我厲害多了?”
蕭禹解釋道:“如果按照【察驗術】的情況來看,我的各項屬性雖然已經達到煉氣巔峰的水準,但境界卻還在煉氣初期,得【食飲有節】,采天地之氣,食氣入胃,散精於肝……總之還沒到突破的時候。再說了,你們這個時代的修法感覺有點兒意思,我回頭還要好好體驗一下。你不同,你就差臨門一腳了。”
他盤算了片刻,道:“我想了想,想要幫你快速突破築基,又不損你的根基,方法大概隻有兩種。”
季槐懵了:“兩種?”
“主要還是你積累足夠,再說了,哪有這麼複雜?在過去,築基和煉氣曾經是同一個境界。”
蕭禹按住季槐的後背,感受著對方脊椎天柱中的靈氣流動,將法力緩緩渡入季槐的體內:“方才你已經稍微恢複了一點兒法力,我再渡給你一部分,湊足六十玄,就能準備開始突破了,你趕緊煉化。”
季槐頓時有了種很微妙的感覺,心說這法力本來就是我的,然後被你煉化,轉頭又還給我……不是,法力是充電寶嗎?
她道:“那也不行,前輩,我沒有經過報備,屬於是非法築基……”
蕭禹驚了:“還有非法築基這麼抽象的說法?那我豈不是無證大乘、非法出關?!”
季槐虛著眼道:“那可不是……所以人家要抓你吧……”
“不是,你和我說說。”蕭禹道:“你們現代人突破還有什麼合不合法的?”
季槐於是闡述起來。
在酆淵市,但凡有條件的,一定會修煉,所以煉氣是不怎麼管的。
突破到築基就不一樣了,需要提前向玄律堂進行報備——當然,如果已經考出了”丙類人才證“就不需要了。
金丹則需要考金丹證,學名是“甲類人才證書”,這個證非常難考,得先考出乙類人才證,然後持證三年以上,再考甲類。無證突破金丹是大罪。
至於說金丹往上……季槐就沒資格了解了。
蕭禹聽罷,笑道:“沒事兒,聽你的意思,非法突破築基不嚴重,還可以事後交罰金來補錄,金丹才是要緊事。回頭你就說是我脅迫你突破的好了!”
總之還是繼續築基。
蕭禹道:“都說修仙乃逆天之途,何者為逆?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故虛化神,神化氣,氣化精,精化形,形乃成人,此為順,故而逆,便是萬物含三,三歸二,二歸一……到了這一步,便已然是築基。”
“歸根結底,修行之道便是重返先天,而踏入築基,主要是難在人六根放逐聲色犬馬,難以閉六根而歸先天。但這也簡單,所以第一種方法就是進入我的啟靈幡……”
季槐嚇出一身冷汗:“彆!”
蕭禹嘖了一聲。
他道:“那另一種方法其實也不難。方才我說的是以性入手,你既然不願意,那我們就以命入手。
“過去煉氣又叫胎息納靈,金火相淬,土木為媒。而築基則是五炁朝元,火焚金堅,水生木長。這五炁,乃是五行之氣,所以古時許多修士要尋覓天時,采擷什麼山頭火、澗下水之類的天罡地煞,但實則人身就有五臟,暗合五行,所以向內求即可。你聽我的:三清宮殿隱昆巔,日月光浮起紫煙……”
季槐一怔:“前輩,我聽不懂。”
蕭禹沉默了一下:“現代人真沒文化!”
季槐心裡氣鼓鼓地想:我們現代人哪裡需要講這些!就你們古人事情多!
蕭禹斟酌了一下語言,用大白話道:“三清宮殿便是你的上丹田泥丸宮,也即神魂之所,昆巔指你的頭頂百會穴,日月代指陰陽二氣,心火為日,腎水為月。用你的神魂為,運轉心腎之氣,此時煉精化氣,你口中便有甘露自生,化為玉液;接著吞服玉液,引導神與精相合……”
他的法力渡入,一邊講解,一邊帶動著季槐的意念運轉。原本用丹歌幾句話就能說完的事情,轉譯為大白話,居然叫蕭禹講得口乾舌燥,心中暗罵現代人真是一群臭文盲。
一套運功完畢,季槐體內精氣彙聚,五炁朝元,一道煙霞自頭頂百會冉冉升騰。
蕭禹滿意地道:“好了,突破了。現在你就是築基大能了!”
季槐茫然地睜開眼睛,道:“我突破了???”
但她眼下確實有種煥然新生的感覺,體內筋骨蘇生,法力萌發。內視之下,就見新生的法力彙聚入丹田之中,化作一朵含苞待放的金蓮。
蕭禹不屑地道:“我大乘!和你開玩笑的啊?”
季槐腦海中冒出一個想法:這下能還上學貸了吧?
季槐接著又想到更多,她想起自己生命中的一次次遺憾,一次次求而不得。築基……如果早點兒能踏入築基,她的生活,應該已經大大不同了吧?
一種悲傷無法遏製地上湧,季槐身體一顫,忽然忍不住地哭了出來,越哭越大聲。
蕭禹詫異地道:“彆人突破都是歡天喜地,你怎麼哭得和被催債了似的?”
蕭禹道:“總之你先把法力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