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回門,江照月頂撞江世鴻、羞辱江晚雪、掌摑江晚雪、在後宅大發厥詞……最後的最後孝敬上來的回門禮單,全部都是不值錢的陪嫁之物。
哪有這樣的出嫁女?!
分明就是白眼狼一個!
吳氏出離憤怒,將回門禮單、回門禮全部交給下人處置。
她至今不知回門禮單上具體寫了什麼,一心恨著江照月。
聽到江晚雪有毀掉江照月之法,她激動不已,親自進江照月的閨房,取了香囊交給江晚雪。
沒想到……
沒想到……這香囊都是有數的。
可是這樣的事情,她肯定不能承認,當即裝傻充愣道:“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那香囊是怎麼回事兒?”江世鴻又問。
吳氏一副焦急的樣子:“我也不知道啊。”
江世鴻不滿意:“承寧侯府主母怎麼會不知道後宅之事?”
“後宅之事繁雜,我怎會注意到一個小小的香囊?”
江世鴻無言以對。
吳氏望向江照月:“定然是有人故意偷走香囊,陷害你。”
江照月道:“這麼顯而易見的事情都知道,母親真是個大聰明!”
聽不懂江照月奇怪的用詞,但吳氏知道江照月在諷刺自己,她心裡窩火。
“隻不過……”江照月故意頓了頓。
吳氏不悅道:“隻不過什麼?”
“隻不過母親是承寧侯府的主母,手裡握著承寧侯府大大小小院落的鑰匙,包括女兒院子的。”江照月望著吳氏,問:“是不是,母親?”
這是事實。
吳氏不得不承認:“是。”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女兒的親生母親嫁進承寧侯府起,就在修建女兒的院落,是以女兒的院落是整個承寧侯府環境最好也是最安全的,是不是?”
吳氏隻得回答:“沒錯。”
“若是沒有鑰匙,若是不用火,若是不使用刀劍,任何人都休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去,偷拿任何一樣東西,包括香囊。”江照月望著吳氏問:“是不是,母親?”
吳氏頓感不妙。
江照月勾了勾唇:“所以母親說有人故意偷走香囊,陷害我,那個人該不會是母親吧?”
“胡說!”吳氏慌張反駁。
江照月悠閒地問:“不是嗎?”
吳氏大聲道:“自然不是!”
“那就是……”江照月笑著轉向江晚雪。
江晚雪當即大聲否認:“我沒碰你的東西!”
江照月也不惱,慢慢地將目光放到吳氏最得力的、最信任的、也是給原主挖坑最多的劉嬤嬤身上:“不是母親的話,那就是母親身邊的……”
劉嬤嬤心頭一凜。
吳氏立刻反駁:“不可能是她,定然有彆人!”
江照月笑著問:“誰能拿到母親的鑰匙?!”
吳氏掌管承寧侯府多年,做事極有規律。
府裡的下人們都知道,她手持所有鑰匙,僅有江晚雪和劉嬤嬤二人可以在她的允許下使用。
不曾想江照月也知道這個細節。
她想反駁,但江照月所有的推測,都是一環扣一環,她竟然找不到突破口。
江晚雪這時候接話:“前幾日母親的鑰匙丟失了幾串,說不定有人撿到了,開了長姐的院門。”
什麼下人鑽空子撿鑰匙啊、趁打掃之際偷香囊等等,就算他們真的做到了,也沒有能力聯絡上楊嚴臣。
是以江照月根本不理會江晚雪的說辭,她依舊望向吳氏,問:“母親,到底是二妹妹拿的香囊,還是劉嬤嬤偷的?”
吳氏不回答。
江照月望向江世鴻:“父親,你怎麼說?”
江世鴻望向吳氏:“到底怎麼回事兒?”
事情都擺到眼前了,一個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一個是陪伴自己的老嬤嬤,吳氏都不想舍棄。
可意圖玷汙鎮國公府媳婦未果……鎮國公夫人王氏、裴大人裴景舟等人已經知道。
王氏沒有表態,但是裴景舟並不打算放過這事兒,並且堅定地站在江照月那一頭。
她若是繼續反抗下去,憑借裴景舟在吏部擔任的要職、得到皇上的重視、與大理寺卿的關係、辦案能力,繼續追查下去的話,那她真的沒有把握全身而退。
這事兒明明計劃的天衣無縫,怎麼到了眼下,處處都是漏洞了?
是江照月!
就是江照月!
就是江照月沒有著了楊嚴臣的道兒,讓一切都變得左右為難,讓她如此糾結。
“吳氏!”江世鴻不悅道。
“侯爺,是老奴!”劉嬤嬤忽然“撲通”一聲跪下。
吳氏和江晚雪愕然。
“是老奴偷拿大姑娘香囊,陷害大姑娘!”劉嬤嬤低認錯。
江世鴻不解:“你為何要這麼做?”
“老奴看不慣大姑娘行事囂張,目無尊長,辜負夫人一片疼愛,所以老奴想要教訓一下大姑娘。”劉嬤嬤敘述所有計劃,說的毫無漏洞,也就是把一切罪過都擔下來了。
“你可知陷害他人是何罪?”裴景舟出聲。
“老奴一人做事一人當。”劉嬤嬤心意已決。
“那就拿下。”裴景舟道。
“是。”裴敬應。
“劉嬤嬤!”吳氏連忙撲到劉嬤嬤跟前。
劉嬤嬤拉著吳氏的胳膊:“夫人,老奴做的事,老奴該的。”
“帶走。”裴景舟道。
裴敬及幾個小廝把劉嬤嬤、楊嚴臣一起押走。
“劉嬤嬤,劉嬤嬤。”吳氏去追。
“母親。”江晚雪趕緊去抱住吳氏。
江世鴻看到刁奴做了這樣的事情,又怒又愧,忙向王氏和裴景舟賠禮道歉。
王氏和裴思顏互看一眼,都暗暗鬆一口氣,說些場麵話。
“回去之後,我一定好好反思、教導。”江世鴻保證。
“我們也應反思反思。”王氏說客套話。
事情鬨到這個程度,江世鴻不好意思再待下去,準備回去處理一番,改日過來向鎮國公請罪:“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慢走。”王氏道。
裴景舟神色冷淡。
江照月靜靜地看著。
“還不走!”江世鴻嗬斥江晚雪。
江晚雪連忙扶著發怔的吳氏朝外走。
“母親,我說過,彆在我麵前耍你們那點淺薄的心計,不然,後果自負喲。”在吳氏走過身邊時,江照月小聲道。
吳氏驀地一頓,望向江照月。
江照月歪頭一笑:“這次隻是損失一個劉嬤嬤,下次再將心計耍到我身上,就不會這麼簡單了事咯。”
吳氏眼神淬毒一般盯著江照月。
“母親慢走。”江照月笑。
“快點!”江世鴻催促。
吳氏不甘心地跟著江晚雪離開。
剛剛鬨哄哄的亭子裡,瞬間就安靜下來。
王氏道:“這件事情啊……”
江照月轉身王氏:“母親,這件事情還有疑點。”
王氏和裴思顏心下一驚。
不待江照月出聲,裴景舟望向裴思顏:“三妹妹,小桃是如何認識照月待字閨中時,繡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