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測器尖銳的警報聲刺痛了每個人的耳膜。紅玉迅速調整設備,北極的衛星圖像在屏幕上閃爍不定——冰層已經裂開一個直徑近千米的圓形缺口,一座漆黑的鐘樓正從冰海中緩緩升起,表麵覆蓋著不斷流動的透明液體。
“太快了“紅玉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按照這個速度,24小時內七個封印點的能量就會完全彙聚。“
林晏背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但每一次呼吸仍帶來撕裂般的疼痛。他看向莫雨,小女孩站在銀色雕像旁,金色的印記忽明忽暗,與北極那座正在上升的黑鐘形成詭異的同步閃爍。
“他在召喚我。“莫雨的聲音空洞,“他說如果我自願回去,就放過其他人。“
馬小雨的靈體飄到莫雨麵前,半透明的手輕撫她的臉頰:“不要聽信謊言。守門人需要你的自願配合才能完全覺醒,這就是為什麼鐘教授要將你培育成具有自由意誌的個體,而非單純的工具。“
紅玉突然倒吸一口氣:“我明白了!鐘教授的計劃出現了偏差——他沒想到你會成為守護者!守門人現在不得不強行突破封印,因為你的印記正在反向乾擾他的重組過程!“
林晏站起身,忍著背痛走到莫雨身邊:“這就是為什麼你的學習速度如此驚人,為什麼能使用守護者的力量你體內既有喚醒他的鑰匙,也有封印他的力量。“
莫雨低下頭,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陰影:“那我到底是什麼?人類?怪物?還是武器?“
“你是莫雨。“林晏單膝跪地,與她平視,“是我們的家人,是守護者的一員。血脈不能定義你是誰,選擇才能。“
夜風突然變得狂暴,七棵巨樹劇烈搖晃,樹葉如雨般墜落。銀色雕像上的裂紋蔓延至底座,“守護者永不獨行“的刻字開始剝落。
“時間不多了。“馬小雨的靈體變得越發透明,“林晏,我們必須召集所有守護者。“
紅玉已經打開了通訊係統:“全球還有五位守護者幸存,我已經發出集結信號。但他們分散在不同大洲,最快也要18小時才能抵達北極。“
“那我們先行一步。“林晏果斷決定,“紅玉,準備飛行器;莫雨,你需要休息,接下來的挑戰會消耗大量體力。“
莫雨卻搖搖頭,琥珀色的眼睛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我需要學習更多。如果我要麵對他,必須完全掌握印記的力量。“
馬小雨的靈體飄到後院中央:“那麼,是時候進行最後的訓練了。“
紅玉擔憂地看著林晏:“你的傷“
“守護地球可不等傷口愈合。“林晏擠出一個微笑,走向馬小雨和莫雨。
三人在七棵巨樹圍成的圓圈中站定。馬小雨的靈體開始旋轉,銀色的光點如雪花般灑落。莫雨和林晏同時激活印記,金銀光芒在空中交織,形成複雜的幾何圖案。
“雙鐘係統的核心是平衡。“馬小雨的聲音如同遠處傳來的鐘聲,“金與銀,物質與能量,過去與未來。林晏,你繼承了蘇念的銀色印記和馬小雨的金色印記;莫雨,你擁有純正的金色印記和林晏分享的銀星芒。“
圖案越來越複雜,漸漸形成一個微縮的雙鐘係統投影。莫雨全神貫注地控製著金色能量流,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現在,嘗試逆轉能量流向。“馬小雨指導道。
莫雨皺眉,金色光芒突然變得不穩定。林晏立刻加強自己的輸出,穩住係統:“不要強行控製,要感受能量的自然脈動。“
就在莫雨即將找到平衡點時,她突然尖叫一聲,跪倒在地。金色印記變得赤紅,投射出一幅恐怖的畫麵——北極的黑鐘已經完全浮出冰麵,七個扭曲的人影跪拜在周圍,鐘口處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正在形成。
“他加快了進程!“紅玉從探測器前抬頭,“全球異常現象同時升級!紐約中央公園的樹木正在結晶化,太平洋上出現了直徑一公裡的真空泡!“
林晏扶起顫抖的莫雨:“他故意乾擾訓練,不讓你掌握反轉技巧。“
馬小雨的靈體突然變得異常明亮:“那麼隻有一個辦法了。林晏,紅玉,請給我們一點空間。“
等兩人退到書店內,馬小雨的靈體將莫雨輕輕包裹。“小守護者,“她的聲音溫柔而悲傷,“要阻止守門人,需要完全激活你體內的守護者基因。這過程會很痛苦,你願意接受嗎?“
莫雨看著天空中越來越亮的七顆“星星“——七個封印點的能量光束已經肉眼可見。她深吸一口氣,點點頭:“我願意。“
馬小雨的靈體開始唱起那首淨化之歌,旋律與莫雨記憶中的略有不同,多了幾分哀傷與決絕。銀色光芒如液體般流入莫雨的金色印記,女孩發出一聲痛苦的嗚咽,感覺全身的細胞都在重組。
“記住這種感覺,“馬小雨的聲音漸漸微弱,“這是真正的守護者之力“
當林晏和紅玉聽到莫雨的尖叫衝出來時,看到的景象令他們心臟停跳——馬小雨的靈體正在消散,而莫雨漂浮在半空中,手腕上的印記已經變成了完整的金銀交織圖案,與林晏的一模一樣。
“她做了什麼?“林晏衝向馬小雨幾乎透明的靈體。
“必要的犧牲“馬小雨微笑著,手指輕觸林晏的印記,“我將最後的力量給了莫雨現在她是完整的守護者了雙鐘係統可以重啟“
“不!“林晏徒勞地想要抓住那些飄散的銀光,“一定有彆的辦法!“
馬小雨最後看向已經落地的莫雨,小女孩眼中既有金光也有銀芒:“守護者永不獨行“
隨著最後一絲銀光消散,後院恢複了寂靜。銀色雕像轟然倒塌,化為滿地閃亮的粉末。七棵巨樹停止了搖晃,但其中三棵已經完全枯萎。
莫雨跪在馬小雨消失的地方,淚水滴落在金銀交織的印記上:“她她把一切都給了我“
紅玉強忍淚水檢查探測器:“馬小雨的靈體能量已經全部轉移給莫雨。現在莫雨同時擁有完整的金銀印記,理論上可以獨立啟動雙鐘係統。“
林晏將莫雨拉入懷中,感受到她體內兩股強大的能量在流動:“我們失去了馬小雨,但得到了阻止守門人的機會。“
莫雨抬起頭,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決心:“我們去北極。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