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完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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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鬆鶴是個好人,在劇情裡,他是為了男女主而犧牲了自己,應該不至於會死在這個劇情都沒有提過的山洞裡。

可是方鬆鶴又不是主角,沒有主角光環,萬一劇情就是出現了偏差,他死在了這兒呢!

事實上,楚禾看著越來越密集的暗黑係植物,懷疑自己也會要出事。

謹慎起見,她掏出帕子捂住了口鼻。

阿九拽了拽她帕子的一角,“你在乾嘛?”

楚禾嫌棄的推開他的手,“我這是防止吸入什麼不好的東西,又被你算計了!”

阿九仿佛已經忘記了被她擦去唇角上的口脂那一出,臉不紅心不跳,儼然是一副不曾做過壞事的坦蕩模樣。

宋聽雪神情凝重,到了現在,那個綁走趙榮月的人是誰也沒有定論,這個山洞如此危險,趙榮月不過是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從虎口脫險?

眼前忽的出現兩條岔道,同樣的昏暗無光,同樣的暗藏危險。

楚禾問:“走哪條路?”

宋聽雪看向阿九,“公子有辦法確定我們要找的人在哪個方位嗎?”

阿九歪歪頭,眼睫輕顫,“不能。”

楚禾又問:“那個追蹤氣息的小蟲子,用不上嗎?”

“這裡都是花香,掩蓋了他們身上的味道。”

宋聽雪麵露失望,但很快他又振作起來,“不如我們兵分兩路,這樣也能節省時間,更快找到線索,楚姑娘,你以為呢?”

一段時間相處下來,宋聽雪也察覺出了楚禾與阿九之間特殊的關係,毫無疑問,在武力上而言,阿九難有敵手,但是毫無武力值可言的楚禾,卻是占據了主導地位。

阿九行事不憑興趣,不憑喜好,他的一舉一動,全都牽扯在楚禾的身上。

楚禾想了想,點了點頭,“就按宋先生說的辦吧。”

兩條岔路,誰也不知道裡麵有什麼,宋聽雪選擇了左邊的那條路,先走一步。

楚禾跟著阿九走進了右邊的通道。

四周石壁上開滿了幽紫色的花,它們會有如此旺盛的生命力,全是靠著吸食那些年輕女子的生命而來。

楚禾緊張不已,阿九卻是如同閒庭信步,悠然自在。

她想起了他之前說的話,拉了拉他的手,說道:“阿九,你之前說這些花吸食血肉,卻也能保住血肉不腐,有人把從南疆而來的花在這裡種植得如此茂密,目的是為了保住什麼東西不腐嗎?”

阿九輕笑,“誰知道呢?”

楚禾一看到他的這種笑容,便充滿了懷疑,他的手段那麼多,說不定早就知道了什麼,卻故意不告訴她,看著她一個人苦惱,仿佛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楚禾這人最不缺的就是想象力,“是不是有人快死了,想要靠著這些花延長生命?就像是話本裡寫的故事,很多壞人都想長生不老!”

長生,這應當是很多人的追求吧。

阿九抿出淺淺的笑意,“想要長生,隻靠這些花可不行。”

聞言,楚禾一愣,“還真有長生的法子?”

阿九抬起眼,又是那麼輕飄飄的一句話:“誰知道呢?”

楚禾的腦海裡想起了久違的劇情。

誰也不知道大反派叫什麼,隻知道他的名字就是一種受了詛咒的蠱毒,有人說一旦喊出他的名字,便會被這種毒纏上,天涯海角,永生永世,逃脫不得。

但這也隻不過是一種傳說而已,什麼叫出他的名字就會中毒這回事,哪有這麼玄乎?

但大反派之所以是大反派,便是他要追求長生,為了一己私欲,他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憑借一己之力,成功把男女主打出了be的結局。

原文中曾說過,大反派來自於神秘的苗疆,使得一手好毒。

楚禾不由得抬起臉,盯著阿九的側顏。

少年麵容昳麗,雖說有著不同於常人的白發,以及仿若是死人一般的蒼白肌膚,從頭到腳透露出邪性,但是卻有著一種奇異的美感。

正應了那麼一句話,越漂亮的東西,就越危險。

他忽的垂眸,與她長久不動的目光撞上,楚禾有種錯覺,好似就這樣被一簇火苗給點燃了。

少年輕柔的一笑,“要親嗎?”

楚禾:“……啊?”

“你看了我許久。”他目光純粹,不染世俗,“還是要我張嘴的那種親法?”

楚禾腦子裡隱隱約約的浮現出了自己捧著少年的臉,追上去與他唇瓣碾壓,呼吸交纏的一幕,她麵紅耳赤,身體滾燙。

楚禾捂著發燙的臉,背過身子,眼神慌亂,一顆心全亂了。

她當時是怎麼回事?

瘋了嗎!?

阿九挪了挪步子,湊到了她麵前,抓著她的一縷辮子,輕輕扯了扯,“我這麼好看,你不想親我嗎?”

他會有自己“好看”的認知,也是多虧了楚禾。

楚禾再偏過臉,“這裡這麼黑,我什麼都看不見,我哪兒知道你好不好看!”

她在撒謊,雖說光線黑暗,但花的紫色幽光,還是讓洞裡有了點微光。

阿九眼珠子一轉,拿出了一個小布包,放進了她的手裡,“冥蟲,送你玩。”

“阿九公子,楚姑娘!”

宋聽雪從後麵跑了過來,他似乎受了傷,唇角有血跡,捂著胸口,身影不穩。

“那邊有危險!”

宋聽雪竭力提醒,費儘全力的跑過來的瞬間,他的眼神有所變化。

驀然之間,阿九目光微凜,旋身擋在楚禾身前,手中短笛與陡然襲來的長劍碰撞,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與此同時,周圍的植物蠢蠢欲動。

眼見著有藤蔓衝著阿九而來,楚禾慌忙推開阿九,“小心!”

下個瞬間,那失去了目標的藤蔓改為纏住了她的腰身,隻在眨眼的刹那,楚禾被強大的力量往後拽去。

但很快,小青蛇不知從哪個角落跳了出來,毒牙噴出來的毒液很快把藤蔓腐化。

楚禾摔倒在地,石塊塌落,地麵縫隙蔓延得極快,她又在瞬間墜入漆黑的縫隙。

身體因為失重感而失去平衡的同時,楚禾能見到的是滿目的看不見光亮的黑暗,唯有那一抹豔麗的紅衣,與雪白的發,宛若一場異常冷的冰雪,攜著令人安心的寒意席卷而來。

楚禾被人單手摟進懷中,不斷的下降裡,她聽到了刺耳的聲音,有東西插入石壁之中,一路下滑的趨勢有所減緩,最後停了下來。

楚禾的心臟提到了嗓子眼,“阿九?”

“我在。”

那隻摟著她的手把她往上帶了帶,少年說:“抱緊我。”

楚禾環住了他的脖子,嗅覺敏感的她很快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有溫熱的液體滴落在她的臉頰上,刺激得她頭皮發麻。

“你受傷了!”

阿九語氣輕快,“小傷。”

楚禾手裡的布包打開,裡麵的冥蟲都飛了出來,藍色的幽光,勉強照亮了周圍的一切。

他的那隻插入石壁的手,帶出了血跡一路下滑,五指被石頭磨去了血肉,白骨森森,連帶著小臂也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楚禾最怕的就是看到這種血淋淋的場景,然而此時此刻,卻有一種莫名的情緒蓋過了這種恐懼感。

她仰起臉,怔怔的看著他,“這是……小傷?”

阿九微微歪頭,輕輕柔柔的嗓音裡,透露出頗為自得,“還死不了呀。”

楚禾如鯁在喉。

她不想阿九再托起自己這個負擔,四處張望,發現了石壁上一處可以落腳的凸起處,她踩上去,鬆開了抱著他的手,他卻很快又把她抱了回來。

阿九問:“你做什麼?”

楚禾回道:“當然是不想拖累你!”

他眨了一下眼睛,鬆開了手。

楚禾脫離了他的懷抱,努力的依附在石壁上,回頭看他,“阿九,你的手……”

眨眼一瞬間,他的身體脫力的向下墜落,鈴鐺叮鈴的動靜,像極了喪鐘。

在腦子思考之前,身體已經先一步行動,楚禾伸出去的手抓住了他的一抹衣角,也僅僅是抓住了他的一抹衣角,墜落感再度來襲,她終於哭了出來。

“阿九!”

不過短短距離,“撲通”一聲,阿九的身體落了地,楚禾墜落在他的懷裡,沒有疼痛感。

緩過神之後,她的手摸到了堅實的地麵,再抬起臉,在冥蟲的光芒裡,見到了少年那張昳麗含笑的麵容。

楚禾霎時間反應過來,自己被他騙了。

她坐起身子,又哭又怒,“你瘋了嗎!?”

剛剛那一瞬間,她是真的以為他要死了。

楚禾很想揍他一頓,她情緒太激動,差點摔倒,然而少年躺在碎石遍布的冰冷地麵,那隻完好的手扶住了她的腰身。

那隻混著殘連血肉的,冒出白骨森森的手,輕碰她灰撲撲又哭紅了的臉頰,黏膩的血肉感,將她本就糟糕的臉染成了更加糟糕的顏色。

白發少年眉眼彎彎,溢出唇角的笑聲清脆又張揚,帶著不管不顧的暢快,在渾濁陰冷的風中撞得人心也能跟著他一同雀躍。

楚禾的哭聲漸歇,嗓音哽咽,“你是不是有病?”

少年還是那句欠揍的話,“誰知道呢?”

他也好不到哪兒去,灰撲撲的,白發成了烏雲洗過的月華,她卻莫名覺得他比往日看起來還要膚白唇紅,麵容更有幾分引人墮落的妖冶豔麗。

“阿禾,我很疼呢。”他用著她教過的那套方法,美而自知一般,清澈透亮的眼眸暗藏渴望,“抱抱我,好嗎?”

楚禾愣了愣,好似失去了理智,隻想滿足他的一切願望。

她俯下身,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身體,臉頰埋進他的頸窩,“哇”的一聲又哭了出來。

阿九那隻扭曲,血肉模糊的手輕撫她的後背,懶懶的感歎,“讓你抱抱我,你就有這麼為難嗎?”

“你懂個屁!”

楚禾悶聲叫了一句,蜷縮著身體越發陷進他的懷裡,啜泣聲難以停歇。

她知道,自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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