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空看著二人手中的物件。
清風手捧一墨玉道簪,笑道:“此墨玉伴地髓而生,配之可寧心靜氣,更刻有護神陣法,可護神魂
我觀道友僅以普通木簪束發,雖無大礙,卻覺配不上道友的氣度,故贈此墨玉。”
明月手拿一葫蘆,笑道:
“我知道友喜好釀酒,又擅月華修持之法,故采了一葫蘆的月華精氣,道友莫要嫌棄。”
曹空頗為感動,清風的墨簪看去便不凡,不需他動用識寶之法便能感其靈機,而明月的一葫蘆月華精氣,亦是難得之物。
這可是采氣機凝為實,絕非吐納如此簡單,一看便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於是將葫蘆收下,又當著二人的麵取下頭上原本的普通木簪,將墨玉道簪換上。
靈物與道人相得映彰,望之如仙。
曹空抱拳笑道:“那麼,就此彆過,日後有緣再相逢。”
清風明月心中不舍,麵上卻笑:“就此彆過,道友好走。”
曹空微笑,正是時,天地起風,明明是十一月,金秋末尾,應是閶闔風,可偏偏來的是明庶風。
原是閶闔風是秋時之風,主蕭瑟,恰離彆之景,曹空不欲友人為己身離去而傷,故而不招閶闔招明庶。
明庶者,明眾物儘出也。
此風一吹,竟映得五莊觀山門之外,生機盎然,萬物皆喜,衝淡了離彆之意。
於是曹空化風而去,直向隱霧山,而五莊觀前,明庶之意吹散了清風明月心中的離彆意,有的隻是再度重逢把酒言歡的期待。
······
明庶,明庶,明眾物儘出。
曹空此番乘明庶風,自五莊觀始,至隱霧山中,一路上,風吹至哪裡,哪裡便明媚異常。
於此金秋末尾,寒冬前奏,吹得桃李綠,草地青,真是一大奇景。
甚至於,途徑凡人城池上空,竟令城中本將枯萎的花朵再開,被城主奉為瑞像。
去時路漫漫長一年,而回來不過一柱香之功。
可饒是如此,曹空卻不由得心中急切,當望見那雲霧繚繞之山後,心中生有安意。
他鄉雖好,卻非吾家。
呼~呼~
和煦如明庶風吹遍滿山,山中鳥獸啼,山中群妖喜。
金錢豹本在煉丹,感受此風後,竟不顧手上丹藥,直接衝了出去,四隻小狐狸潛修一年,靈氣更顯,高呼道:
“山主!山主!”
曹空望著金錢豹,又看了看四隻喜悅異常的小狐狸,笑道:“嗯,不錯,將隱霧山打理的很好。”
五個人皆昂首挺胸,在他們的視角中,曹空乃是大家長,而大家長的誇讚,就是對他們最好的禮物。
“嘿嘿,哥你走了兩年多了,終於回來了,胡言他們還說你會不會覺得五莊觀更好,就不回來了。”
胡言明明是灰狐,此時臉頰上卻血氣翻滾,是羞的,“山主,二山主是在調侃我,我才不擔心山主你不回來呢。”
其餘三隻狐狸也說著話,皆是為曹空歸來而喜,在他們的感知中,有曹空在,仿佛就有主心骨。
隨後,幾人邊行邊聊,曹空說的是遊行趣事,金錢豹等人聽的是津津有味。
聽到曹空行善舉,斬妖邪,遇城隍,見老黿時,幾人連連驚呼,覺紅塵之有趣。
而又聽曹空說也不乏壞人惡人行欺騙之舉的時候,他們也是義憤填膺。
而後當夜,隱霧山上擺酒設宴,為曹空洗塵,酒香溢山巔,說不儘的心中話。
······
次日,曹空不忘修行,正在用“布氣真靈”之法,理順隱霧山的地脈,再滋養其氣。
憑此地仙根本之法,再加上藏風聚氣養靈之術,他有信心,假以時日定能將隱霧山培育為真正的洞天福地,甚至在洞天福地中稱上品。
此法施展後,隱霧山被潛移默化的養育,但也如先前所料,他並沒有得到戊己兩土精氣的回饋,隻是回饋靈氣,洗刷他的身軀。
五行精氣乃物之根本,也隻有五莊觀那裡“氣大財粗”,可以予他,或許等待隱霧山成長起來才能使得這戊己兩土精氣充裕非常。
不過這靈氣洗刷身軀也令曹空極為滿意,他的肉身強度是短板,如今倒是彌補上一二。
‘若是日後有機會,還是要多釀造一下可以增強體魄的靈酒,冰火釀於一年前已對我無用。’
曹空默默心道,又在合計著今後的打算,幾個月後該去取壬水,再過一年龍宮宴就開始了。
且他得了月華精氣,倒是可以嘗試搭配其他靈草,煉製一些能夠有助化形的酒,那幾隻小狐狸還是妖身呢。
忽見金錢豹火急火燎的趕來,曹空道:“何事如此驚慌,慢慢說來。”
金錢豹訕訕道:“哥,在你回來的前幾日,黃獅他們找過我,問你何時歸來。”
“嗯?他們是有什麼事嗎?”
“對,黃獅幾人說,他們自半年前便感如芒在刺,總覺暗中好像有什麼人在窺探他們一樣,所以想請你施以援手,
然後昨天你一回來,我一高興,就忘了說了,當然,不是我不在意哈,是黃獅他們也說,可能是錯覺。”
曹空聞言,心中展開思考,黃獅精幾人素來久居山上,又是清靈之輩,不殺人,不作孽,按理說應不會有仇敵。
可卻又被人窺視,七獅皆有所感,那麼此事定為真。
可什麼樣的人或妖怪,會一直窺視而不動手呢?是心有顧忌嗎?顧忌誰呢?
曹空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七獅曾說,先前他們在竹節山受一大妖欺淩,直至九靈元聖下凡,一吼驅逐大妖,他們才脫離苦海。
而那大妖,隻是被驅逐,並未身死!
一瞬間,曹空眉頭凝住,道:“你和胡言他們呆在隱霧山裡,七獅恐怕真要有難,我得儘快去竹節山。”
說著,有景風刮起,此風其勢洶洶,爆發最快。
便見曹空化為一旋風,俄頃,旋風卷入雲霄中,雲海翻湧被旋風攪的不成樣子。
竹節山中。
七獅心中的不安越發濃烈,因那暗中窺視的目光,使得黃獅精從豹頭山中搬來,要與兄弟一起扛難。
“嗬嗬,半年了,看來那個人真的走了,我聽說你們幾個孽畜還拜那人為祖父,嗬,真該死啊!”
有一道凶戾的聲音響起,但見一怪降臨,麵容凶惡,氣息磅礴,望著七獅,眸子呈現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