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成顯然不想多說,隻一個勁的催促阮桃離開,“姑娘,你就彆問了,我們日照閣的事,你瞎湊什麼熱鬨,走走走,彆想來看我家主子的笑話。”
阮桃:“”
嘿,她這個暴脾氣。
她倒是看不出來,他們國公府一個兩個都盛產白眼狼,當初她下水救了章程輝連個賞賜都沒見著,現在就連他身邊的人都敢給自己臉色瞧。
不讓看是吧,她就要看。
伸手將福成手中的東西搶過來,抬腳就往正屋走去,嘴裡還硬氣的說道:“老太太吩咐,讓我親自把這些東西交到二爺手裡,你彆想攔我。”
大搖大擺的進了屋,內室的門是關著的,她直接推門進入。
下一秒,她手中的東西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啊——”
她驚聲尖叫一聲。
外麵的人聽到動靜後,立刻衝進內室,緊接著,就不斷傳來驚惶失措的叫喊聲。
“大夫!”
“大夫人!”
“二爺不好了!”
就見床上的男子緊緊閉著眼,臉上的血色儘失,嘴唇發白。
最令人觸目驚心的是床下的那攤血跡,還有男人垂落手臂上的傷口。
章程輝,竟然自戕了!
最先聽到動靜的是章謙玉,他的書房離日照閣很近,對於阮桃的聲音他也比較敏感,所以第一個出現在日照閣。
身後還跟著李清竹。
阮桃著急忙慌的跑出門,剛好和章謙玉打了個照麵,人差點沒撞到他懷裡,幸好章謙玉扶住了她的肩膀。
“發生了什麼事?”
阮桃神色恍惚,指了指內室,抖著聲音說道:“二爺他自戕了。”
聞言,章謙玉臉色一沉,快步往內室走去。
阮桃嚇的腿都軟了,扶著門框喘息了許久,平複下來,一抬眼,便對上李清竹怨恨的目光。
就聽李清竹憤恨質問道:“你都是大爺的人了,怎麼還來勾引三爺?”
阮桃還沉浸在章程輝自戕的恐慌中,乍聽到她這麼說,一股怒火從胸口湧上來。
她這次沒忍住,抬手就往李清竹臉上掌摑了一巴掌,“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因為這些事寒酸捏醋,二爺若是真出事了,我們都跑不了,你倒好,還有心情在這裡吃飛醋,自己抓不住男人的心,整天疑心這個疑心那個,沒用的廢物!”
李清竹被這一巴掌給打懵了,捂著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阮桃板著臉,“你不必這麼看我,你若是覺得委屈,大可去大夫人麵前告狀。”
李清竹咬了咬牙,隻能咽下這口氣。
出了氣,阮桃就沒理她,抓住一個下人說道:“去仁心堂請一個叫程雨濃的大夫。”
上次看到程雨濃替章時昀縫的傷口,她手法很專業,章時昀的傷口也沒出現惡化。
下人立刻點頭去辦了。
阮桃又去了內室,章程輝手腕的傷口已經被包紮起來,但還是有血源源不斷流出來。
章謙玉坐在床邊,表情十分凝重。
有人問道:“這件事情,要不要通知大夫人?”
章謙玉想了想,“等大夫來了再說。”
日照閣的下人腳程很快,半個時辰就把程雨濃帶來了,阮桃急忙迎過去,拉著程雨濃的手往內室走。
“好姐姐,我們家二爺的命就要靠你了,你可一定要救活他啊。”
程雨濃看了眼傷口,說道:“幸好沒割傷大血管,我先給他縫合傷口。”
在場的人全都鬆了口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二爺若是出了事,日照閣的下人全都活不了。
就在眾人全都如釋重負的時候,站在最後的李清竹臉上卻閃過一抹失望和厭煩。
這細微的表情,剛好被阮桃看到。
她在煩什麼?
果然是個黑蓮花女主,自私自利隻在乎自己,旁人的命對她來說壓根不重要。
傷口很快縫合完畢,又上了止血的外傷藥,傷口的血這才止住。
阮桃走上前,拿出帕子替程雨濃擦了擦額頭的汗,“辛苦了雨濃姐姐。”
程雨濃衝她溫和一笑,“你我二人,不必客氣,反正我也要收診金的。”
章謙玉立刻說道:“自然,我會讓人備上厚禮謝過大夫的。”
開了藥方,程雨濃再三叮囑,“二爺的病屬於心病,以後斷然不能再受刺激了,最好有個貼心的人知冷知熱的陪著,不然的話,他這種情況”
她沒說下去,但意思大家都懂。
阮桃不好再點頭了,她又不是章程輝身邊那個知冷知熱的人,萬一哪天他再想不開呢。
送走了程雨濃,章謙玉將日照閣的下人全都喊到一處,他沉著臉巡視地上那些人,犀利的眼神壓迫感十足。
“護主不力,全都去刑堂受罰。”
“尤其是你!”章謙玉目光落到福成身上,“身為二爺的貼身奴才,連他要自戕都沒能在第一時間發現,這種奴才,留著你還有什麼用!”
福成嚇的連連磕頭,“三爺恕罪,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以後會好好看顧二爺的,絕對不會讓他再出事。”
章謙玉沒理會他,看了門口的侍衛一眼,立刻有人上前拉福成。
想了想,阮桃忍不住插嘴了一句,“三爺,奴婢鬥膽說一句話。”
章謙玉看向她,麵色緩和了些,“你說。”
“福成畢竟是二爺相伴多年的人,這件事情說起來隻是意外,若是因此杖殺福成,二爺醒來後,情緒必定會更加受影響,萬一他所以,奴婢還請三爺三思,福成的去留,就交給二爺吧。”
章謙玉想了想,勉強同意了。
李清竹一口氣堵在嗓子眼不上不下。
阮桃說幾句話就讓三爺改變主意,他可是個最有主意的人,這般聽一個下人的話,豈不是倒反天罡。
再不甘,也隻能咽下去。
“還有。”章謙玉冷眼掃過地上的那些人,語氣低沉嚴肅,壓迫感十足,“今天的事,若是傳出這個院子,就彆怪我不客氣!”
眾人齊聲說道:
“奴婢”
“奴才”
“絕不敢亂傳。”
不得不說,大戶人家真愛維護所謂的名聲和臉麵。
連大夫人和國公爺都不告訴,也不怕章程輝真出點什麼事。
不過,不告訴也好,省得大夫人再無端惹出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