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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生請願(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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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像打翻的墨汁,把王府潑成了水墨畫裡的黑團。林宇齜牙咧嘴地捂著肩膀,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跌跌撞撞往書房跑。方才那陣仗,石塊跟長了眼睛似的追著他招呼,溫體仁那眼神,比他上次調試蒸汽裝置炸了鍋還嚇人。

書房裡燭火跳得跟蹦迪似的,王爺板著臉坐在太師椅上,活脫脫一尊會呼吸的青銅像。看著兒子狼狽的模樣,他心裡泛起一陣疼惜,卻又強壓下情緒,沉聲道:“坐下說,怎麼回事?” 此刻他的內心,就像被一團亂麻纏住,既擔心兒子的安危,又憂慮著這場風波背後隱藏的危機。

林宇癱進椅子裡,誇張地歎了口氣:“爸,您知道嗎?溫體仁這老狐狸,怕不是把《孫子兵法》倒背如流了。煽動儒生鬨事這招,簡直 666,就差在臉上寫‘我是幕後黑手’了!”

王爺眉頭擰成了麻花,手指在扶手上敲得像在打摩斯密碼。他何嘗不知道溫體仁的手段?隻是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快就對兒子下手了。想到此處,他心中湧起一股怒意,卻又不得不冷靜下來分析局勢。“溫體仁混跡官場這麼多年,你這次推行西學,動了太多人的‘奶酪’。那些老學究把西學當洪水猛獸,恨不能把你綁去祭天。”

“可爸!” 林宇眼睛驟然一亮,瞬間來了精神,活像一隻原本蔫頭巴腦,卻被猛地踩了尾巴,又在刹那間鬥誌昂揚、羽毛支棱起來的大公雞。他手舞足蹈,唾沫橫飛,滿臉興奮地說道:“您是不知道西方那套學問有多神,簡直就是開了掛的神器!就說天文曆法吧,那可不單單是看看星星月亮,推算節氣,它在咱這兒,完全能當成天氣預報使啊!每天抬頭瞅瞅天象,掐指一算,就能知道明日是晴是雨,出門要不要帶蓑衣鬥笠,這多方便。還有那機械裝置,更不得了,簡直就是超級打工人。一個精巧的齒輪組合,能不知疲倦地乾上一整天,頂得上好幾個壯勞力。要是把這些西方學問都引入咱大明,說不定不用等三百年,咱就能提前實現工業革命。到時候,滿大街跑著奇奇怪怪卻實用至極的機械玩意兒,咱大明在古代科技界,那妥妥的就是‘頂流’,風光無限!可爸,您再瞅瞅現在,就因為某些人守著老舊觀念,抱著偏見不放,咱難道就要這麼眼睜睜錯過這波天大的‘風口’,錯失成為科技界扛把子的好機會?”

王爺突然抬手,掌心對著林宇,臉上寫滿困惑,內心卻在暗暗思忖:這孩子,想法雖好,可朝堂豈是這般簡單?“且慢,你方才說的‘開掛’‘頂流’‘風口’,都是些什麼新詞?莫不是西學裡的古怪術語?”

林宇聽聞父親的疑問,先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笑得前仰後合,邊笑邊擺手道:“爸,瞧您這誤會的!這些詞可跟西學沒半毛錢關係,全是我從後世‘進口’來的新鮮玩意兒。就說這‘開掛’吧,您想想,要是兩方打仗,一方打得正焦灼,突然平地裡冒出十萬天兵天將,幫著這方扭轉戰局,這就叫‘開掛’,完全打破常規,實力瞬間飆升。再講講‘頂流’,啥叫最厲害、最受歡迎?就拿孔聖人來說,在儒生們心中,那可是至高無上的存在,走到哪兒都備受尊崇,孔聖人便是儒生圈裡當之無愧的‘頂流’。至於‘風口’,打個比方,當年鄭和下西洋,那時候航海技術剛嶄露頭角,鄭和瞅準時機出海,這就是抓住了航海的‘風口’,借勢而起,闖出一片新天地!”

王爺摩挲著下巴,眼神裡閃過一絲新奇,心中卻仍有顧慮:這些新奇的說法倒是有趣,可西學之路,必定充滿荊棘,這孩子能走得順嗎?“原來如此。這般比喻倒是有趣…… 隻是太過荒誕。不過照你這麼說,西學於我大明,倒真是個不可錯過的‘風口’?” 他試著說出 “風口” 二字,語氣還有些生硬。

林宇眼中瞬間湧起欽佩的光芒,臉上滿是敬仰之色,誇張地一拍大腿,說道:“爸,您這見識和悟性,簡直是 yyds,常人哪能望其項背!這麼錯綜複雜、彎彎繞繞的道理,彆人研究個三天三夜都未必能理清頭緒,經您三言兩語一剖析,瞬間就跟撥雲見日似的,變得清晰明了。而且您不僅理解得透徹,學起來那速度,簡直跟開了火箭似的,又快又準。我在旁邊看著,真是自慚形穢,打心眼裡對您佩服得五體投地,恨不得拜您為師,好好取取經!” 王爺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笑容,顯然對林宇的恭維很是受用,可轉瞬之間,眼底又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輕蔑,似是覺得林宇這般討好太過低級,敲了敲扶手,語氣凝重。他的內心充滿了矛盾與掙紮,既希望兒子能實現理想,又害怕他在這複雜的朝堂中受到傷害。“你想法是好,但朝堂絕非你想象中那般簡單,能任由人做實驗的地方。當今這局勢,盤根錯節,遠比你所能揣度的更為複雜。”

王爺緩緩起身,踱步到窗邊,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聲音低沉而又充滿深意:“溫體仁表麵打著捍衛儒學正統的旗號,實則是在為自己謀私利。他背後的守舊勳貴集團,各個都不簡單。就拿福王來說,表麵上遠離朝堂紛爭,實際上卻暗中支持溫體仁。福王名下的鹽場遍布兩淮,每年的鹽稅分成是他的主要收入來源。一旦西學推廣,新式的鹽務管理技術和透明化的稅收製度很可能會影響他的利益。所以他才會不遺餘力地支持溫體仁,妄圖維持現有的鹽鐵專營製度,好繼續躺著數銀子。”

“還有禦史台那幫人,平日裡把自己包裝得剛正不阿,一副鐵麵無私的樣子,實際上卻是朝堂上最精明的投機者。” 王爺轉過身,目光如炬,盯著林宇繼續說道,“他們表麵中立,實則在觀望局勢。等哪邊占了上風,他們就立刻倒向哪方,然後落井下石,踩著失敗者的肩膀往上爬。上個月,溫體仁彈劾禮部侍郎收受洋商賄賂,禦史台立刻跟風上奏,言辭激烈。可背地裡,他們早就知道那是溫體仁的政治手段,不過是想借此機會打壓異己。這些人,比溫體仁更難對付。”

“溫體仁與內閣次輔周延儒的矛盾,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王爺走到書案前,拿起一支毛筆,在沙盤上輕輕勾勒,“周延儒想扳倒溫體仁,奪回內閣主導權;溫體仁則想徹底打壓周延儒,獨攬大權。他們在江南賦稅、官員任免上爭鬥多年,積怨已深。我們這次聯絡周延儒,就是要利用他們之間的矛盾,讓他們鷸蚌相爭,我們好漁翁得利。”

林宇聽聞父親的安排,眼中瞬間閃過一絲狡黠,恰似暗夜中劃過的流星,轉瞬即逝卻意味深長。他微微前傾,壓低聲音說道:“爸,您放心,我心裡門兒清。那溫體仁老奸巨猾,滿肚子壞水,在這京城,他肯定會想方設法給改革使絆子,改革推行起來必定難如登天。不過,咱們不妨將計就計,我裝作被發配到蜀地。您可千萬彆小覷了蜀地,此地地勢險要,向來有 “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的說法,距離朝廷所在之地路途遙遠,政令傳達緩慢,所謂 “天高皇帝遠”,朝廷對其管控力度相對薄弱。各方勢力在此地相互交織,形成了錯綜複雜的關係網絡,盤根錯節,局麵看似棘手。然而,正是這般獨特的局勢,為我創造了大展宏圖的契機,它就像是一張未經雕琢的畫布,能任由我揮灑筆墨,推行改革。在這裡,我可避開朝廷中各方保守勢力的掣肘,大膽嘗試新的舉措,是實現抱負的絕佳之地。您這一招,名為借刀殺人,實則釜底抽薪,把溫體仁那老狐狸的算計徹底打亂。我那些精心設計的齒輪,雖精巧無比,可跟您這謀略比起來,還是略遜一籌。有了您這妙計相助,我定能在蜀地開啟改革新局麵,做出一番大事業!” 王爺難得露出一絲笑意,旋即又嚴肅道。他看著兒子充滿鬥誌的模樣,心中滿是擔憂,卻又不得不狠下心來提醒他。“不過,你務必千萬記住,行事一定要低調。溫體仁此人老奸巨猾,絕非善類。他既然已然敢對你貿然動手,背後必定還有連環後招。當下正處於這風口浪尖的關鍵時刻,咱們稍有不慎,行差踏錯一步,便極有可能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再無翻身之日。你需謹小慎微,不可有絲毫大意。” 王爺伸手輕輕拍了拍林宇的肩膀,目光中滿是期許與囑托:“此去蜀地,艱難險阻重重,你要萬事小心。為父能做的,便是在朝堂之上,儘量穩住局麵,為你爭取時間。”

王爺走到書案前,拿起毛筆在沙盤上勾勒著,繼續說道:“不過這些還不夠。為防局勢失控,我打算通過聯姻的方式,將家族勢力與中立的軍方將領綁定。鎮北大將軍的嫡女尚未婚配,他手握十萬精兵,卻從不參與黨爭。隻要能與他結為親家,就算溫體仁狗急跳牆,我們也有武力支持,不至於陷入被動。”

林宇聽聞父親的安排,眼中滿是驚歎:“爸,您這步步為營的布局,簡直絕了!一環扣一環,不僅能化解眼前危機,還為長遠發展鋪好了路。溫體仁這次怕是要踢到鐵板了!”

王爺微微頷首,麵上難得露出一絲笑意,卻又轉瞬即逝,繼而神色重歸嚴肅。他凝望著兒子那周身散發著昂揚鬥誌的模樣,心底滿是憂慮,可在這風雲詭譎的局勢下,又不得不狠下心來提點一二。“宇兒,你務必要牢牢記住,行事切切要低調。當今朝堂之上,溫體仁此人老謀深算、奸詐狡黠,絕非良善之輩。他既然膽敢貿然對你下手,背後必然還隱匿著連環毒計,層層疊疊,環環相扣。當下正值這局勢最為緊張、危險的風口浪尖之際,咱們稍有差池,行錯一步,便極有可能墜入萬劫不複的無底深淵,再無翻身之機。你務必謹小慎微,不可有半分大意,任何細節都容不得疏忽。” 言罷,王爺緩緩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林宇的肩膀,那目光之中,期許與囑托交織,仿若承載著千鈞重擔:“此去蜀地,路途遙遠,艱難險阻如荊棘叢生,步步驚心。你孤身前往,萬事皆要小心。為父身處朝堂,能做的便是在這波譎雲詭的朝堂爭鬥之中,竭儘全力穩住局麵,為你爭取寶貴的時間,好讓你能安心在外謀劃布局。”林宇挺直腰板,鄭重地點頭:“放心吧,爸!我林宇可不是輕易認輸的人,這次就跟溫體仁好好掰掰手腕,看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書房外,夜色愈發深沉,一場圍繞朝堂權力、新舊思想的博弈,正在暗流中悄然醞釀。王爺望著兒子的背影,心中暗暗發誓:無論如何,都要護他周全,也要為大明尋一條新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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