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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靈力基礎彙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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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夏小喬。

她穿著乾淨的作訓服,麵色泛著一種不正常的慘白,幾乎看不到一絲血色,仿佛大病初愈。

她的步伐很穩,但細看之下,卻帶著一種不易察覺的僵硬。原本清亮有神的眼眸,此刻也蒙著一層淡淡的疲憊。

她徑直走向陳憶。

“小喬?”陳憶猛地直起身,眼中爆發的驚喜瞬間被更深的憂慮吞沒,“你……你回來了?出什麼任務了?怎麼這麼久?看你臉色……”

“沒事。”夏小喬乾脆地截斷他的話頭,聲音刻意維持著慣常的清冷,“普通探查任務,耗久了點。給你的。”

她伸出手,掌心躺著一枚溫潤古樸的青色玉簡。

陳憶愣了楞,看著那枚玉簡,又看看夏小喬異常蒼白的臉:“這是……?”

“《靈力基礎彙編》。”夏小喬言簡意賅,“璿璣營的基礎修煉手冊,靈力引導、經脈溫養、基礎應用、修煉常識都在裡麵。比你自己瞎琢磨強百倍。”

玉簡入手,帶著一絲奇異的暖意。

陳憶下意識握緊,心頭震動。

這正是他目前最急需的東西!

他無數次幻想過能擁有一本這樣的基礎典籍,卻苦於沒有積分。

這玉簡對他……極為珍貴!

“這……怎麼來的?”陳憶緊盯著她慘白的臉,心頭的疑慮更重,“積分不是隻能自用嗎?還有……你的臉色……”

“我自有辦法。”夏小喬避開他的目光,語氣平淡無波:“至於臉色,可能這幾天沒休息好。”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陳憶身上被血汗浸透的破爛衣服,又遞過一個小瓶子:“訓練悠著點。規矩不會破例,但命隻有一條。柳姐的藥,記得塗。”

說完,她不再給陳憶任何開口的機會,轉身就走。

背影依舊挺得筆直,但那份強撐的僵硬,在陳憶此刻焦灼的注視下,無所遁形。

“小喬!”陳憶忍不住喊了一聲,聲音滿是擔憂。

夏小喬腳步微頓,卻沒有回頭,隻是擺了擺手,身影很快消失在熔爐門口。

陳憶緊握著手中溫潤的玉簡,指節泛白,目光死死鎖住她消失的門口,心中的疑慮瘋狂滋長。

普通探查任務?耗了點時間?沒休息好?

她身上那幾乎要溢出來的虛弱感,絕不僅僅是沒休息好那麼簡單!

還有這玉簡,基地的東西極為珍貴,不可能沒有代價……她到底付出了什麼?

看來隻有明天再見時,再問她了,希望她回去休息一夜,會恢複吧。

帶著滿腔的擔憂和疑問,陳憶回到了狹窄的宿舍。

他拿出玉簡,迫不及待地將一絲靈力注入。

嗡!玉簡微光一閃,海量的信息如同涓涓細流,直接湧入他的腦海。

《靈力基礎彙編》。

內容詳儘得遠超他的想象:從納靈、聚脈、歸海、凝晶、鑄星等各個修煉境界的詳細介紹,到基礎的引氣入體、靈力在經脈中的運行路線、如何更高效地吐納轉化天地靈氣,再到靈力在不同屬性下的特性、基礎的靈力護體技巧、靈力附著武器增強威能的方法、甚至還有如何溫養受損經脈、辨彆一些基礎的靈植礦材……包羅萬象,深入淺出!

陳憶如饑似渴地吸收著這些知識,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對比之下,父母留下殘卷的吐納方法,簡陋得如同孩童塗鴉。他之前硬抗靈壓陣、胡亂引導靈力的方式,更是錯漏百出,效率低下。

“原來……是這樣運轉……”

“靈力護體需要均勻分布,而非蠻力硬頂……”

“經脈溫養竟有如此多講究……”

他沉浸在知識的海洋裡,忘記了時間的流逝,忘記了身體的疲憊。對照著玉簡中的描述,他開始小心翼翼地調整自己的呼吸節奏,嘗試著按照更精妙、更契合人體的路線引導體內那微薄的靈力流轉。

雖然生澀,雖然緩慢,但效果立竿見影!

一股遠比之前純粹溫和的暖流在新生凝聚的靈脈中緩緩流淌,所過之處,肌肉的酸痛、撕裂的傷口都傳來陣陣舒適的麻癢感,仿佛乾涸的土地得到了滋潤,修煉的效率提升了何止數倍。

狂喜湧上心頭!

這玉簡,簡直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鑰匙,為他打開了通往真正修煉世界的大門。

“小喬……”他喃喃自語,心中充滿了感激。

從這一天起,陳憶的生活徹底變成了兩點一線。

白天,熔爐中——

他不再盲目硬抗靈壓陣。轉而將《基礎彙編》中的靈力護體技巧融入對抗,雖然依舊艱難,但不再是完全靠身體硬撐,靈力在體表形成微弱的的屏障,極大地分擔了壓力,也讓他能更持久地待在陣中。

晚上,宿舍裡——

他一邊嚴格按照《基礎彙編》中最高效的引氣法門和靈力運行路線進行修煉。宿舍內稀薄得可憐的靈氣,被他以更高效的法門彙聚、吸納、煉化。那條初生的靈脈在精心的溫養下愈發堅韌,旁邊影影綽綽浮現出另一條靈脈虛影,靈力總量亦在緩慢而堅定地增長。

他像一個最勤奮的學生,反複研讀玉簡中關於靈力應用的每一個字,在腦海中不斷模擬推演。

他的變化,熔爐內的人都看在眼裡。

從最初那個隻憑一股狠勁硬抗的“血色瘋子”,漸漸變得有章法,有技巧。

隻是這段時間,夏小喬一直沒有露麵,修煉之餘,陳憶每天都會去夏小喬宿舍外,門口的顯示牌一直顯示為“空”。

從宿舍離開,又會去詢問柳玉。

柳玉態度依舊冷硬,要麼是“出任務”,要麼是“訓練”,快速地把他打發掉就緊閉大門。

這天傍晚,陳憶結束了一天的訓練,渾身疲憊,他拿著水盆習慣性地走向基地的公共盥洗區。

盥洗區裡人不多,陳憶走進一個隔斷,脫下被汗水濕透的作訓上衣,身上的傷口已然結痂,逐漸愈合。

正準備打開水閥,就聽見隔斷外傳來聲音:“嘖,聽說了嗎,半個月後,三大主城之一的天工城基地要來和我們基地的璿璣營進行一場單兵演練。”

另一個聲音道:“天工城,那幫玩科技的,難不成要用熱武器和璿璣營乾架?”

“聽說他們研發了某種新型科技,能夠把普通士兵改造為修煉者,而且實力還都不低。”

“假的吧,哪怕他們繼承了上個時代近半數的科技遺產,也不至於這麼玄乎吧?”

“總領都收到拜函了,還能有假?璿璣營眼下除了那幾個在外的高階統領,總領最寄望的就是夏統領了!可誰想得到?她拚死拚活出任務重傷回來,賺的那點自由積分,都用來換了《靈力基礎彙編》——就為了塞給那個她引薦進來的菜鳥!”

“不是吧?”

“今兒我可親眼瞧見總領黑著臉從醫療所出來!你說夏統領圖什麼?那可是自由積分啊!就這麼砸在一個菜鳥身上?”

“你說,夏統領該不會是……”

陳憶的臉色隨著每一句話,一分一分地沉下去,最後變得鐵青。

他回想起五天前……夏小喬慘白如紙的臉……強撐的僵硬步伐……塞給他玉簡時冰涼的指尖……

夏小喬那輕描淡寫的“沒事”、“耗久了點”、“沒休息好”,如同尖刺,狠狠紮進陳憶腦海。

一股冰冷的的寒意瞬間從腳底直衝頂門,緊接著,滔天的怒火混合著撕心裂肺般的心疼,轟然炸開,將他整個人徹底吞噬。

不是探查任務!是生死搏殺!她受了重傷!

那枚溫潤的玉簡……《靈力基礎彙編》……自由積分……

哐當!他手中的金屬水盆脫手砸落在地,發出刺耳的聲響,右手連忙打開手表中任務發布欄曆史消息。

公共任務……任務等級:中高……接收者:夏小喬(越級領取)……

陳憶的呼吸驟然變得粗重,雙目瞬間布滿駭人的血絲。

夏小喬為了給他換取這本基礎功法,竟然越級去挑戰歸海境的蟲衛,她重傷瀕死換來的自由積分,就為了換這個給他。

“夏——小——喬——!”一聲壓抑到極致的低吼,從他喉嚨深處硬生生擠壓出來。

水盆的掉落聲和他的低吼打斷了隔斷外的對話,那兩人看著麵色差到極點的陳憶走出隔斷,他身上的道道傷痕帶著強大的視覺衝擊力。

二人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更多的是一種驚慌,連忙離開了盥洗區。

陳憶一把抓起汗濕的上衣胡亂套上,粗暴地撞開盥洗區大門,朝著醫療所的方向發足狂奔!

醫療所二樓,彌漫著消毒水的冰冷氣味。柳玉剛給一個傷員包紮好,就聽見走廊傳來沉重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粗重駭人的喘息。

砰!房門被一股蠻力猛地撞開,陳憶如同一頭發狂的凶獸,挾著風衝了進來,雙目赤紅如血。

“她,在,哪?!”陳憶的聲音嘶啞,裹挾著狂怒與急切,“夏小喬在哪?!說!”

柳玉被他駭人的氣勢和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驚得後退半步,隨即了然。對陳憶的怒火和對夏小喬的心疼瞬間翻湧頂到嗓子眼。

“現在知道急了?”柳玉猛地將手中的換藥盤往旁邊桌子上一摔,發出哐當一聲,冷笑,“她為了你那本破書,差點把命丟在洵山峽穀!骨鐮貫穿肩胛,蟲毒入體,經脈受損,昏迷了整整五天才撿回一條命!”

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砸在陳憶心上,他高大的身軀晃了晃,攥緊的拳頭因過度用力而指節慘白、青筋暴突,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憤怒、心疼、自責、還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在他胸腔裡翻滾衝撞。

“她在哪?”陳憶的聲音陡然低啞下去,帶著壓抑。

柳玉看著他瞬間慘白的臉和眼中翻湧的痛苦,終究是心軟了,歎了口氣,指向裡麵一間拉著簾子的獨立病房。

“那天她從昏迷中剛醒來,就強撐著去給你送書送藥,回來傷口崩裂又暈了過去。這幾天一直在這裡接受治療。我剛給她換完藥,睡著了。彆吵醒她,她現在最需要的是靜養。”

陳憶極其緩慢地挪到那間病房門口,用顫抖的手指,極輕極輕地掀開簾子一角。

病床上,夏小喬安靜地躺著。

臉色紙一般慘白,唇色更是淡得幾乎透明。她睡得很沉,呼吸幾不可聞,眉頭微微蹙著,仿佛正承受著難言的隱痛。

露在薄被外的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還留著數個新鮮的輸液針孔痕跡。

脆弱的少女,與平日熔爐中那個冷硬銳利的夏統領判若兩人。

陳憶的目光死死鎖在她毫無生氣的蒼白臉龐上,心臟疼痛讓他幾乎窒息。

五天前她強撐著出現在熔爐,親手將玉簡塞給他,說“沒事”的樣子,一遍遍在他腦海中回閃。

他默默地站在門口,不知過了多久,才極其緩慢地退了出來,輕輕放下簾子,順手帶上房門,隔絕了病房內安靜的光景。

他走到柳玉麵前,深深吸了一口氣,仿佛用儘了全身力氣,才嘶啞地開口:“柳姐……她……傷勢怎麼樣?蟲毒……要緊嗎?”

“命是撿回來了,算她命硬,也夠狠。”柳玉語氣冰冷,帶著後怕,“肩胛骨那貫穿傷,慢慢熬吧。蟲毒暫時壓下去了,但腐蝕了部分經脈,得靠時間一點點拔毒溫養。短期內,一絲靈力都不能動!更彆說戰鬥!否則經脈儘毀,神仙難救!”

她警告地看了陳憶一眼:“所以,管好你自己!彆讓她再為不相乾的人和事,耗一絲心神!”

“不相乾……”陳夢囈般低聲重複,緩緩攤開緊握的手,那枚玉簡靜靜躺著,“這個……也是不相乾嗎?”

柳玉看著玉簡,沉默了一下,最終隻是歎了口氣:“那是她的選擇。你,好自為之吧。”

她不再多說,轉身下樓去忙自己的事情。

陳憶落寞的走到病房外長椅上坐下,走廊冰冷的燈光落在他身上,在他腳下拖出一道長長的的影子,格外的安靜……

“喂,你們乾什麼!”

然而,安靜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門外柳玉憤怒焦急的聲音打斷。

與此同時,二樓的大門被暴力推開,撞在牆上。一個冰冷如機械的聲音響起:

“夏小喬,違反璿璣營積分管理條例,違規使用自由積分,跟我們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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