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帶我去見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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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作為客人和小輩,穆閆明對邊父的到來隻是淡淡掀了下眼皮,然後就坐著的姿勢,評價一句“茶一般”。

這話擺明是說給來人聽的,語氣和眼神一樣,不鹹不淡。

邊父幾不可察地皺了眉,凝視著眼前鋒利冷然,絲毫不知道“客氣”為何物的小輩。

穆閆明不卑也不怯,迎著他的目光,擱下沒喝多少的茶水,依舊矜冷又自在地靠在那兒。

氣氛眼看就要凝固。

邊母不得不打圓場,“你和你邊叔叔瞧著都是心直口快的人,如果你們以後有機會一起談生意,肯定事半功倍。”

穆閆明不回話,一直等邊母下不來台、邊父沉了臉,才不以為意道:“先看文件吧。”

他俯身伸手,朝邊父推了下桌上的文件,然後借勢起身,走到邊父身邊站定。

他很高,比邊父高一頭還多,無形中氣勢就壓過一截。

穆閆明說:“項目內容還算詳細,邊總看完大約需要半小時左右,這期間——”

“薑梨在哪?”

話鋒轉得猝不及防,邊父邊母幾乎閃了老腰,和管家傭人們齊齊愣了愣。

在邊家,薑梨隻要不犯錯,從來都是存在感極弱的透明人。

邊崢嶸活著的時候,沒人在意她,他死後,就更沒人關注她。

結果這會兒,能同時驚動邊父邊母,讓他們半道回家的穆家大少,竟然主動問起她。

穆閆明沒有給眾人太多消化時間,看向管家,“帶我去見她。”

管家緊張起來,立刻以眼神請示邊父。

一呼一吸間,邊父心裡已經轉過好幾個念頭,毫不猶豫地點了下頭。

從今早起,薑梨就一直待在花房。

她最近精神不太好,覺多,有時候困意上來了,飯都不怎麼吃。

這會兒就不小心睡著了。

穆閆明被帶到花房外時,恰巧透過玻璃,看到薑梨窩在花草間的藤椅上,兩眼緊閉。

無意間睡著的,她身上沒蓋毯子,雙臂環抱、曲起雙腿側躺的樣子,顯得瘦瘦小小一隻。

就一眼,穆閆明皺了眉,冰涼的視線劃向管家,帶著難以招架的審視。

“你們邊家,竟養不起個小姑娘?”

管家後頸發涼,倍感壓力,低頭迅速回話:“薑梨她挑食,胃口還小……”

“滾吧。”穆閆明繞過去推開花房的門,走了進去。

他沒有刻意放輕步子,中途還碰到了花架,但直到他在薑梨身側站定,她都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

多數睡覺沉的人,要麼心大體壯,或者累壞了,再不然就是身體太差。

穆閆明垂眸望著薑梨,覺得她應該屬於後兩者之間。

時間過得很快。

薑梨睜眼時,聽到身旁有低低的說話聲。

陌生的聲音讓人不安,尤其這種時候。

她立刻撐著藤椅坐起來,身上披的西裝外套滑落到了腿麵上。

穆閆明接打電話期間,一直在分神留意她。

知道她醒了,他不自覺挺了挺腰杆,又稍微清了下嗓子,才轉頭對上她帶著疑惑和困倦的眼睛。

和資料上的照片對比,眼前的薑梨沒有清甜明媚的笑容,也沒有熠熠發亮的眼睛。

她好似在幾年間迅速衰敗,顯得異常憔悴疲憊。

“醒了啊。”

仿佛親眼目睹一朵花從初開到凋敗,穆閆明開口時,嗓音有些低沉。

他想,不管最後薑梨是不是他妹妹,他可能都願意幫她一把。

“你是?”薑梨茫然又防備。

穆閆明思索一秒,“你可以叫我閆明哥。”

他說話語氣還好,但眉眼冷峻,疏離感拉滿。

所以這聲“哥”,薑梨沒辦法隨便叫出口。

出於禮貌,她微笑點頭,然後抓起腿上的男士外套,從藤椅上站了起來。

她想問什麼,但穆閆明才掛的電話又響了。

他微微凝眉,人因此顯得更冷,薑梨到嘴邊的話就沒有問。

麵對一身冷淡又很顯凶的陌生人,她覺得自己還是話少點比較好。

何況,這人是莫名其妙出現在她旁邊的。

“知道了,這就過去。”穆閆明掛了電話,重新看向薑梨,眼底流動一絲煩躁。

剛等到人醒,才說上話,他就不得不離開。

“我有事先走,之後再來看你。”

話音落,雷厲風行的穆家大少已經走出幾步遠。

薑梨手裡還拿著他的外套,都沒來得及叫他,人就已經出了花房。

抱著西裝外套慢慢坐回藤椅上,薑梨仔細回憶。

自己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那個“閆明哥”?

不等她思考,花房的門又開了。

傭人傳話:“先生太太讓你去三樓書房等他們。”

十幾分鐘後,薑梨見到了邊父邊母。

麵對他們,她總是半垂著頭,很乖順的樣子。

“你和穆閆明什麼關係?”邊父開門見山。

穆閆明帶來的項目書他看過了,難得的合作機會將替邊氏帶來龐大的收益。

作為領導者,作為商人,他不打算放棄。

所以,如果穆閆明對薑梨感興趣,他看在利益的份上,不會因為薑梨的身份,就阻攔穆閆明和她接觸。

畢竟兒子都死了,兒媳是繼續做兒媳,還是做彆的什麼,隻是他一句話的事。

“不認識。”薑梨搖頭。

邊母狐疑,“真的不認識?”

薑梨點頭。

話到這,邊父看了邊母一眼,起身離開。

邊母隻好當這個惡人。

“薑梨,你作為邊家一份子,也是時候替邊家出份力了。”

“彆忘了,上次的事,我還沒和你算賬。”

預感到她要說什麼,薑梨唇緊抿,牙關不自覺咬合。

邊母厭煩地看著她,直白道:“穆閆明要什麼,你就給他什麼,在兩家的合作敲定之前,你必須討好他,用儘辦法讓他高興,或者儘興。”

薑梨緩緩抬眸。

片刻後,點了頭。

入夜。

薑梨正昏昏沉沉做著不願醒的夢,突然被人抓住領子拖了起來。

熟悉的沉木香混雜著辛烈的酒氣撲在臉上,薑梨還沒來得及睜眼,下巴就被一隻大手死死扣住。

“薑梨,你眼裡就隻有錢和權嗎?你胃口已經大到連邊家都沒辦法滿足你了麼?”邊澈儘力克製著自己,卻依舊呼吸沉重,手上的力道完全失去分寸。

薑梨整個下頜像是要被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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