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巨大的烏雲遮天蔽日的來到了臨北城的上空。
蟲鳴鳥飛提醒著人們避雨,一時間城內亂作了一團。
倒是府內的二娘、老孫、鐘姨視而不見,因為此時他們心頭有一朵更大的烏雲,內心早已下起了暴雨。
趙乘風也是如此,正待他感慨著自己命運多舛之時,死寂被打破。
老孫雙眸驟亮,經過苦思冥想他擲地有聲道:
“如果說小乘風可以進入二境,那他也可以鍛體!”
此言一出,二娘和鐘姨都抬起了頭。
老孫繼續道:“既然嬰兒身體容器強度不夠,那麼鍛體術,尤其是趙家的淬體術,完全可以把身體強度提上來!”
鐘姨想了想表示認可:“理論上可行,但要先用醫道的方式增強他的體魄,我怕趙家淬體術太過霸道,可這裡還有一個問題在於”
二娘十分冷靜的打斷道:“既然能他能學會修行,就一定能學會淬體,你確定小乘風的身體可以,我就叫禦龍來教淬體術,不眠不休也要教會為止!”
“另外,我們不能把希望都放在這裡,我想問的是,如果還是爆體了,我們能不能保住他的性命?”
鐘姨深思了片刻:“很難,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說。”
“劍閣之巔有朵花,十年一開,一片便可重鑄肌理,塑造經絡。”
老孫眉頭挑起又落下,反複重複了三次,他腮幫子一鼓,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咬牙道:“我去要。”
“道庭有一汪靈泉,據說”
二娘擺手:“我去寫信,還需要什麼?”
鐘姨歎了一口氣:“可能得寫下來,還有很多。”
二娘沒廢話,轉身親自去取了筆墨紙硯。
隻是在鐘姨開始下筆之後,她越看越心驚,越看眉頭蹙得越深,到最後隻能道:“我會儘全力。”
鐘姨抬起頭,看著眼前這位鎮北王府沒名分的王妃,想起了將小乘風托給她的那位王妃,十分自責的道:“這事怨我。”
老孫拍了拍她的肩膀,搖頭道:“鎮北王府不興問責這套,既然事情已經發生,我們就往前看。”
二娘點了點頭表示讚同,然後將雙手負於身後緩行了幾步,走到了門檻之前,看向了中堂外天空中的那朵巨大烏雲,片刻後,挺直了脊梁輕聲說道:
“我們都得對得起她。”
說完,二娘邁過了門檻,迎著那片烏雲,踏出了彆院中堂。
……
……
臨北城沒有等來大雨。
不到午時,反而烏雲飄散。
陽光重新回到了城內,清風不再陰冷,反倒是有了些許暖意。
坐落在十三巷的官驛大門被猛的推開,至少十幾名驛卒每人騎一馬攜三馬急速衝出,最前頭的漢子中氣十足,揮舞著北境軍隊遇到急事才會揮動的紅色旗幟,高喊著:“散~!”
北境與大荒的戰爭已經打了很多年,對於這樣的一幕城內百姓司空見慣,自然也培養出了緊急避險的能力,他們一邊輾轉騰挪,一邊幫忙喊著散字,聲音接連不斷,傳的老遠。
驛卒們用最快的速度來到了鎮北王府,在拿到了十一封信後馬不停蹄分作各個方向片刻不歇的衝出了城門,帶起了一陣陣煙塵。
目睹了這一切的百姓們猜測著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
但他們做夢也不會想到,鎮北王府寫了十一封信給這個世界。
其中包括,北昭皇宮、西海劍閣、南昭道庭,還有那座大名鼎鼎的離山,以及……
也還沒等他們猜出個所以然,城內各大醫館不知是得了什麼令,一車一車的藥材不知為何開始往王府裡送。
莫非是府內的貴人生病了?
但看這架勢,這用藥量,不像是人用的,莫非是府內奇珍園的大象?
藥材車之後,還有一批工匠,在引領下進入了王府的大門。
這下有人言之鑿鑿:“剛才入府的是老四,他是個瓦匠,看來定是大象生病了,王府要給蓋個棚子”
百姓們看不見此時鎮北王府內百餘名丫鬟都在精心打扮後站在了定北堂外,環肥燕瘦,鶯鶯燕燕,像極了青樓裡翻牌子的模樣,如果看見,以他們想象力,估計也隻會猜測,這應該是要選些聰明機靈的丫鬟去伺候大象。
王府的確有大象,但當然不會擇丫鬟去伺候大象。
不時二娘來到場間,在走過一圈之後,不少女孩都不敢與她對視,紛紛低下了頭。
她一伸手,有人遞來了一遝宣紙,這裡麵自然記載了每一個丫鬟的身世以及性格特點,仔細的看了每一張,又喊了幾個名字認清了人,二娘沉默了許久。
最後,她決定:
“玉墜兒。”
一名年紀小小,但身段就已經極為豐腴的女孩出列,她生的圓臉大眼,落落大方,此時微微抿唇,不自覺的攥緊了小拳頭,難掩激動,顯得十分活潑可愛。
“清雨。”
叫做清雨的丫鬟聽到自己的名字,錯愕在神情裡一閃而過,一步走了出來,有些鶴立雞群。
她的年紀也不大,但身段格外纖細高挑,眉宇之間還有些沒褪去的青雉,但眸子裡卻總是平靜如湖,沉靜氣質已隱現而出。
“以後,世子藥浴的事情就教給你們了。”
兩人聞言,微微做福,同時也感受到了無數道目光的關注,這些目光裡自然夾雜了羨慕,也少不了嫉妒,十分滾燙灼熱。
“好了,散了吧。”
二娘一揮手,走回了定北堂。
府內的老管家則帶著兩人一路來到了剛剛改建完成的蒸玉房前見到了鐘姨。
她們開始點炭起火、燒開涼水,感受房內的溫度,又按照鐘姨的交代,將無數平日裡難見的珍貴藥材按比例碾碎調配,最後放入池中。
待一切準備就緒,府上的二少爺趙禦龍,抱著世子就來到了此處。
隻是世子有些悻悻,不知是不是病了。
她們當然不知道,趙乘風打不起精氣神,主要原因是得知了自己可能不久後就會爆炸。
雖說趙乘風前生聽過那句爆炸就是藝術的台詞,但顯而易見,他才不想為藝術獻身。
被鐘姨小心翼翼的抱進蒸玉房,趙乘風這才打起了精神。
他相信鐘姨,也必須相信,當然更重要的是眼前的畫麵太過刺激
蒸玉房內溫度驟升,水汽騰盛。
視覺效果有些朦朧迷幻的氤氳中,一對玉人身著白色薄紗正在恭候他的到來。
左邊苗條少女臉色潮紅,白裡透紅的肌膚,嫩的好像能捏出水來,此時受溫度所致,綿細的汗珠出現在了她露出的肩胛鎖骨處,一雙筆直的長腿在輕薄的紗後若隱若現。
右邊少女更甚,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配上睫毛上承載了的些許水珠,一眨一眨的靈氣十足,身段也不逞多讓,曲線玲瓏,尤其是胸前峰巒挺拔,景色在薄紗和朦朧的水汽之下更添誘人美感。
趙乘風人傻了
“不是,我一嬰兒,給我看這個?”
“以後還要天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