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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關我屁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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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鬥笠男子強忍住了拔刀的欲望,默默的退出了人群,轉身沒入了幽暗小巷。

此時,驚呼聲已經響徹天空,世子在臨北城的初次亮相十分出人預料,也讓人無比驚喜。

出人預料的地方在於沒有人會想到還不到兩歲的殿下會出現在這裡,而且一腳就踹碎了韓公子的膝蓋。

而驚喜的地方自然是,作為整座臨北城,或者說整座北境最大的世家子弟,殿下一屁股坐在了百姓的這頭。

那麼自然,本來就對這孩子擁有先天好感以及無窮善意的百姓就越看他越是歡喜。

尤其是趙乘風年紀雖小,但眉眼沒有繼承那五大三粗的鎮北王一絲一毫,反倒是與王妃有九成相像。

好多個感性些的人兒,看著眼前的小孩,不知不覺間眼眶泛起濕氣,因為看著他,仿佛看到了王妃的兒時,一時間思念之情驟起,懷念之意在人群中蔓延開來。

而左眼腫的像個饅頭、門牙掉了一顆的老袁頭此刻也幡然醒悟,原來去年那個雪天,被自己抓著給世子說吉祥話的小孩就是世子,難怪臨了時這小孩說自己吉祥話說的不錯還賞了一錠銀子。

“是世子!”

“和王妃長得真像。”

“嗚嗚”

趙乘風前世擁有正常的社交能力,但也不是一個非常擅長社交的人,今生自然也是如此。

所以感受到了無數道目光聚焦在了自己的身上,目光立刻閃躲,但隻要睜著眼睛總歸就少不了與圍觀的百姓們對視。

於是前一秒繃著臉的他,後一秒露出了禮貌笑臉,對著人群羞澀點頭,又引起了一陣陣驚呼。

也是在這一聲聲驚呼聲裡,一隊城防巡衛撥開了人群衝了進來。

帶頭的人虎背熊腰,也上演了一出變臉,一上來就陰寒著臉,怒喝道:“兵器全給我下了。”下一瞬就直接一個滑跪來到了趙乘風麵前笑臉迎人,高聲喊道:“下官臨北城巡城校尉周自成,參見殿下~!”

話音一落後,叮叮咣咣的聲音也緊隨而至,他身後跟來的巡城衛十分粗暴,拳打腳踢的將高門扈從的手中武器全部剝奪。

趙乘風有點太不適應眼前的場景。

但還是說了聲:“謝謝。”

他明白,眼前這周自成一定是暗衛通知來的。

暗衛們不方便露麵出手,自然要派人來解決眼前的麻煩,總不能讓他這個世子來解決後續問題,那多掉麵?

周自成顯然也很有自覺,在請示了趙乘風之後,立刻安排人手送世子回府,同時他來接手這件事後的一切瑣碎。

很快,老袁頭天冷賣糖葫蘆,天熱勾糖人的老街口恢複了以往的模樣。

隻是世子入世這一對於北境來說十分震動的新聞,不出一個時辰就已經傳遍了街頭巷尾。

無數閒人開始歡聚在了鎮北王府門口,果然不出所料,不到午時,一輛輛華貴馬車就開始出現,一方又一方的貴人與地方大員在這裡開始集合。

“韓家夫人到了。”

“錢家的大掌櫃也來了。”

“孫家的老太爺”

“不是,吳家的人怎麼也來了?”

“吳家老大主管城內治安,職責上也算失職,不過這些大人物家的孩子他自然是想管也管不了的,應該就是被叫來挨兩句罵,不過想來他會挨罵挨得很開心,畢竟他家孩子沒參與其中。”

百姓們這邊正分析的頭頭是道,王府內更是熱鬨非凡。

臨北城各大高族的掌舵人自然都是有牌麵的,平時難得一聚,此番相見自然少不了客套與寒暄,隻是話裡話外,大夥都有些興致不高,難掩苦澀之意。

因為自打很多年前,還是個胖子的鎮北王騎著一匹氣喘籲籲的老馬,一夜連踏三十六座山門之後,這北境之內便再無能與王府哪怕製衡一下的門閥。

他們這些家族能留存下來,並不是因為實力有多強,而是因為強的,敢於和鎮北王府掰手腕的豪強都已經死絕了,所以他們才成為了這一代所謂的門閥。

事實上,用家臣來形容他們也並不為過。

而二娘又一向是個齒俐的主,今兒進了王府,怕是要被數落的老臉沒地方放。

所以,難免會擔憂一會兒被罵的狗血淋頭。

事實也如同他們的預料,自打踏上了摘星樓頂層後,這些在北境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僅一把椅子都沒有,連茶都沒見到一杯。

端坐在高椅之上的二娘冷眼挑眉,口中的話語宛若連珠炮彈:

“前線雖然告捷,但後方的事務從未停止,我理解你們都忙,但在忙碌之餘,能不能管好自家孩子?”

“北境之所以能以一州之力生抗大荒,不要以為是你們的功勞。”

說到這,她語調高挑,擲地有聲:“那他媽是一個個平民百姓家的青壯年穿上戎裝,走上戰場的功勞!”

“瞧瞧現在的臨北城,多少老弱婦孺家裡都沒個男人,你們就敢縱容自家孩子去欺負他們?”

“一群自幼就開始修行的公子小姐,也能對一個老頭下去手?是人?”

“我甚至懷疑連個孩子都管不好的你們,還有沒有能力管好北境,管好這座城!”

韓家夫人聽的冷汗狂流,來之前她當然了解到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這事要解決說來也簡單,因為往小了說就是小孩不懂事,這世界雖然沒有未成年保護法,但無論在哪個世界,對於未成年的確都有寬容度。

但往大了說二娘現在明顯就是在往大了說,一頂一頂的帽子扣過來,扣的她實在有些害怕。

“二娘,此事的確怨我管教無方”

不等她把大事化小,二娘一抬手,一疊文書甩在了她麵前。

“你家小韓公子就這一件事?看看他這兩年都在城裡乾了什麼,彆告訴我你一件也不知道?”

韓家夫人捧起文書,老臉已經煞白到了極致。

二娘此時卻又道:“讓你家公子年底入軍,虎賁營。”

韓家夫人聞言眼淚立刻就崩了出來,虎賁營是鎮北軍中的衝鋒營,以死亡率極高著稱,雖說前線戰事現在看起來告一段落,但綜合這幾十年來北境與大荒的戰況來看,早晚戰事還會再起,屆時兒子的小命

所以最後她隻能憋了出了一句:“二娘,老韓就這一個兒子”

二娘斬釘截鐵:“此事老韓若是知道想來也會讚同,就這麼定了。”

不給任何回旋餘地,說完她看向孫家拄著拐杖的老太爺:“孫老,您這孫女可以啊!”

孫老聞言甩掉了拐杖,直接跪在了地上:“孩子確實有錯,該怎麼罰孫家都認,死不足惜!我回頭就督促一下兒子,再生幾個!說不定還能換個聽話的孫子……”

此話聽的旁邊幾位家主心裡罵罵咧咧,但也不得不感慨孫老人是老,但也是真老辣,回家督促兒子再生這話都能說得出來,真是個老不要臉的!

而另一邊,雙管齊下的世家豪族們派出的禮隊已經出發,從四麵八方開始向臨北城最破落的甜水巷進發。

甜水巷最深處的一戶舊宅裡,老袁頭正被早已經嫁為人婦的閨女數落著。

“我說阿爸,你都多大歲數了,逞什麼能啊,咱家那惹得起那些豪門大戶?”

“不是我說你,就一個排隊的小事,其他客人都自覺讓了,你就賣給人家能怎麼滴,顯得著你公平公正了?”

“而且小郎還在軍中,這次回來大概率能憑軍功晉升的,這要是被韓家穿小鞋”

這位四十多的婦人說道這裡幽怨道:“以後日子可咋過啊~!”

老袁頭歎了口氣,他理解女兒的難處,但自己這性格怕是這輩子改不了了,隻能搖了搖頭,安慰女兒道:“沒事,你不也聽說了嗎,是世子出的頭,這臨北城現在還有比世子大的人?小小韓家也敢放肆?”

“是,何止臨北城啊,鎮北王不回來,整個北境世子最大,可是爹啊,世子若是個大人,我得感慨咱家是不是祖墳冒青煙了,讓您老誤打誤撞攀上了高枝兒,憑著這份情誼,咱全家都能走起來,但”

“世子才多大,不到兩歲”

“說句不好聽的,說不準人家韓家送塊糖,世子覺得甜就既往不咎了,以後時間有的是,韓家想整死您,整死咱家,不都跟踩隻螞蟻似的?”

理是這麼個理,老袁頭聽的垂頭喪氣,明白閨女說的對,憋了半天沒憋出個屁。

婦人環顧了一下這把自己養育大了的破家,一咬牙:“等小郎回來,咱能走遠就走多遠吧。”

老袁頭欲言又止,老臉上高高鼓起的腫脹夾著他宛若一條縫的渾濁眼眸,透過窗看儘了院,一時間感慨萬千。

沉默無語的小屋裡隻剩陽光透進來照亮的灰在飛舞,他終於點頭:“行。”

“阿爸,你這脾氣也得改改。”

“嗯”

被女兒訓的老袁頭歎了口氣,馬車聲伴著街裡街坊的驚呼聲恰逢此時傳來。

不片刻,敲門聲也響起,隻是聲音不大,並伴著卑微的音色響起:“請問是袁老的家嗎?”

聽裡屋沒人回應,那人正了正道:“袁老,我是韓家的大管家,此番前來,專程賠禮道歉!”

走出屋外,老袁頭推開了破舊的院門,隻見陽光之下錦衣華服之人數不勝數,高頭馬車一輛連著一輛,其上載著的大小禮盒堆成小山,還有一群下人手捧、背抗,拎著各種珍貴物件,都是一臉恭敬。

他這那隻被打腫的左眼此時被晃的更加睜不開。

耳邊除了街裡街坊的驚歎之外,還有無數雜音彙成音浪席卷耳膜。

“袁老,我是孫家的,特意為您帶了千年老參,你看”

“在下聽聞袁老負傷,府上婦人為您親手熬製了一甕雪蓮粥。”

“這是我家主子剛剛遣人去打的一顆金牙~~~”

老袁頭一陣恍惚,而恍惚之後看著眼前一張張麵目可憎的殷切臉龐,心裡的那股勁兒就控製不住的又起來了。

他立刻中氣十足的高喊了一聲:“安靜~!”

馬上有不知誰家的狗腿子附喝:“袁老吩咐了,都彆說話了!”

於是這自從被命名之後就沒這麼富裕、這麼氣派過的甜水巷終於少了許多呱噪。

腫著一隻眼睛,沒了一顆門牙的老袁頭道:“我不知道你們都是誰家誰家的人,也不想知道,但你們清楚,你們來也衝的不是我,而是世子殿下,這點大家都心知肚明。”

一眾管家下人聞言臉色很難不難看,老袁頭則繼續揭短:“若不是世子殿下幫老頭我出了頭,現在你們可能在研究怎麼把我身後這破院子燒了,所以彆在我麵前扮卑微、可憐、多有誠意,看的老頭子我惡心。”

這話讓巷裡的老百姓們揚眉吐氣的叫了幾聲好。

自然也讓本來臉色就難看的狗腿子們現在的臉色更加難看。

老袁頭挺直了腰杆,硬氣道:“但要單論這事,的確是你們不對在先打人在後,但也用不著什麼金牙人參的,把湯藥費賠了,這事就算兩清。””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紙,仍了出去。

這張皺皺巴巴的紙上是藥方,在天空裡飄蕩了幾個來回後,被韓家的大管家率先一把抓在了手裡。

然後一群身著華服的高門管事聚在了一起,在堆滿了名貴禮品的高頭馬車之下,看到了一堆藥名,紅花五錢、當歸三錢…

這些當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最後落款的數字——五十二文

不到一兩銀子

……

趙乘風並不知道此時甜水巷裡的華貴車隊以及一眾所謂的高門管事正麵麵相視,難以理解老袁頭居然隻要五十二文。

他隻知道既然這件事情後續是由二娘親自處理,那麼他就不用再去過問什麼,自然也懶得過問什麼。

此時世子殿下正泡在蒸玉房裡,美美的享受著清雨小手帶來的快感。

清雨這丫頭的手很好看,和人一樣細長,指尖按在肩膀上的力度恰到好處。

在她身邊身著薄紗的玉墜兒,端著一盤不知哪裡進貢而來的葡萄正在剝皮去籽,一顆一顆的往世子的嘴裡喂。

習慣墮落的趙乘風機械性張嘴,咀嚼,偶爾抬眼瞄一眼玉墜兒的大雷,清雨的長腿。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泡夠了的趙乘風沒有絲毫羞恥感的起身。

習以為常的兩個丫鬟自然立刻幫他擦乾小小的身體,換上了一身乾衣。

“殿下接下來要去哪兒?”

“當然是去看書。”

“可?”

“可什麼?”

玉墜兒欲言又止,清雨倒是落落大方道:“殿下,外麵還有人跪著呢。”

趙乘風蹙了蹙眉頭,沒回應,帶著兩個丫鬟走出了蒸玉房,推開了世子彆院的院門,果然看到了以韓公子為首的十幾個二代子弟齊刷刷的在自己門前跪著呢。

今天陽光甚好,跪在地上的公子與小姐們被曬的一頭汗水,沒有了在街麵上的半絲威風,隻剩狼狽不堪。

尤其韓公子,膝蓋都碎了,單手撐著一根拐,看起來淒慘痛苦,十分真誠。

這群半大的孩子在看到世子殿下後,眼神流露出了期盼與畏懼,甚至還有些哀求混雜其中。

隻是趙乘風不理解。

因為被打的又不是他,跪在自己門口乾什麼?賠禮道歉也跟他沒關係啊。

所以,他抬起小腿,略過了眼神隨他而行的這群膏粱子弟。

兩個丫鬟緊隨其後,待離開了院門前,行走在府內雅景之中時,玉墜兒問了聲:“世子殿下,就讓他們一直跪著啊?”

趙乘風一樂:“關我屁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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