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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針鋒相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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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刀光,到箭矢,再到塵埃薄霧四起,都發生在幾個呼吸之間。

在那口老舊井口下當了三個月老鼠的大荒人配合上沒有出現任何滯澀。

每一個人看似都帶著赴死的決心,所以營造出了他們十分想要,也十分需要的優勢局麵。

沒有人能在這一刻斷定,世子會不會在這場明顯荒人精銳儘出的刺殺下生還,當然也沒有人能想到,兩歲不到的世子並沒有哇哇大哭,反而鎮定自若,這給給了守城軍以及周遭的北境高官們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隻有趙乘風自己知道,他想動也動不了。

他不明白腦海中好似氣泡被戳破的異樣到底因為什麼。

隻能猜測,這或許是爆炸後身體的又一次變化。

不知是好是壞,趙乘風目前能確定的就隻是自己雖然不能動,但五感並未喪失,他能聽到、看到、感知到周圍的一切。

長街上七名悍不畏死的大荒刀客正在飛速放大。

若有若無的大荒語越來越快,薄霧越來越濃,將刀客們的身影隱匿,以至於他們的身法看起來格外詭異。

後麵的城門終於被徹底關上發出了沉重巨響,但城牆上的百姓卻開始尖叫奔逃。

周圍的氣氛非常沉重,二娘看似鎮定,但心跳已然明顯加速。

身邊的兩個丫鬟攥緊了拳頭,冷汗已經悄無聲息的自鬢發間緩緩下落,玉墜兒的汗水尤其多,滴在車板上清脆作響。

隻有鐘姨十分冷漠,似乎對這種場麵司空見慣。

趙乘風沒見慣,所以他隻能將眉頭越蹙越深,在這種大場麵下,他明顯感覺到了自己內心的緊張、無措,以及焦急。

好在很快一個佝僂著腰肢的身影從左至右劃進眸底。

姍姍來遲的孫長河拖著他那把時常夾在咯吱窩裡的破刀緩步走來,刀刃拖在地麵上,橫著在長街的青石板上劃出了一條線。

然後他站在了雲車前方的正中央,橫刀。

也在這瞬間,不知多少刀光自薄霧裡鬼魅襲來。

趙乘風眼裡的孫叔全身一顫,身周就響起了各種脆響。

這是世子第一次看見這十分親近的老家夥真正出手,完全沒有看清

但毫無疑問的是,無一刀光能夠碰到孫叔的衣角,想來是在那微微一顫之下,他已經不知道出了多少刀。

也是在這次短暫交手之後,城牆上的傳來震顫感,有人從上方墜落,啪的一聲摔死在了街麵上,模樣慘不忍睹,胸前有一根大荒羽箭。

尖叫,驚呼,悶哼此起彼伏。

數萬人的北城牆上,慘劇頻現。

從護城河中潛出,來自大荒的百餘名強者沒有立刻強攻城門處,與七名刀客回合前後夾擊他們的目標世子趙乘風。

而是不知是不是出於想要城內越混亂越好的戰略目的,選擇無差彆射殺平民,每一個人的眼中帶著狂熱,手中弓弦嗡鳴不止。

儘管守城軍百般阻撓,無一人後撤,麵對荒人甚至也有赴死保護百姓的決心。

但他們很多人哪怕是軍中高手,修為層次也與大荒這些頂尖強者們無法相提並論,一時間竟是無法抵擋。

於是,這麵自從建立之後就從未經曆過戰火洗禮的城牆開始血流不止。

一滴不知是誰的血自斑駁的牆皮上滑落,滴在了已經沒有了遮陽帷簾的雲車上,滴在了鎮北世子的白色庫管上,瞬間暈開。

趙乘風目光微垂,心頭百味雜陳。

腦海中的異樣感在此刻再次出現,又是‘哧’的一聲輕響似乎破掉了什麼,耳邊也有一聲‘哧’的利刃劃破空氣之聲乍響,他終於能夠攥緊自己的拳頭,但也僅此而已,同時感知似乎擴大了許多,他聽到了城牆外的北方有人遠至。

逆行而馳的劍閣首席弟子林凜終於趕到。

她看到了百餘名至少都在六境之上的大荒強者正在狂攻臨北城。

於是,沒有任何猶豫,左手掐住劍訣,人未至,一柄薄如蟬翼的飛劍劃破晨空,率先殺進了百人戰團之中。

飛劍先攔至上空,以音爆之姿飛速掠過城頭,不止攔腰斬斷了多少支羽箭,挽救了多少北境生命,然後一個俯衝,直抵格日萊蕪的麵門。

操控巨弓的格日萊蕪不得不微側身體,霎那間本來就短的發絲,有幾縷飄在了眼見。

一擊不中,林凜將飛劍在空中強行旋轉,將劍尖兒對敵人,就這麼簡單直白,但無比凶猛的連刺七十二劍!

格日萊蕪連續輾轉騰挪間,讓荒人失去了巨弓的定點爆破,城牆之上的守城軍終於得到喘息。

在極短的時間內,守城軍充分的展現了自己的軍事素養,一輪反擊的箭雨終於遮天蔽日的自城牆上落下,密密麻麻的遮住了天光,刺穿了薄霧。

而在無數羽箭即將落地之時,還未過河的她看向了護城河對麵的格日萊蕪,沒有開口,雙手卻拿出了一塊紅綢。

紅綢遮眼之際,飛劍歸手之時。

林凜身影猛然在河對岸原地消失。

再次出現時,她已經來到了格日萊蕪得麵前。

“劍閣?”

大荒百人戰團裡有人驚呼。

之所以如此確認並不是因為他們認識林凜。

隻是單純的因為九州四海以飛劍聞名的宗門數不勝數,但會衝入敵群玩近身劍的卻隻有劍閣一家。

劍閣中人的出現完全在計劃之外,這讓每一名已經視死如歸的荒人如巨石壓心般難受,他們的計劃允許意外,擁有容錯,但沒有人會希望看到意外,更沒有人希望看到大名鼎鼎的劍閣來人前來攪局。

而意外這種東西一旦出現總會接踵而至。

臨北城刮起了一陣大風,一瞬之間就不知吹散了多少濃霧煙塵。

擁有一頭柔順長發的燕遊集一腳踹開了偏僻舊院的大門,驚起了幾隻老鳥的同時,也看到了大荒新任大祭司渾身浴血,刀疤縱橫已然老去的臉龐。

察覺到有人到來,大祭司睜開了已經深陷的眼皮,看到來者後渾濁的眸子裡滿是不解。

“道庭為何會來臨北?”

燕遊集聞言一樂,隨手揪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了唇邊,吊兒郎當的回應:“大荒來得,道庭又如何來不得?”

“既然道庭來了,何不助大荒一臂之力?”

燕遊集摳了摳耳朵,摳出散碎耳屎,問道:“為何要助大荒一臂之力?”

說話聲音已經從童聲變得極為蒼老的大祭司從容不迫:“道庭這些年不是一直在暗中扶持大荒?”

燕遊集大拇指與小拇指做出彈出式,崩飛了耳屎,不屑道:

“那是因為以前大荒實力不錯,能夠製衡鎮北王府,有助分裂北昭,這對我們南昭仙朝有利。”

“不過自王妃一劍破了四大法相之後,顯而易見的局勢發生了變化。”

“我很敬佩你們敢於殊死一搏來殺世子,隻是我不懂,一個兩歲小孩,值得你們精銳儘出?”

“你又是怎麼說服拓峰那老烏龜,居然敢以身為餌,逼迫趙擎山反身去殺的,世子真有這麼重要?要你們如此機關算儘?”

一番話下來,燕遊集臉上的疑問沒有任何掩飾。

之所以如此篤定大荒此番是來殺世子,是因為這城裡隻有世子的身份值得如此對待。

雖然在他看來即便殺掉了兩歲的趙乘風,也不過隻是大荒潰敗的遮羞布,但不得不說,從政治意義角度來看,世子死後確實有助於提升大荒麵對慘敗的信心,還是有點道理的,可總要看會付出多少代價。

而現在顯而易見的是,燕遊集覺得眼前大荒準備付出的代價高過即便成功的回報也不足以抵消收獲,這也是他的疑問由來。

但大祭司也並沒有提所謂預言,而是深吸了一口氣道:“道庭隻要不插手此事,大荒就會銘記在心,待世子伏誅,道庭且在看二十年,北境必被我聖族攻陷,屆時無論對道庭,還是對南昭仙朝來說,都是天大的喜訊。”

燕遊集果斷的搖了搖頭:“與我同行的還有一人。”

大祭司心下猛沉:“誰?”

燕遊集也沒藏著掖著,回道:“離山方執白。”

大祭司聞言,臉色瞬間蒼白如紙,仿佛又老了十歲有餘。

燕遊集“呸”了一口,吐出了狗尾巴草柔聲道:“他既然來了,你們的刺殺無論花費了多少心血都必然潰敗,拓峰的烏龜殼也會被敲碎,自然我不會被你說服,還要順水推舟賣個便宜人情。”

大祭司抬頭看向燕遊集,雙眸血色充斥,周身迸發出了似乎消耗掉了所有生命的死亡氣息。

燕遊集卻不在意,隻是淡淡的看著他:“所以,你可以死嗎?”

話音一落他柔順的劉海一歪,化為一陣風,吹拂起了大祭司的臉龐,吹的大祭司刀疤般的深刻褶皺全開,吹的大祭司似要麵目全非、皮開肉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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