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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五馬分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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擲地有聲的話,響徹在了這間寬敞且光線充足的牢房之中。

在一片回音未絕之中,大祭司感受到了一種被命運裹挾,荒誕無比的作繭自縛感。

趙乘風頓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平靜了下來,卻又十足堅定的道:

“而且很不巧,今天正好是我想要做一個好世子的第一天,雖然你之前表現得很坦誠很有誠意,但麵對大荒,我會堅定的執行我的無恥原則。”

“所以,很抱歉,之前都是騙你的,你的什麼狗屁請求我不會聽。”

話畢,趙乘風起身利落的走向了門外。

大祭司瞳孔倒映著孩童挺拔的身影開始潰散,他咳出了一口淡到快沒有了紅色的血,聽到了胸骨處‘哢’的一聲脆響,好似大荒的命運齒輪狠狠的向前轉動了一下。

……

世子走後,斜陽暗淡。

牢房內咳出了一口老血的大祭司明白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正在反思。

對人性自以為已經參透七八的他雖然在這之前他已經把世子看的極高,但下意識還是將他當成了一個孩子。

孩子的身上有很多美好品質,比如天真、善良、好奇,誠實,自私、順毛驢、邏輯能力差、容易輕信他人、以個人為中心、情緒管理能力差,……。

他想利用這些來達成自己的目的,在世子腦海裡種下一個很容易被接受的種子,所以才會先誇讚其人,後坦蕩真誠。

但未曾想趙乘風這孩子所展現出的特質居然與這些美好詞彙半點也不沾邊

大祭司很疑惑,鎮北王府到底是用了怎樣的教育方式,教育出了這樣的妖孽。

於是目光抬起,看向了趙乘風名義上母親——二娘。

二娘也看向了他,神色從欣慰轉為冰冷,她道:“不要認為自己很有用,其實你所說的這些隱秘,水道、埋劍、北境長大的荒人,聽起來很唬人,但其實都是王府早晚就會查出來的東西,你不過給了一個更明確的方向,可以推進一下調查進度而已,倒是”

大祭司輕吐兩字:“凍原。”

二娘微微點頭:“你的請求若是一定隻能與乘風說,我便不問了,如果可以與我說,我必會轉達於他。””

大祭司苦笑搖頭,事到如今他當然也不會把自己憋死,無論如何也要讓趙乘風知道自己的要求。

於是開口道:“和大昭分裂出的北昭南昭很像,隻是凍原與荒原並未勢成水火,我們更像是一對隻是互相看不順眼的兄弟,他們信奉聖殿,而聖殿的教義就是要留守凍原人定勝天,所以一直以來都互不乾涉,這些想來你也都知道。”

“隻是近年來似乎聖殿中有人產生了不同的想法。”

“但可惜,那把劍是主動來的,他死了後老朽也並不知道太多的信息。”

二娘沉默了少許時間:“除了這把劍,你怎麼感覺到聖殿中有人產生了不同想法的?”

“拓峰單於與他們的聯係越來越多,有凍原的人到了他的身邊。”

“就這些?”

“嗯,就這些。”

沒有繼續追問,二娘將話題轉了回來:“所以你賣了這麼多信息,到底想提出什麼要求?”

大祭司的臉上露出了悲憫之色:“老朽的要求其實很簡單,隻是希望世子承諾未來馳騁大荒時,能少殺些無辜之人。”

這個要求很有意思,很有水平,也很恬不知恥。

有意思的地方在於,拋開立場不談,大祭司一定對大荒有著無比深沉的愛。

很有水平的是,這句話裡沒有任何硬性要求,隻有軟植入。

少殺些無辜之人,這裡的少是多少?如何定義,還不是活著的人覺得少就是少,覺得多就是多,也正因如此更容易被接受。

如果世子隻是普通孩子,被溜須拍馬,真誠獻禮,給足了麵子,一套打下來後隻聽到了這樣的軟性要求時,會不會答應下來?

無論答不答應,隻要留下足夠深刻的印象,待世子馳騁大荒時,偶一動念,是不是便可能真的會讓很多大荒普通百姓活下來?

至於現在的世子太小,長大後會不會忘記,即便沒忘又會不會生出惻隱之心,這些都不是他考慮的事情,他隻是想發揮自己最後的餘熱,在世子心底種下一顆不那麼難以接受的種子,剩下的交給時間和命運。

這就是大祭司的目的,即便轉述,他也一定要說。

而很恬不知恥的則是,就在三天前長街兩側、城牆上下,在大荒強襲之時從未考慮過什麼無辜之人,甚至大祭司一手策劃了所有細節,諸如蒙克利用濫殺無辜的方式來讓老孫顧此失彼、百人強者中有一部分就是被分配到了城牆之上製造更大的混亂,為接下來的刺殺做鋪墊

所以,大祭司此話一出後,氣氛冰封,落針可聞。

昨日剛去過棲魂山的二娘聞言臉色如冰,她道:“你知道乘風在這裡聽你要求後會說什麼嗎?”

大祭司昂著雖然滿臉血痂,但仍能透出悲天憫人之感的臉晃了晃。

二娘看著他的臉一字一頓:“他會說,你他媽雖然確實已經沒有了臉皮,但也不能這麼不要逼臉。”

大祭司沒有辯解,但說道:“立場不同而已。”

“等死吧。”

大祭司平靜道:“好。”

……

這天的臨北城與前幾日有了明顯的不同。

悲傷的氛圍在淡化,街上的人越來越多,小販們終於有力氣叫賣,煙火氣逐漸開始回歸的同時,以鎮北王府為首,所有衙門開始了一場內部清查。

清查的過程進行的也不艱難,因為大祭司的出賣,給予了王府足夠多的線頭,縮小了很大的範圍。

隻是有些人被關進牢獄時,仍不明白,為什麼一年半前城門修繕時,自己隻是收了二兩銀子,要被如此嚴苛對待。

而相比之下他們已經非常幸運,還有一些人痛苦的不能自已,他們不懂,為什麼自己土生土長在臨北城,深愛北境,痛恨大荒,到頭來自己卻成了荒人?

命運和他們開了一個大玩笑,但一點都不好笑。

也是在無數濃烈情緒在臨北城內激蕩時,趙乘風開始睡覺。

睡了足足一天一夜,一掃前三日的身心俱疲。

次日一大早醒來時,他就得到了一個消息。

於是在因骨折手臂上還夾著木板清雨的追逐下,來到了摘星樓頂層的觀景台上。

此時,一家人已經全部到齊,燕遊集與林凜這兩位貴客也都到場,所有人都在看著西麵,那裡是城裡的菜市口,那裡有一座行刑台,是斬首要犯的地方。

見到世子到來,自家人無需多言,燕遊集與林凜剛想見禮,被趙乘風攔住。

他和清雨來到了憑欄處,向西邊菜市口眺望,看到了行刑還未開始,那裡已經人山人海,隻是沒有什麼吵雜,臨北城的百姓都格外沉默。

趙乘風回頭問道:“二娘,他最後說了嗎?”

“什麼?”

“他的要求。”

二娘搖了搖頭,平靜回答:“沒有。”

趙乘風便也不再追問,隻是人類的原始本能裡一定有‘好奇’的基因,雖然他覺得憋死大祭司是正確的事,但他也確實好奇大祭司的請求到底是什麼。

不過事已至此,就讓一切隨風也好。

很快菜市口處來了一隊官員,被押至此處的大祭司本來以為會得到一身汙穢,卻沒想到什麼都沒有,隻有一雙雙仇恨的眼眸,仿佛要將他撕碎。

“此人燼烽途,時任大荒大祭司一職,北城門刺殺世子主謀,罪無可赦,經鎮北王府與臨北城衙會審,判處淩遲。”

沉默而壓抑的菜市口終於爆發出了一陣歡呼。

卻未曾想,那高聲念狀的官員此時話鋒一轉:“安靜!”

待場麵回複平靜,他咳了一聲:“但念在燼烽途被捕以來,態度積極,供出數條大荒隱秘,因為改判”

全場正要噓聲四起時,他高喊:

“車裂之刑!”

於是噓聲都憋了回去,車裂之刑其實就是五馬分屍,與淩遲相比被行刑者是會少一些痛苦,但無疑更具視覺衝擊。

以大荒大祭司的身份修為心性,淩遲的意義並不大,畢竟沒有人願意看到敵人在遭受酷刑時,看起來還鐵骨錚錚,所以車裂自然時最好的選擇,也最痛快。

大祭司聞聲苦笑,明白其實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鎮北王府要讓世人知道,讓荒人也知道,他大荒的大祭司,出賣了大荒。

“時辰已到!”

五批戰馬自五個方向魚貫而出,有士卒將鎖繩彆分困在了大祭司的四肢和脖頸。

他最後看了一眼臨北湛藍的天空,感受了一下周圍的溫度,閉起了雙眼,想的仍是,真是一個適合人類存活生活的地方,若是大荒能遷徙到這裡定居該有多好。

“行刑!”

許多大人立刻把自家孩子的眼睛蒙住,以防在未來會心裡生出什麼陰影。

倒是摘星樓上,沒人蒙住趙乘風的眼睛,他情緒十分平穩,眼皮都沒抖一下的看完了行刑過程。

隻是預想中的五馬分屍和真實裡有些不一樣。

趙乘風本以為屍體最後會分成六塊,四肢、頭顱以及身軀,這是一道很簡單的算術題。

但眼前的發生的卻是——大祭司的頭顱、三肢被暴力拉斷,另一條腿連著軀乾,最後摔在地上濺起了些許陳灰。

五馬分屍就應該是五塊

這也能算錯?

這一刻的趙乘風沒想大荒,沒想北境,沒想未來,隻是覺得自己漲了點沒用的知識。

而剛剛消化完知識點,摘星樓的下層叫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侍衛進入觀景台,立刻稟報道:“人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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