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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光域試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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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後的第一縷日色刺破雲層,像一把剛開刃的薄刀,把江岸十八號的玻璃穹頂劈成兩半。王熱血站在穹頂中央,腳下是三百六十塊全息地磚,每一塊都投射著不同年份的k線:二〇一五年六月後的千股跌停,二〇一六年一月的熔斷,二〇一八年十月的閃崩,二〇二四年二月的深淵探底……那些紅綠柱體像被釘在琥珀裡的獸,掙紮、咆哮,卻再跳不出曆史的囚籠。

“盟主,呼吸節奏亂了。”ai旺財的聲音從穹頂四角同時響起,帶著東北大花口音的混響,“心率七十六,比上一秒漲了兩點,咋的,近鄉情怯?”

王熱血沒答,隻抬手,掌心那枚桃花印記驟然亮起。一縷淡金色的霧從印記裡升起,像被風拉長的蛛絲,飄向穹頂最高處。霧絲所到之處,曆史k線一根根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張孩子的笑臉、老人乾裂卻溫暖的掌心、山村小學新刷的粉牆。那些畫麵沒有聲音,卻像最柔軟的拳,一拳拳擂在心臟最軟的瓣膜上。

“檢測到大量光屬性淨賤值湧入。”旺財的狗頭投影在半空轉圈,嘴裡叼著一隻虛擬算盤,“數值爆表,係統防火牆直接乾穿,得虧我狗臉厚,要不也得跟著紅溫。”

穹頂忽然震顫,三百六十塊地磚同時上浮,拚成一隻巨大的圓盤。圓盤邊緣亮起淡金色的符紋,像活過來的血管,把王熱血托舉到半空。下一秒,圓盤中央裂開一道縫隙,漆黑如墨,深不見底。縫隙裡傳來嬰兒啼哭、老人咳嗽、婦人哀歎,聲音交疊,像無數根細針紮進耳膜。

“邪賤客,彆裝死。”王熱血聲音不高,卻帶著金屬的冷硬,“出來聊聊。”

黑霧從縫隙裡緩緩升起,凝成一個人形,卻比上一次見麵瘦削許多,輪廓邊緣不斷有金色光點剝落,像被烈日灼燒的墨雪。它抬頭,露出一張與王熱血七分相似的臉,隻是眉骨更高,眼窩更深,嘴角掛著一絲疲憊的笑。

“聊什麼?”邪賤客的聲音沙啞,像砂紙磨過玻璃,“聊瑪雅預言,還是金字塔文明?聊末世危機,還是曼德拉效應?”

王熱血一步踏前,圓盤邊緣的金紋隨之亮起,像一圈圈漣漪。他每一步落下,腳下便浮現一行淡金色的字:

【第一步:知錯】

【第二步:改錯】

【第三步:向前看】

邪賤客的目光落在那三行字上,嘴角笑意更深:“你師父徐襄教的?他當年也刻過這三刀,刻在自己骨頭上。”

王熱血沒接茬,隻抬手,掌心桃花印記驟然射出一道金光,直刺邪賤客眉心。黑霧發出一聲尖銳的嘶叫,像被烙鐵燙到的獸,身形猛地蜷縮,卻又在下一秒舒展,露出一個更大的笑容。

“省點力氣。”邪賤客抬手,黑霧凝成一麵鏡子,鏡麵映出王熱血的臉,卻比他更年輕,更稚嫩,眼裡燃著初生牛犢的莽撞,“你封印我,卻忘了我是你的一部分。你越用力,我越清醒。”

鏡子裡的少年忽然抬手,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清脆的響聲在穹頂回蕩,王熱血左臉立刻浮現五道紅痕。

“疼嗎?”邪賤客的聲音帶著惡意,“這是二〇一五年六月十二日,你在漲停板前滿倉加杠杆,收盤後賬戶爆倉的記憶。我替你保存得很好,每天回放三遍。”

王熱血舔了舔嘴角,血腥味在舌尖炸開,他卻笑了:“疼,但疼得值。沒有那一巴掌,就沒有今天的我。”

邪賤客挑眉,鏡子裡的少年忽然變成老人,白發蒼蒼,滿臉溝壑,手裡攥著一張病危通知書。老人抬頭,目光穿過鏡麵,直直看向王熱血:“這是你六十歲的樣子,如果你今天選擇逃避,這就是你的結局。”

王熱血瞳孔驟縮,拳頭攥得咯咯作響,卻硬生生忍住。他深吸一口氣,聲音低而穩:“我認。過去的我,蠢、貪、狂,但我不躲。我回來,就是為了改。”

邪賤客的笑容終於斂去,黑霧凝成的身形微微晃動,像被風吹散的煙。它抬手,鏡麵碎裂,無數碎片化作光點,融入穹頂的金紋。

“那就開始吧。”邪賤客的聲音忽然變得平靜,“光域試煉,三關,每關都是你的死穴。”

第一關,鏡像迷宮。穹頂地磚瞬間翻轉,三百六十塊k線重新亮起,卻不再是曆史數據,而是王熱血從小到大所有錯誤的投射:小學抄同桌作業被老師罰站,初中偷拿母親存折買遊戲點卡,高中為暗戀女生打架被記過……每一根k線都是他人生的一次跌停。

邪賤客站在迷宮入口,黑霧凝成一把長刀,刀尖指向王熱血:“走進去,找到每一根跌停的最低點,承認它,然後親手拔掉它。”

王熱血沒猶豫,一步踏進迷宮。地磚立刻下沉,變成一條狹窄的甬道,兩側牆壁是無數麵鏡子,鏡子裡的人或哭或笑或怒或悔,聲音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第一麵鏡子,是七歲的王熱血,蹲在牆角,手裡攥著一張五分的試卷,父親站在麵前,皮帶高高揚起。

小熱血抬頭,眼裡全是驚恐。王熱血蹲下,與鏡子裡的自己對視,聲音溫柔卻堅定:“爸打你,是因為你考砸了,但更是因為他那天被領導罵了。不是你的錯。”

鏡子裡的皮帶停在半空,緩緩消散。鏡麵碎裂,一塊跌停k線從牆壁脫落,化作光點。

第二麵鏡子,是十七歲的王熱血,站在網吧門口,手裡攥著母親剛取的退休金,眼裡全是貪婪。

少年熱血抬頭,嘴角掛著不屑的笑:“反正我媽的錢遲早是我的。”

王熱血抬手,一巴掌扇在少年臉上:“你媽的錢是她養老的棺材本,不是你的賭資。”

少年被打得踉蹌,鏡子碎裂,第二塊跌停k線脫落。

第三麵鏡子,是二十七歲的王熱血,站在交易所大廳,滿眼血絲,手裡攥著一張滿倉單,屏幕上的數字一路飄綠。

青年熱血抬頭,眼裡全是瘋狂:“再跌我就補倉!我不信它不漲!”

王熱血伸手,按住青年的肩膀,聲音低啞:“信我,它會漲,但你等不到那天了。”

青年愣住,眼淚滾落,鏡子碎裂,第三塊跌停k線脫落。

……

迷宮儘頭,王熱血渾身濕透,腳步踉蹌,卻笑得明亮。邪賤客站在出口,黑霧凝成的長刀已經斷成兩截。

“第一關,過。”邪賤客的聲音聽不出情緒,“第二關,記憶沼澤。”

穹頂地磚再次翻轉,變成一片漆黑的沼澤,沼澤裡浮著無數破碎的記憶:母親深夜織毛衣的背影,父親喝醉後摔碎的酒瓶,第一次炒股盈利的歡呼,第一次爆倉後的絕望……每一團記憶都像一隻無形的手,拉扯著王熱血的腳踝。

邪賤客站在沼澤邊緣,黑霧凝成一條鎖鏈,鎖鏈儘頭是王熱血的腳踝:“走進去,找到最沉的那團記憶,把它拉出來,然後親手燒掉。”

王熱血沒猶豫,一步踏進沼澤。腳踝立刻被一隻手抓住,力道大得幾乎把他拽倒。他低頭,是母親的手,蒼白,瘦削,指甲縫裡全是舊傷。

“熱血啊,媽不求你大富大貴,隻求你平平安安。”母親的聲音從沼澤深處傳來,帶著哭腔。

王熱血眼眶發紅,卻硬生生忍住。他彎腰,握住母親的手,聲音哽咽卻堅定:“媽,我平安了,也富貴了,你放心。”

母親的手緩緩鬆開,化作一團光,融入他的胸口。

第二隻手是父親,粗糙,有力,帶著酒氣:“小王八蛋,老子供你讀書,不是讓你賭的!”

王熱血跪下,額頭抵著父親的手背:“爸,我錯了,但我改。你信我一次。”

父親的手鬆開,化作第二團光。

第三隻手是自己的,年輕,顫抖,手裡攥著一張病危通知書:“如果我死了,爸媽怎麼辦?”

王熱血握住那隻手,聲音平靜:“你不會死。你會活到九十歲,坐在老屋門口曬太陽,給孫子講你當年怎麼從跌停板裡爬出來。”

那隻手鬆開,化作第三團光。

……

沼澤儘頭,王熱血雙膝陷進淤泥,卻笑得比任何時候都輕鬆。邪賤客站在岸邊,黑霧凝成的鎖鏈寸寸斷裂。

“第二關,過。”邪賤客的聲音終於有了溫度,“第三關,未來懸崖。”

穹頂地磚第三次翻轉,變成一座高聳入雲的懸崖,懸崖對麵是璀璨的星空,星空下是燈火通明的城市,城市中央是一座巨大的交易所,屏幕上跳動的數字像無數顆心臟。

邪賤客站在懸崖邊緣,黑霧凝成一把鑰匙,鑰匙柄是王熱血的臉:“跳過去,鑰匙會告訴你世界的密碼。”

王熱血沒猶豫,一步踏空。墜落的風像刀,割得臉頰生疼。卻在即將觸地的瞬間,鑰匙化作一麵鏡子,鏡子裡映出瑪雅預言的最後一塊石碑,石碑上刻著:

【當光與影重疊,時間將倒流,末日將重啟。】

鏡子碎裂,化作無數光點,融入王熱血的胸口。

懸崖消失,穹頂恢複平靜。邪賤客站在原地,黑霧已經淡得幾乎透明。

“三關,全過。”邪賤客的聲音輕得像一聲歎息,“密碼已解,末日可避。”

王熱血落地,桃花印記亮得刺眼。邪賤客最後看他一眼,身形緩緩消散,化作一縷黑煙,融入印記。印記由金轉赤,由赤轉紫,最終歸於淡金。

穹頂地磚重新拚合,三百六十根曆史k線全部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行行新的數據:

【淨賤值:∞】

【係統等級:光域·滿】

【宿主狀態:清醒·永動】

雨停了,夕陽像熔金傾瀉,把江岸十八號鍍成一座光的島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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