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此,立馬有人打斷喬行簡道“:喬大人,你說你不好好乾你工部的差事,天天瞎折騰些這個乾甚?你越權了你知道嗎?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說給狗聽了?莫不是認為李全行賄了朝中某位大臣?“宣繒斜著眼質問喬行簡道。
宋宇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場廟堂鬥嘴大戲,卻又暗中為這喬行簡惋惜,憑著自己那一根筋,又如何能翻倒史彌遠這座高山?
史彌遠不除,又如何能左右這朝局?說句粗俗點的話,這史彌遠放個屁,那也是大宋得規矩。你喬行簡就算是說的再對。那也隻能是放了一個屁。惋惜歸惋惜,宋宇可不想沒事找事,去和這滿朝文武鬥嘴去。
宋宇自顧自地瞎琢磨,喬行簡也沒閒著,似是沒聽到宣繒的話,繼續不卑不亢的表達自己的觀點“:臣今日想說的,乃是這李全,前幾日趁我大宋調動官員之際,私自出兵並吞了原來由我大宋淮東製置使所轄的帳前忠義軍。聖上啊,若長此以往放任這李全鬨將下去,做大做強,我大宋將永無寧日。“
寧宗聞言,知道事情恐怕不簡單,便謙恭得詢問史彌遠道“:史愛卿,喬愛卿所言不虛?“
史彌遠抖了抖身上肥肉,站出位來,麵色平靜的說道“:聖上,確有此事,但也並非全如喬大人所言,李總管向來忠於國事,這淮東又屬多事之地。近來官員調動,軍中無首,為了防止金蒙犯境,下官便將這帳前忠義軍暫且交給李總管打理了。“
寧宗聽了史彌遠解釋,轉憂為喜。笑著對喬行簡說道“:喬侍郎,既然史相另有安排。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吧。畢竟這李全之前有大功於我大宋。”
喬行簡眼見寧宗都發話了,知道自己再說下去也是對牛彈琴。所幸眼睛一閉,站回了班位。
寧宗看喬行簡無事了,便又微笑著說道“:眾位可還有事?”
“:聖上,臣有本奏。”話音響起,宋宇循著聲音看去,原來是餘天錫。
宋宇暗道:此人因為巴結史彌遠,得到戶部尚書高位。戶部可是掌管著糧草調度。看來對方要提那件事了。數月了,終於等到了這一天。是福是禍,看來自己都要走上一遭了。
在寧宗示意下,餘天錫雙手持圭,麵無表情得說道“:聖上,前日京湖製置使史嵩之奏報,由於戰爭,荊襄之地糧草匱乏,須急運一批糧草救濟。現今糧草已然備齊,隻是選何人押送,還需聖上定奪。”
寧宗聽報,猶豫了片刻,轉身詢問史彌遠道“:史相,你可有合適人選?”
史彌遠皺眉尋思了片刻,一臉無奈的回答道“:現下長江之上匪患叢生,押運糧草可謂是任重道遠,稍有差池,悔之晚矣。現今荊襄在與金人混戰,這朝中能派出去的可靠人選,早已派了出去。臣也尋思不得這合適人選。還請聖上見諒。”言畢,史彌遠一臉難色的看著寧宗。
寧宗得了史彌遠回答,也是眉頭緊皺“:哎呀,想不到此事還真有些麻煩。”
言罷,又轉頭看了看滿朝文武“;諸位愛卿可有賢才舉薦,完成此重任?”
滿朝文武聞言,立馬竊竊私語起來。許久才有一道弱弱的聲音響起“;聖上,臣舉薦當朝太子殿下。殿下素來曉兵法,通將略。臣以為定然能擔此重任。”
宋宇聽完這人言語,一臉驚異的衝說話之人看去:麻蛋,知音啊。我就這點優點全基波被你說中了。
開口之人乃是監察禦史李之孝,但見他話音剛落,周圍群臣立馬止住了議論。
看清了風向標的他們,紛紛站出來附和。誇讚宋宇之聲不絕於耳。
“:殿下天人之表,龍鳳之資。這任務,非殿下莫屬。”
“:早聽聞殿下降生之時,天有異象,紫氣東來,滿屋七色彩霞環繞。接生之人曾大呼,殿下將來必是英雄豪傑之屬。”
“:早聽聞殿下三歲習武,五歲作詩,七歲禦馬,八歲箭無虛發,時至今日,殿下早已身懷絕技,隻待為國效力的一天。”
“: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的,殿下打出娘胎就開始準備,這種殊榮,也隻有殿下配擁有。”
一時間宋宇的人氣大漲。宋宇不禁暗道:這麼多人看好自己,要是刷個大火箭就更好了。
話說為了不讓這滿朝文武對自己的期待與信任落空,自己還真就得好好表演一番。
如此想著,宋宇強擠出幾滴眼淚,站了出來“:承蒙諸位大人厚愛,知我者,諸君是也。本太子這裡謝過了。唉!想不到本太子竟有如此童年,三歲習武?打出娘胎就開始準備。這些話太棒了。這些詞你們是怎麼把他們組合到一起,又毫不違和麵不改色的說了出來?你們把本太子誇得這麼優秀,本太子都不好意思了。你們瞅瞅,本太子這臉,紅的發燙。”
言罷,宋宇摸了摸臊的通紅的臉,隨即左右轉身,對著滿朝文武拱了拱手。以示謝意。
滿朝文武看著宋宇那紅著臉致謝的模樣,有些是掩麵偷笑,有的則是投過來同情的目光。還有的甚至站在原地直搖頭。
宋宇看到周圍眾人那一個個花樣百出的得表情,也懶的搭理他們。跪將在地,一臉嚴肅的對著寧宗說道“:父皇,皇兒願為國出力,走這一遭。還請父皇恩準。”
果如餘階那日所言,寧宗皇帝也是巴不得宋宇趕緊離開臨安這個是非之地,以緩解兩個派係之間的矛盾。
此時寧宗看著宋宇跪在地上一臉誠懇的樣子,很是感動,顫巍巍的說道“;皇兒能有此心,朕心甚慰。快快請起,朕封你為京湖巡檢使。奉命押運糧草,以解荊襄之急。”
宋宇聽到寧宗所封,心中一喜:這便宜皇帝老爹還真下本,小小一個運糧的差事,愣給自己來個巡檢使。要知這巡檢使可大可小。
在這臨安朝廷裡屁用沒有,但到了荊襄之地,豈不是我最大?
想到此,宋宇興高采烈的趕緊給寧總謝恩“:皇兒謝過父皇。此行定不負父皇重望。“
謝恩後,宋宇開心的站回了原位,聽著一幫子‘國之乾城’繼續逛菜市場似的,爭論些沒營養的話題。
也不知過了多久,這朝會總算結束,本來寧宗還要留宋宇吃飯,但宋宇著急回家和眾位兄弟打點西行之事,便婉言謝絕了寧宗。寧宗被拒絕倒也沒生氣,對著宋宇不住叮囑“:皇兒,荊襄之地,山高路遠水長,又快入秋了,天氣冷,需要多備些衣物,以免著涼。出了這臨安,可要時時小心提防,切莫輕信於人。多帶些府中得力護衛,若是府中無有好手,你可持父皇給你的令牌,前去殿前司挑選。切記,沒有父皇保護你,凡事莫要強出頭,走個過程,回來也好讓朝中大臣高看我趙家太子一眼。殺一殺他們的威風。“
宋宇看著眼前寧宗像個婆娘似的嘮叨,心中頓覺有些不自然:可憐天下父母心,這皇帝爹,跟老百姓的爹,也沒什麼不同啊。
話說像這樣的情景,宋宇前世沒有體會過。這一世,卻從寧宗這裡得到了。
在說了無數次的皇兒謹遵父皇命後,宋宇總算告彆成功。
取了馬,一路疾馳。不多時便回到了府中。府中那些個沒事乾的兄弟早已在門口等候。宋宇也不絮叨,直接帶著眾人來到了前廳。待都落座後,餘階率先開口了“:殿下,朝堂上可有什麼稀罕事?“
“:咱們等的那件事,開始了。”
“:那可真如小弟所言,沒有受到任何阻撓?包括皇帝?”
宋宇看餘階那急不可待的模樣,白了他一眼“:與兄弟所言絲毫不差,滿朝文武皆是眾口一詞,推脫不得。現在錢塘江口水營早已裝好了糧草,隻待我等明日前去。“
“:明日便去?“餘階有些吃驚的說道。
“:嗯,可不是嗎,本來還想再享兩天清福。哪知這史彌遠如此猴急。一直在朝堂上大呼十萬火急,催促著快些動身。好像恨不得自己快點上船然後掉江裡淹死他好寬心。“宋宇砸吧砸吧嘴說道。
“:殿下,是福是禍,尚不可知,這史彌遠在臨安都奈何不得咱們,想必此行也是有驚無險。不過小弟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餘老幺,你那點心思本殿下豈能看不出來?你是說小小姑娘吧?“
哪知話音剛落,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殿下,找奴家何事?”
話音剛落,隻見小小身著平日練習火銃時穿的軟皮甲,一臉笑意,走進了前廳。
向周圍眾人一一作揖後,兩隻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盯著宋宇看。與宋宇初見時得妖嬈嫵媚打扮相比,小小似乎是在刻意把自己打扮的像個士兵。
彆說,這招還真管用。府內眾人對小小這種穿著十分看好。無形中將關係增進了不少。
看著小小那英姿颯爽的模樣,宋宇偷偷在心裡給她點了個讚:這姑娘真是洞悉人性,百變穿搭。
遇到前太子喜好美色,什麼透視裝,什麼跳舞唱曲扭屁股,全都可勁兒上。可現在自己轉性,這姑娘又不失事宜的快速適應改變。話說這一身戎裝穿在身,真是讓人不由想到梁紅玉。
“:小小,來此作甚?”
“:聽聞殿下要出遠門,小小鬥膽請命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