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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病房裡的秘密碎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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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的紅燈亮得刺眼,沈念攥著衣角站在走廊,指尖冰涼。溫景然穿著白大褂從裡麵出來,摘下口罩時,眼底帶著疲憊。

“念念,阿姨是突發心衰,暫時穩住了,但還沒脫離危險。”他聲音壓得很低,目光掠過沈念身後的陸知衍,語氣添了幾分疏離,“需要進重症監護室觀察。”

沈念腿一軟,差點站不住。陸知衍伸手扶了她一把,掌心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竟讓她莫名安定了些。“費用的事不用操心。”他對溫景然說,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用最好的藥,找最好的專家。”

溫景然皺眉:“陸家的錢,就這麼好用?”

“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陸知衍回視他,眸色沉沉,“你是醫生,該知道什麼最重要。”

兩人目光在空中相撞,像有無形的火花炸開。沈念拽了拽陸知衍的袖子,聲音發顫:“能不能……讓醫生全力救治?”

“我會的。”溫景然的語氣軟了些,看向沈念時,眼底又覆上一層擔憂,“你彆太擔心,我守在這裡。”

陸知衍把沈念帶到走廊的長椅上坐下,買了杯熱奶茶塞進她手裡。“我已經讓助理聯係了北京的心臟科權威,明天一早到。”他看著她通紅的眼睛,喉結動了動,“去旁邊休息室眯會兒,有事我叫你。”

沈念搖搖頭,奶茶的溫度順著掌心蔓延,卻暖不了心裡的恐慌。“我想在這兒等著。”

陸知衍沒再勸,就站在她身後幾步遠的地方。淩晨的醫院格外安靜,隻有監護儀的滴答聲在走廊回蕩。沈念望著急救室緊閉的門,忽然想起母親昨晚還拉著她的手說“星星項鏈千萬不能丟”,當時隻當是老人糊塗,此刻想來,那語氣裡藏著說不出的鄭重。

天快亮時,護士推著沈母轉去重症監護室。沈念隔著玻璃看著母親插滿管子的臉,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下來。陸知衍不知何時站到她身邊,遞來一包紙巾,指尖無意中碰到她的手背,兩人都像被燙到似的縮回手。

“她會好起來的。”他聲音很輕,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沈念沒應聲,忽然注意到母親的手指在輕微顫動,像是在抓什麼東西。她湊近玻璃,看到母親嘴唇翕動,似乎在說胡話。

“……星星……彆信陸家的人……”

聲音太輕,模糊不清。沈念心頭一緊,剛想再聽,護士已經推著病床進了監護室。“病人還在昏迷,偶爾會有無意識的囈語。”護士解釋道。

陸知衍的臉色沉了沉。

沈念轉過身,盯著他:“我媽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可能是胡話。”他移開目光,語氣有些不自然,“老人病重時,總會說些莫名其妙的。”

“可她提到了星星。”沈念摸向頸間的項鏈,銀鏈冰涼硌手,“這個項鏈,到底有什麼特彆的?”

陸知衍的眼神閃了閃,喉結滾動:“不清楚。”他轉身就走,“我去給你買早餐。”

看著他倉促離去的背影,沈念心裡的疑團像投入湖麵的石子,蕩開一圈圈漣漪。母親從不提她的過去,卻總叮囑要收好項鏈;陸知衍看到項鏈時的異樣眼神;還有那句“彆信陸家的人”……這些碎片拚湊在一起,像一張模糊的網,籠罩著她。

溫景然走過來時,正好看到陸知衍消失在電梯口。“他沒對你做什麼吧?”他語氣裡的擔憂藏不住。

“景然哥,我媽剛才提到星星項鏈了。”沈念抓住他的胳膊,“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我到底是誰?”

溫景然的臉色瞬間變得不自然,他避開她的目光:“你就是沈念啊,彆胡思亂想。阿姨可能是太疼了,才亂說的。”

“你在騙我。”沈念看著他躲閃的眼神,心一點點沉下去,“十年前我剛被你們家收留時,你說我是走失的孤兒,可我總做奇怪的夢,夢見很大的房子,還有……一輛著火的車。”

溫景然的手猛地攥緊白大褂的下擺,指節泛白:“念念,過去的事都過去了,想起來又有什麼意義?你現在好好的就夠了。”

他的反應印證了沈念的猜測。她鬆開手,後退一步,眼眶泛紅:“所以,你們都知道我的過去,隻有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裡?”

“不是的!”溫景然急了,想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我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就該讓我知道真相!”沈念的聲音帶著哭腔,監護室裡的母親,隱瞞的秘密,還有那個神秘的項鏈,像無數根線纏繞著她,讓她喘不過氣。

陸知衍提著早餐回來時,正好撞見這一幕。他把袋子往旁邊的桌子上一放,走過去攬住沈念的肩膀,語氣冷得像冰:“溫醫生,如果沒事就請離開,病人需要安靜,我太太也需要。”

“陸知衍!”溫景然的火氣也上來了,“你到底把念念當什麼?你敢說你接近她,不是因為她和十年前那場車禍有關?”

“景然哥!”沈念震驚地看向溫景然,“你說什麼?車禍?”

溫景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臉色煞白。陸知衍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像要吃人:“溫景然,有些話亂說,是要負責任的。”

“難道不是嗎?”溫景然豁出去了,聲音帶著顫抖,“你抽屜裡那張照片,上麵的女孩和念念有什麼區彆?你留著她的項鏈,守著這個秘密,到底安的什麼心?”

沈念的心跳得像要炸開。照片?項鏈?她猛地看向陸知衍,那些被忽略的細節瞬間串聯起來——他看到項鏈時的失神,深夜對著照片發呆的背影,還有剛才聽到母親囈語時的慌亂。

“照片上的人是誰?”她抓住陸知衍的胳膊,指甲幾乎嵌進他的肉裡,“十年前的車禍,到底發生了什麼?”

陸知衍的臉色鐵青,他甩開沈念的手,看向溫景然:“你最好祈禱阿姨沒事,否則……”

“否則怎麼樣?”溫景然寸步不讓,“把所有知道秘密的人都除掉,像當年一樣?”

“夠了!”沈念尖叫出聲,眼淚洶湧而出,“你們誰都不肯告訴我真相,到底把我當什麼?!”

她轉身就跑,撞到了剛從電梯裡出來的護士,手裡的治療盤“哐當”一聲掉在地上,藥水灑了一地。陸知衍想追上去,卻被溫景然攔住。

“讓她冷靜一下。”溫景然的聲音裡帶著疲憊,“陸知衍,你欠她的,欠沈家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陸知衍的拳頭攥得死緊,指節泛白。他看著沈念消失在走廊儘頭的背影,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悔恨,痛苦,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恐懼。

沈念跑出醫院,清晨的冷風吹得她瑟瑟發抖。她不知道要去哪裡,隻是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脖子上的星星項鏈隨著她的動作晃動,冰涼的金屬貼著皮膚,像一道無法愈合的傷口。

原來那些模糊的噩夢不是幻覺,原來她的過去真的藏著秘密,而身邊最親近的人,都在對她撒謊。

手機響了,是陸知衍打來的。沈念看了一眼,直接按掉。接著是溫景然的電話,她同樣掛斷。最後,手機安靜下來,隻剩下屏幕上母親病房的定位,像個沉重的枷鎖。

不知走了多久,天空下起了小雨。沈念站在街角,看著來往的車輛,忽然覺得無比孤單。就在這時,一把黑色的傘撐在她頭頂。

她回頭,看到陸知衍站在身後,頭發被雨水打濕,貼在額頭上,少了幾分平日的冷漠,多了幾分狼狽。“回去吧。”他聲音沙啞,“監護室需要家屬簽字。”

沈念彆過頭,雨水混著淚水滑過臉頰:“告訴我真相,我就回去。”

陸知衍沉默了很久,久到沈念以為他不會回答。雨越下越大,他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像歎息:“十年前的事……很複雜。等你母親好起來,我都告訴你。”

“我憑什麼信你?”

“憑我現在說不出一個字的謊話。”他看著她的眼睛,黑眸深處翻湧著她看不懂的情緒,“也憑……我不想再看到你淋雨。”

他的目光太過灼熱,沈念下意識地避開。陸知衍沒再逼她,隻是舉著傘,沉默地陪她站在雨裡。雨水順著傘沿滴落,在兩人之間織成一道透明的屏障,卻奇異地拉近了距離。

最終,沈念還是跟著他回了醫院。監護室的簽字單上,她的名字旁邊,陸知衍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家屬關係”一欄,填著“丈夫”。

落筆的瞬間,他的指尖頓了頓。沈念看著那兩個字,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一下,又酸又澀。

溫景然把北京專家的會診報告遞給他們時,臉色緩和了些:“情況在好轉,再觀察兩天,就能轉出重症監護室了。”

沈念鬆了口氣,陸知衍緊繃的下頜線也柔和了幾分。“謝謝。”他對溫景然說,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真誠。

溫景然沒應聲,隻是深深地看了沈念一眼:“你也彆太累,我給你開了點安神的藥。”

沈念點了點頭,心裡五味雜陳。

那天下午,沈念在休息室淺睡時,做了個清晰的夢。夢裡有輛翻倒的車,火焰舔舐著車窗,一個少年的背影擋在她麵前,後背滲出血跡。她想抓住他,手裡卻隻攥住了一條冰涼的鏈子——是星星項鏈。

她猛地驚醒,冷汗涔涔。陸知衍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手裡拿著一份文件,目光卻落在她身上。“做噩夢了?”他問。

沈念摸著脖子上的項鏈,心跳得飛快:“你認識照片上的女孩,對不對?”

陸知衍的眼神暗了暗,合上文件:“先照顧好你母親。”他起身要走,卻被沈念拉住。

“那個女孩……是不是戴著這條項鏈?”她的聲音發顫,帶著孤注一擲的勇氣。

陸知衍的腳步頓住了。他背對著她,肩膀微微繃緊,過了很久才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是。”

這一個字,像投入湖心的巨石,在沈念心裡掀起滔天巨浪。她看著陸知衍的背影,忽然意識到,這場始於契約的婚姻,從一開始就不是偶然。而她丟失的記憶裡,藏著足以顛覆一切的真相。

監護室的門開了,護士走出來說沈母醒了,意識很清醒。沈念立刻衝了過去,陸知衍看著她的背影,緩緩握緊了拳頭。他知道,該來的,終究躲不過。

隻是他沒想到,沈母醒來後的第一句話,會將所有人都拖入更深的漩渦。

“念念,彆信陸家人……尤其是他爺爺……當年的火,是他們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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