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坊博物館的試運營日恰逢七夕,沈念站在“星核”母液展櫃前,看著玻璃倒影裡自己隆起的小腹,指尖輕輕劃過頸間的項鏈。陸知衍從身後擁住她,掌心貼在她孕肚上,聲音低沉如大提琴:“醫生說下周做四維,要不要提前給寶寶的小衣服設計個星芒圖案?”
“早畫好了。”沈念轉身亮出速寫本,上麵的嬰兒連體衣後背繡著道淺淡的疤痕輪廓,“和你這道勳章配成親子款。”
展廳突然傳來騷動,溫景然匆匆跑來,手裡捏著張皺巴巴的機票:“老陳剛才在染坊後院暈倒了,口袋裡掉出這個——去瑞士的單程票,還有張彙款單,彙款人是……陸宏遠的舊部趙坤。”
沈念的心猛地一沉。趙坤在陸老爺子倒台後就銷聲匿跡,據說帶著一批陸家的秘密賬本遠走海外。老陳此刻要去瑞士,絕不可能是巧合。
“他醒了嗎?”陸知衍的臉色瞬間凝重。
“剛醒就念叨著‘星核染方的毒’。”溫景然壓低聲音,“我懷疑他知道趙坤要用染方做非法交易,想去阻止卻被威脅了。”
林薇薇這時發來消息,附了張偷拍的照片:趙坤的手下正鬼鬼祟祟地在博物館後門轉悠,手裡提著個黑色箱子,“他們說要‘取回陸家當年落在沈家的東西’。”
沈念忽然想起父親劄記裡的隱晦記載:“星核母液若與特定重金屬結合,可製成軍用染料……趙坤想把染方賣給軍火商!”
陸知衍立刻聯係安保封鎖展館,卻在監控裡看到趙坤的人已經混進展廳,正假裝遊客對著母液展櫃拍照。“他們在測繪展櫃結構,想晚上來偷母液樣本。”他指著屏幕裡個穿風衣的男人,“那是國際通緝的軍火中間人,綽號‘烏鴉’。”
老陳被轉移到安全屋時,顫抖著從懷裡掏出塊染布:“這是趙坤逼我調的‘毒染液’,遇紫外線會顯影出交易地點……他說我不去瑞士,就對公益工坊的孩子下手。”
沈念用紫外燈照向染布,瑞士阿爾卑斯山的地圖輪廓漸漸浮現,標注著交易時間——三天後的午夜,在因特拉肯的星軌觀測站。
“我去。”陸知衍抓起外套,“趙坤要的是我,當年是我親手抄了他的走私窩點。”
“我跟你去。”沈念按住他的手,孕肚的弧度在燈光下格外清晰,“染方是沈家的,該由我來終結這場恩怨。”
溫景然突然合上筆記本:“我已經聯係了國際刑警,他們會在觀測站布控。但趙坤生性多疑,可能會用孩子當人質逼我們現身。”他看向林薇薇發來的新消息,“她剛說夜校收到批匿名捐贈的布料,裡麵混著張公益工坊的孩子們明天去郊外寫生的通知——是調虎離山計!”
沈念的指尖冰涼。趙坤明著要交易染方,實則是想趁機綁架孩子要挾他們交出母液。她忽然看向牆上的星圖,七夕的銀河正好穿過因特拉肯的觀測站上空:“我有辦法讓他自投羅網。”
三天後的因特拉肯,星軌觀測站的穹頂緩緩打開,銀河如璀璨的絲帶橫亙夜空。趙坤帶著烏鴉坐在觀測台,手裡把玩著個裝有母液樣本的試管:“陸知衍,把真配方交出來,否則你老婆肚子裡的孩子,還有那些小鬼,一個都彆想活。”
陸知衍牽著沈念站在觀測儀前,背後的大屏幕正播放著公益工坊的實時畫麵——孩子們在溫景然的帶領下做星空觀測,小雅舉著星芒布偶笑得燦爛,“趙叔叔說要帶我們看流星,原來是騙我們的呀”。
趙坤的臉色瞬間難看,烏鴉剛要掏槍,就被突然亮起的警燈包圍。“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布料裡藏了追蹤器?”沈念舉起染布,上麵的星軌圖案在警燈光下泛出紅光,“這是我爸當年為軍方設計的防偽染法,遇警燈就會顯影。”
老陳突然從觀測站的暗門走出,手裡舉著個錄音筆:“趙坤,你當年慫恿陸宏遠縱火的錄音,我早就交給警方了!”
混亂中,烏鴉打翻了母液試管,染液濺在觀測儀上,瞬間顯現出父親藏在星軌數據裡的密文:“星核的真諦,是守護而非掠奪。”
趙坤被按在地上時,死死盯著沈念的孕肚:“陸家欠我的,遲早要還!”
陸知衍踩碎他掉在地上的匕首,聲音冷如寒冰:“該還的,十年前在車禍現場就還清了。”他扯開襯衫,後背的疤痕在星光下格外猙獰,“這道疤,是救你想燒死的女孩留下的——你欠她的,永遠還不清。”
沈念靠在觀測儀上,忽然感到一陣胎動,像是寶寶在回應這片星空。她抬頭看向陸知衍,他正對著銀河舉起手機,屏幕裡是公益工坊的孩子們對著星空許願的畫麵。
“他們說明年要來這裡看真正的星軌。”他把手機塞進她手裡,低頭吻她的額頭,“我們帶他們來。”
回程的飛機上,沈念摸著染布上漸漸褪色的地圖,忽然明白父親為什麼要把染方藏得這麼深。真正的寶藏從不是配方本身,是一代代人用良知守護的底線——就像這星空,無論經曆多少烏雲遮蔽,總會有星星固執地亮著,指引後來者不迷失方向。
溫景然發來孩子們畫的全家福,畫麵裡沈念和陸知衍牽著個背帶褲小孩,旁邊站著舉著布偶的小雅,溫景然和林薇薇並肩站在葡萄架下,老陳在染坊門口揮手。畫的角落寫著行歪歪扭扭的字:“星星家族永遠在一起。”
沈念把畫貼在機艙壁上,看著陸知衍熟睡的側臉,他眉頭微蹙,像是還在做保護她的夢。她輕輕撫平他的眉峰,指尖劃過他手背的婚戒,忽然覺得“念你成燼”這四個字,其實藏著最溫柔的承諾——哪怕思念燃成灰燼,愛也會像星軌般,在宇宙裡反複交織,永不分離。
而遠方的銀河依舊璀璨,正靜靜等待著新生命的第一聲啼哭,為這場跨越十年的守護,畫上最明亮的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