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 章 齊鐵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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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啟山的手撫過醜陋的焊痕,微微一拉,黑紅的鐵鏽水就順著紋路流到他的手上,他抬起手往鼻子底下一放,熟悉的氣味讓他臉色一變,屍臭!

這輛車絕對有大問題。

儘管張啟山百無禁忌,但好歹出生於盜墓世家,也略懂風水,再加上從戰場上廝殺留下的直覺,他明白這事估計超出他的能力範圍,甚至可能會因此喪命。

可張啟山也同樣明白,這事不解決第一個受難的就是長沙百姓,都說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他這個高個子就該頂著這片長沙的天,畢竟他尚有些力氣,百姓就隻能乾等死了。

做好決定後張啟山扭頭對副官說:“立馬封鎖車站,尤其是控製好那個守更人,傳令下去今晚的消息不能傳出去,違者軍法處置。”

副官立馬領命,“是!”然後帶著一隊人就去安排站崗位置。

張啟山抬頭問頌命:“這車是從哪裡開來的,你最好老實些把所有知道的都說了,這次事關重大可不是九爺和二月紅能保下你的事。”

頌命雙手一撐,從列車上跳下來,攤開手無奈地說:“張大佛爺,我和那守更人知道的情況大差不離,要是有審訊我這功夫把八爺叫過來,讓他一算不就行了。”

張啟山又盯著頌命的臉看了一會,實在看不出頌命是說謊還是真心話。

但頌命說得對,叫齊鐵嘴來是最省事的方法,而且比起頌命他也信得過齊鐵嘴。

他叫了一個親兵去開車接齊鐵嘴,並說:“去接八爺來,順便叫府裡安排午飯加一道豬蹄燉蓮藕,如果中午也沒有回去,那晚上就再加上一道湯。”

張啟山話一說完頌命就接著說:“再加一道糖醋丸子,一定要偏甜和肉丸子哦!”

親兵有些無措地看向張啟山,等待他的指令。

張啟山眯眼危險的看著頌命,但對方隻是無辜地說:“你不會窮得肉丸子也買不起了吧?”

張啟山冷笑連連,“那就勞煩頌小姐幫忙了。”嗬,待在他身邊還正好,要泛起什麼浪花他也能第一個察覺。

頌命乖巧點頭,亦步亦趨地跟在張啟山身邊,張啟山乾嘛她就乾嘛。

因為車站被封了,今天長沙許多貨品都停在了半路,不少人過來找張啟山要說法,不過都被張啟山往天上發的一槍給嚇怕了,膽小的喊了幾句諸事不順就走了,膽大點的就往椅子上一坐,也不說話,就乾等著。

頌命點評道:“他們就不能有點勇氣嗎,衝上來給你一杵子啊。”

張啟山被頌命煩的就想殺人,頌命這人他不但不能殺,還打不過,也說不過,整個人越想越氣身邊超低氣壓,光是站在那裡就跟粽子成精了,怨氣衝天都不為過。

搞得他走過的地方鴉雀無聲。

齊鐵嘴很快就來了,一來先是見車站烏泱泱的一堆兵,然後就是所有人大氣不敢喘的緊張氣氛,這給我們八爺嚇得冷汗直流,忐忑不安的走到月台,一看見那橫臥在鐵軌上的龐然大物頓時腿軟了。

齊家三條祖訓,不算外國人,不算紋麒麟的人,不算奇聞異事,這事長沙人都知道,張啟山以前再怎麼使喚他也知道不碰他的底線,這次又是大半夜叫他又是違背他祖訓,事一定不小,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他立馬大叫起來:“嚇死人了嚇死人了!張大佛爺你是知道我的規矩的,我不算,先回了先回了!”

但齊鐵嘴還沒轉身,張啟山憤怒的聲音就從月台下傳來:“你想回哪去?副官,這算命的但凡敢往外邁一步直接給我斃了!”

副官此時也適時的補上一句:“八爺,死外頭不好看,要不看看?”那笑容裡滿是威脅。

齊鐵嘴氣的一跺腳,彆人不了解張啟山他能不了解嗎,一個說一不二的主,說開槍就一定會開槍,真是當初眼瞎了和張啟山這個煞神稱兄道弟!悔不當初啊!

這時一塊小石子從月台底下射出,正中副官的臉,直接留下一道紅痕。

同時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張啟山你要真有能耐就拿槍威脅我啊,威脅個算命的算什麼本事,”她話頭又一轉“不過八爺,就當是為了長沙百姓,您行行好,發發力,咱們把這事搞完也是當了一次英雄,到時候讓張啟山給咱們頒獎,狠狠訛他一筆。”

一聽到頌命的聲音齊鐵嘴眼睛都亮了,也不怕了,甚至敢和頌命開張啟山玩笑:“小頌那萬一張大佛爺不給咋辦?”

“那咱倆就在他家門口拿倆白綾自掛東南枝,再讓黑瞎子在一邊控訴,哎呦,張啟山你的臉咋這麼黑,不會是中屍毒了吧。”

“滾上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齊鐵嘴直接毫不留情的嘲笑張啟山,叫他威脅,頌命這丫頭一回來又能看見張啟山吃癟了!

副官也臉黑,他不想承認剛剛他因為“自掛東南枝”的新用法笑了,‘哇嗚嗚嗚嗚嗚嗚嗚,對不起佛爺,我對不起你!’

頌命爬上月台,對齊鐵嘴說:“咋樣,來不來?”她向齊鐵嘴伸出手。

齊鐵嘴一笑,一拍頌命的手說:“來!”反正橫豎都是去,拿錢總比白乾的好,再說了,他算過頌命這人,心中尚有善,隻要不影響她的大事,向她求救她就一定會救你。

恰巧,他齊鐵嘴就不礙她的事。

張啟山陰沉沉的聲音傳來:“能乾正事了嗎?”

頌命聳聳肩,將齊鐵嘴領子一提,縱身跳下月台。

“啊啊啊啊到了?”齊鐵嘴嚎了還沒兩嗓子就腳著地,張大嘴半會才回神。

張啟山是真的急,提著齊鐵嘴的領子往火車頭趕。

火車頭上頭上掛了一麵青銅鏡子,張啟山拿軍刀指著那鏡子說:“這是什麼,你看看。”說完就要捅那鏡子。

齊鐵嘴看見那鏡子,想到了什麼,瞬間冷汗直流,大叫讓張啟山停下動作。

張啟山今天也算是諸事不順,憋屈又惱怒地看向齊鐵嘴討說法。

齊鐵嘴拿帕子擦擦汗,指著鏡子問:“這車是從哪個方向來的?”

剛下來的副官回答:“礦山。”

聽到這個回答齊鐵嘴挪挪身子,更加靠近頌命,顫抖著聲音說:“車頭掛鏡,高人報信,有人死了,死因不詳。”

此話一出,原本就氣氛凝重的月台陷入一片死寂。

是啊,這麼個詭異的火車就在這擺的,能是報喜嗎?這大悲又關乎於什麼?火車的內容物直到現在還沒有見到,又有些什麼?

眼前的迷霧重重,未知的危險潛伏在流動的霧氣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出現,所有人就像無頭蒼蠅一樣不知道該想些什麼,隻覺得昏暗月光下的火車長大了血盆大口在吞噬他們,而他們卻無力反抗。

沒人敢說未來會發生什麼,隻是在隱約中有種共同的預感:一切要隨著這輛鬼火車的到來開始往所有人都不希望的方向去了。

唯一知道這是一切不幸的開始的人,慢慢隱入黑暗。

一雙黃褐色的眼睛在黑暗閃著細碎的光,無數思緒在其中翻湧而起一瞬,然後歸於寂靜,一如現在充滿死亡的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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