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這哪啊?”白洲客懵逼地看著麵前的青磚小道,身邊的唐鈺馨也很懵。
就很突然,就,突然從床上變到這裡了?
兩人一對視,異口同聲道:“你是不是有馬甲瞞著我?怎麼綁架你還把我也綁了?”
“我沒有啊!”
“我也沒有啊!”
唐鈺馨扶了扶不存在的眼鏡開始推理:“首先可以肯定,你和我都是窮逼,再加上咱倆這衣冠齊整行動自如,基本排除綁架;再然後就是為什麼來這裡,我敢肯定這裡一定……哎哎哎!你跑哪裡去了?!”
白洲客指著湖對麵模糊的塔影和橋說:“姐,咱們好像來杭州了……”
唐鈺馨一聽連忙戴上眼鏡朝白洲客指的方向看,等到看清那正是雷峰塔,整個人都傻了。
“我去,咱們不會是坐飛機來的吧……”唐鈺馨喃喃自語,太奇怪了真的很奇怪啊。
也真虧現在還是晚上,沒人在大半夜逛西湖,不然憑借剛剛倆人像精神病一樣的行為一定會報警。
白洲客掏掏口袋,居然拿出了手機,她就說嘛,外套兩邊的重量不一樣肯定有東西。
唐鈺馨一見也趕緊掏口袋,剛剛太懵了沒覺察到口袋裡有手機。
兩個人一試,居然能打通家裡人的手機電話。
“爸媽,我和我姐好像被拐到杭州了。”
唐鈺馨一臉嚴肅的指正:“不是拐賣,這有可能是一種穿越現象,甚至可能是時間空洞混亂。”
白洲客白了她一眼沒理她。
白父白母那個急啊,“不管怎麼樣我們趕緊報警,你和馨馨趕緊找派出所手機要開聲音,有事情趕緊聯係。”
電話一掛,兩個人就開始找派出所。
“哎?杭州十月就貼對聯?那他們正月乾嘛?”唐鈺馨指著一家鋪子的大門這麼說。
白洲客順勢一看,餘光瞟到了鋪子的門匾。
“吳山居”
哦,這名挺文藝啊……等等……
“我靠!這他媽是吳山居???”白洲客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看了一遍又一遍門匾,又往附近看,不出所料,看見了西冷印社。
已知白洲客的識字能力不至於認錯字,也就是說,麵前的鋪子真叫“吳山居”。
唐鈺馨雖然不看盜筆,但也聽白洲客講過,對這個名字也是較為熟悉,她疑惑的問:“這小說的同人店這麼多?”
白洲客卻搖頭,“我可以保證,至少在今晚前我從沒有聽過有人在西湖邊上,西冷印社旁開了家叫做吳山居的店。”
唐鈺馨靈光乍現,說:“今年的青運會不是在杭州來著?我記得當時營銷號說西湖邊上加了挺多無線充電椅還是什麼來著,而且杭州作為一個一線城市,在晚上霓虹燈應該特多,但現在這燈光率也太低了,三四線城市也不過如此,”
“所以鐵定是穿越了?!”白洲客立馬接上。
唐鈺馨點點頭。
兩個人又一次撥打電話,“爸媽,我倆,大抵是穿越了……”
“啊?”
向兩位老人家解釋了現在的現狀後電話兩邊都沉默了。
就,咋回家啊?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先關機了,我怕電量不夠。”說完白洲客掛斷電話。
唐鈺馨默默把手機也關機了,說:“你不會真打算和那幫主角打交道吧,你比我更知道他們的危險性。”
白洲客聳聳肩,一臉無所謂道:“指不定咱倆是女主角呢?”
“滾蛋,要真有主角光環咱倆不得上清華?”唐鈺馨笑罵道,“說說打算。”
白洲客思索了下說:“先找地方睡覺,等天亮了找人問問是哪年哪月,我對下時間再去接近他們。”
就在此時,一個身影向這邊跑來,看身形,應該是個成年男性。
等到那人來到她們麵前,白洲客有些驚於對方的顏值,氣質溫潤如玉,一看就是飽讀詩書的知識分子,金絲眼鏡半落不落卻不顯狼狽,隻覺得柔軟易欺負。
那人看了白洲客她們一眼,然後掏出鑰匙打開吳山居的大門。
白洲客眼睛一亮,這是吳邪!
“那個您好,可以問下您今天幾號嗎?”白洲客裝成無辜少女,飽含熱淚的看向吳邪,唐鈺馨在一邊歎為觀止的同時往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飽含熱淚的看向吳邪。
吳邪有些慌,這突然兩個人說哭就哭,他也不會哄人,回想了下日期趕緊說:“2004年二月一號,不對,過了十二點應該是二號。”
白洲客驚喜住了,也就是說劇情還沒開始?那她是不是能夠救人了?而且還能順便抱上大腿解決吃住問題,太棒了!
不過現在要先提出來一個讓吳小狗感興趣的點……有了!
白洲客長出一口氣,似乎放心下來什麼事,然後說:“您認識一個叫做吳三省的人嗎?我有東西一定要交給他,如果實在找不見他的話可以幫我找下他的侄子吳邪嗎?”又似乎是感覺自己這樣的要求太過得寸進尺,她乾巴巴的又補上一句:“抱歉抱歉,是我唐突了,姐姐走吧。”
唐鈺馨好歹也是和白洲客一起長大的,一個眼神就明白這人又要開始玩人了,立馬接下戲碼,垂頭喪氣地往外走。
吳邪一聽,這兩個女孩居然是找他那個不靠譜的三叔的,而且還是姐妹關係,難道是三叔在外麵惹了風流債人家上門要說法來了?可又看著兩人隻有迫切沒有傷心,估計是餘情未了。
他氣得咬牙,人家倆姑娘隻知道他名不知道他長啥樣,說明三叔那老王八蛋就是在玩騙兩個無知少女!還把事往他這裡推!
但還能咋辦,給他三叔擦屁股唄!
吳邪叫住她們說:“我認識三……爺,明天我帶你們去找他,不過你們也要先和我說說找他乾嘛。”
白洲客一臉驚喜又為難,“抱歉,我這件事太難說清楚了,涉及到的事和人太多了,而且和你不方便說。”
吳邪眯起眼笑,“可是萬一你是過來害三爺的呢?我總要規避風險吧?沒事的,講個大概也好。”
白洲客和唐鈺馨對視一眼,咬咬牙,還是決定離開。
吳邪沒想到這事居然真的不能說,還能把白洲客她們逼走了,連忙拉住白洲客說:“可以不說,但你要和我說你的名字吧。”
白洲客停下,留下一句:“白洲客,我姐叫唐鈺馨,如果你能聯係到他,請告訴他一句話。”
“瓜子廟,西沙底,秦嶺樹,雲上天宮門大開,蛇沼泥,張家樓,古潼京,一切都將結束,如今和看不慣的表兄弟相處的如何了?”最後一句她似乎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眉眼帶笑,璨若煙火。
短短的一句話差點乾燒吳邪cu,不是,這說的都啥和啥啊,這是三叔的暗號?那為什麼他聽不懂,還有“看不慣的表兄弟”,他三叔的表兄弟應該指的是解家的謝連環吧,可那人不都早死了嗎?!
等到吳邪把所有疑問都羅列出來,那兩個突然出現隻留下姓名和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又離開的少女已經消失在夜幕中了。
吳邪一跺腳,他就該先把人留在身邊的,現在隻能聯係三叔了。
電話打了好幾次吳三省才接電話。
“大侄子,你最好有事。”吳三省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來,淩晨一點打電話可真有他的。
吳邪說:“剛剛有兩個二十多的女孩找你,一個叫白洲客一個叫唐鈺馨。”
“不認識不認識,睡了。”
“瓜子廟,西沙底,秦嶺樹,雲上天宮門大開,蛇沼泥,張家樓,古潼京,一切都將結束,如今和看不慣的表兄弟相處的如何了?”
電話那頭突然寂靜,半晌,陰沉地聲音傳來:“她們在哪裡?”
吳邪輕咳一聲:“不知道,一轉眼就沒了。”
但又一轉眼,他看見重新出現在門口的白洲客和唐鈺馨。
“是吳三省對嗎?”白洲客笑眯眯的問。
這是吳邪也了悟過來,人家算好了他會給他三叔打電話,一陣惱怒。
電話裡吳三省讓他把電話給白洲客。
白洲客一拿到手機就先出聲:“三爺,還要讓吳邪避開嗎?”
吳三省:“讓他離開。”
吳邪剛要出聲抗議,就被白洲客拉住,她指著眼睛,用口型說:“他看不見,你演演戲。”
吳邪心裡狂喜卻又更加疑惑,不過知道談話內容才是真,當即大喊:“三叔不公平!憑什麼不讓我聽!”
吳三省大腦被白洲客一句話直接乾廢了,見自家侄子還在這不聽他話,當即劈頭蓋臉一頓罵。
吳邪委屈巴巴地說:“哦,走就是了。”然後屹立在原地不動。
隔了一會吳三省才說:“你是誰,知道多少事。”
白洲客嘿嘿一笑:“三爺你放心我是你這邊的人,我隻是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然後我幫你解決現在的很多問題作為交換,怎麼樣?”
“無功不受祿,你要什麼?”
“我和我姐需要一個臨時住處,也沒錢。”
“就這些?”
“你雇來張起靈了嗎?我想見他。”
“行,你說說你給我些什麼?”
不愧是老狐狸啊,三兩句就想把她搞成被動形勢。
她說:“很多人的命,你自己也清楚不是嗎?我想想,你規劃了將近三十年了吧?話說,你現在是吳家三爺呢?還是解家連環?”
吳三省的臉色鐵青,這人到底是什麼人,怎麼這也知道。
“我們麵談,叫吳邪送你來。”
“不可以哦,會殺死我的吧?畢竟我真的知道了好多事。”白洲客說。
吳三省冷哼一聲:“你除了我還能找誰?”
“有呀,花爺和吳邪想必也對這些陳年往事很感興趣吧,尤其是關於你和謝連環的那部分。”
“他們還沒入局,你彆牽扯他們。”
“三爺,騙騙彆人就行了,怎麼還把自己也騙了?畢竟,吳邪的瘦金體可是你和狗五爺教的,畢竟,解雨臣八歲當家呢。”
“那你想怎樣。”
“明天去樓外樓的包間談,不許帶任何的武器,不許帶任何人,尤其是潘爺。”
“好。”
電話掛斷,一邊的吳邪已經快成急急國王了,滿臉都寫滿了疑問。
白洲客說:“這樣,一邊喝茶一邊談?我會把一切事都告訴你,但你也要明白一件事不要懷疑家人的愛。”
吳邪心裡疑惑重重,急於知道一切,趕忙進屋熱水,準備出茶葉。
白洲客關上門窗,說了起來。
“你聽過一句詩麼?八駿日行三萬裡穆王何事不重來?”
吳邪點點頭,但疑惑發問:“這與你和三叔說的事有關係嗎?”
唐鈺馨:“得,你應付小狗的連環發問吧,我熬不動了,先睡會。”然後往白洲客肩上一靠,直接進入夢鄉。
白洲客無奈的笑了笑,壓低音量說:“故事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千年的故事說長不長,一句貪欲便可解釋一切,說短不短,千言萬語也解說不了那曆史塵灰中的情與恨。
吳邪聽完了隻能沉默,好幾次想說什麼又不知道從何開口,張家真的存在嗎?汪家有多強大?為什麼選擇培養他作為九門後手?他真的是吳邪麼?他現在的臉,包括會的東西都是按照另一個人在培養,他現在所表現出的到底是齊羽還是他自己本來的性格?家裡人對他的好到底是出於不想讓計劃失敗的原因還是親情?
“現在還有疑問嗎?”白洲客又喝下一杯茶,但被苦出了痛苦麵具,不是,也沒人和她說過龍井茶這麼苦啊。
算了,她山豬吃不了細糠,還是白開水更適合她。
吳邪呐呐地說:“你為什麼知道這些?為什麼要告訴我?”
白洲客歪著頭,理所當然地說:“因為我很喜歡你們啊,以及救人這件事不需要原因的吧?”她又輕笑著說:“我知道這些對於你來說很難消化,你很喜歡究根問底,也有很強大的聯想能力,這樣消息量大涉及甚廣的事應該讓你一點點去發現,而不是讓彆人一種講故事的方式講出來,不然你大腦就過載了。”
“但是我想說,很多事不是立馬追根究底才有意義,你知道了這件事,以一種最好的方式解決完它,往後的餘生你自己就會慢慢懂。”
“吳邪,世界上有很多相似的人,有的是幾乎一個模板刻出來的樣子,但他們在世界上擁有屬於自己的人格,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小小世界,所以,即使你和齊羽再怎麼像,你和他也是不同的兩個人。”
“對於感情,不要用眼睛看,要用心去感受。”白洲客溫和的說完這些話,那雙黃褐色的眼睛似水,緩緩平複了吳邪燥亂不堪的大腦。